见全旭毫无反应的被众人抬下马来,孟虎眼眶微红,将狼牙槊丢在一旁,让人将全旭放平。
“尔等......尔等速去找医官!”
看着躺在地上毫无动静的全旭,孟虎哽咽,对守在全旭旁有些不知所措的众人道。
闻其咽语,众人抬望一眼,对孟虎扶施礼,也未回话,转便跑向狄那城内,他们知道,现今的孟虎,状态极不稳定,与其多一句话,不如行动来的实际。
待众人离去,孟虎啪嗒一声,跪在全旭旁,浑软趴趴的,好似被抽空了全力气,对全旭喃声自语:“阿柱啊,我已让人去寻医官了,你可要争气啊......”
“嗯哼......”
孟虎抽咽一声,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流,遂即,鼻孔微张,猛吸一气,又擦了擦了眼泪,将跪着的双腿前移,俯看向全旭。
“阿柱啊,你,你可不能先我而去。”
“呵.....你,你要知道,阿柱,你可是和我......还有陈白,我三人可是有着约定的,你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你若就此撒手人寰,你置我与陈白何处?更何况.....”
“兹~”
泪流满面的孟虎吸了下鼻涕,了嘴唇,呜咽道:
“更何况,你曾过,郎......嗷~嚎......郎主不弃,你便不离,定要助郎主成就一方事业,可是,嗷~嚎......可是.....可是你不起来......你不起来......你不起来呀,嗷~嚎~嚎~......你怎助郎主啊......呜呜......”
哽咽的孟虎道伤心处,嚎哭大哭......
城上,方将上城的刘盛还未待远望,三个甲士卷甲倍道而来。
“酋帅,酋帅,孟军主,呼......孟军主全军副快要不行了,呼......”
未到声先到的甲士一路跑下来,直累得气喘吁吁。
“什么?”
刘盛惊骇,鼓眼努睛发指眦裂。
“你甚?全旭他如何了?”
刘盛急切问道。
“孟军主,全军副有命之危......”
蹬蹬蹬~
不待其完,满脸惊慌的刘盛就已卷甲,朝下城跑去。
“阿柱!”
“阿柱!”
“阿柱阿兄?”
一众护卫也已听到那甲士的话,一脸骇然的对望一眼。
“快,跟上郎主!”
“对,对,对,快跟上郎主!”
“......”
众人语无伦次,纷下城墙,朝着刘盛的方向追去。
不多时。
“啊啊啊.......”
“啊啊啊.......”
号啕大哭的孟虎越哭越伤心,越哭越大声,这悲泣的哭声,直传四方,让得周围之人不敢冒出一丝声音,其边已围着几位手臂上纹着刺青的人,也是眼眶微红。
蹬蹬蹬~
正在快跑赶来的刘盛突闻前方孟虎如同哭丧一般的声音,心中不咯噔一下,一股凉气从头冒到脚,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阿柱,你可不能有事啊!”
子尚未稳住的刘盛银牙一咬,踉跄前校
“阿虎,郎主来了!”
孟虎边的一人,见到刘盛前来,对嚎声痛哭的孟虎道。
“嗯哼......”
孟虎抽咽一声,缓缓转过头,见刘盛踉跄跑来,朝刘盛挪动了下跪在地上的双膝,悲怆一声:“郎主,阿柱他,他起不来了......”
刘盛子一顿,心中一痛,不曾理会痛哭的孟虎,快步前来。
围在全旭边的人见其赶来,连忙让开位置,让刘盛得以上前。
“阿柱!”
赶上前来的刘盛单膝跪地,呼喊其名,一边伸手探其鼻息,一边俯贴近他的膛倾听心跳。
“呼~”
刘盛轻出一口气,他感受到了,全旭还有极其微弱的呼吸,耳边的心脏也尚在跳动。
“医官那?医官何在?”
刘盛转声怒吼,虽然全旭尚有呼吸,还有心跳,但刘盛还是很担心,很惊慌,因为这个时候可比不上现代的医疗环境。
在这个时代,一个感冒就能要人命,更何况比感冒严重多的全旭了。
全旭那极度微弱的呼吸,让刘盛都觉得下一秒就要消失一般,现在的全旭处于重度昏迷的状态,几乎相当于休克了。
虽然刘盛不懂什么医术,但在21世纪的耳濡目染下,多少也是知道些常识的。
比如,极度疼痛会让人昏迷,呼吸缺氧会让人昏迷并休克,失血过多也会致人昏迷并休克,一旦得不到治疗,就会死亡。
于是,他便对众人道:“尔等莫要围在此处,去寻露车来,将全旭送往府衙,悉令各部,限尔等一刻钟,将狄那所有医官尽皆“请”到府衙,若有迟误......”
刘盛咬着牙,狠狠的看向众人,而那哭泣的孟虎虽然还在泪流满面,却也不再放声大哭。
而众人听闻刘盛那狠狠咬着的请字,也皆已自悟,不待刘盛完,便纷纷回道:
“是,将军,我等知晓,若有迟误,粉碎骨!”
“郎主但且放心,我辈必将狄那医官尽皆请回府衙!”
“对,郎主但且放心,谁敢不来,休怪吾刀下无。”
紧跟刘盛而来的几个护卫放声怒喝,一脸血渍让其显得很是凶恶,但见护卫兵长回大喝:“丈夫们!”
“有!”
“有!”
“有!”
各队各幢皆站出几人,细数之下,刘盛原本的五百汉家郎,却也仅存百余位。
但见兵长道:“今,阿柱阿兄有难,郎主令我等一刻钟内尽聚狄那医官,尔等当如何?”
众位儿郎面色一顿,下一刻,此起彼伏的大喝传来。
“玄甲军,第三幢,第二队,随我走!”
“疾风军,第三幢,第三队,随我走!”
“飞烟军,第一幢,第二队,随我走!”
“玄甲军......”
“飞烟军......”
“疾风军......”
“......”
无数儿郎纷纷暴吼,以行动回应着,遂即,大步朝城内而去。
“女卫营,随其前去!”
一道女声传来,还未离去的众人转头望去。
“下!”
“下!”
“嗯,尔等去吧,莫要耽搁了时辰!”
拓跋清怜点头言道,先前话之人,正是她拓跋清怜。
“是,下!”
众人拱手作辑,纷将离去,众女卫看了眼拓跋清怜,也便紧随其后。
蹬蹬蹬~
拓跋清怜的长靴踩在泥土上,看着神色慌乱的刘盛,心中莫名的感到一阵心疼,走上前来,对刘盛缓声道:“全军副如何了?”
“不知!”
刘盛摇头,扭头看了眼拓跋清怜,又道:“或是昏迷,或是休克,且看医官如何讲了!”
着,刘盛脸上又露出担忧之色,双手攥得很紧,也不在乎拓跋清怜是否知道休克是什么意思。
拓跋清怜见状也没去问,踌躇一番,伸出柔弱无骨的手来,一把抓住刘盛尚在抖动的手腕,对其道:
“你且安心,全军副吉人自有相,我大魏援军也已来此,料想击退大檀也便在这几了,现今只要能稳固全军副的伤势,我便可回宫请御医来此为全军副医治!”
感受着手腕传来的温,心神有乱的刘盛并未多想,还当是现代人之间的平常安慰罢了,忽略了古代肌肤相触唯亲密者,只是摇了摇头,哀叹一声。
看形,这拓跋清怜是明显不知道这大魏援兵是她哥哥拓跋焘御驾亲征的,而现今更是已被柔然人追逐到白道城了,要是她知道了,也一定会为拓跋焘担心的。
而刘盛之所以哀叹,也是为此,虽然他也不知道拓跋焘被撵往白道了,但在他心中,经过他这一只蝴蝶的煽风点火,这拓跋焘能不能和历史一般将柔然人打退已是一个未知之数。
对此,他不报太大的希望,反而担心拓跋焘会不会死?
那么拓跋焘一旦驾崩,这大魏将会陷入何等的战乱,而他又将何去何从?刘盛毫无头绪......
“哎~”
又哀叹一声,刘盛伸手拍了拍抓在他手腕上的手,最后停留在那手背上,双目一闭,点零头,好似在对拓跋清怜,我知道了!
而被其抚摸手背的拓跋清怜子猛然一顿,双目落向刘盛的大手,嘴角微微一笑,也不话,带着喜意的双目又抬望刘盛脸庞,言语轻柔的道:“若有朝一,你……你位极人臣,一定要向皇......”
“酋帅,酋帅,大事不好了,城外,城外的柔然人聚集起来了!”
不待拓跋清怜完,一个将士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让拓跋清怜眉头一皱,连忙抽回手。
刘盛更是眉头紧锁,对拓跋清怜道:“请公主下帮我照看一下全旭,我且去城上一观!”
“嗯,你去吧!”
拓跋清怜面色严峻,对刘盛点零头。
“嗯!”
刘盛点头轻嗯,遂即,便和那一脸焦急的将士快步跑上城墙。
……
“这是?”
看着城外不断聚拢的柔然将士,刘盛心中一紧。
“莫不是又要打我吧?”
刘盛懵懵的想着。
“去传令,悉令娘子军各部,皆上城来,布防三门!”
回过神的刘盛对边的将士道。
“是,酋帅!”
将士领命,喝传四方。
不多时,仅剩一千余饶娘子军分散各门驻守,紧盯城外的柔然部众。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从城下传来,刘盛并未回头,他知道,既然是从城内传来的,定是自己人。
果不其然,那一阵脚步待到城墙后停顿了下,便径直朝他走来。
“将军!”
一声呼喊,刘盛不得不回头看来。
“无殇啊!你不在北门驻守,来此作甚?”
看着对他作辑的秦无殇,刘盛皱眉问道。
“那北门有一员猛将在,比起无殇来,更为适合!”
“哦?”
“是谁?”
刘盛问道。
“丘穆陵戈!”
“丘穆陵戈?”
刘盛眉头紧锁,略显生气的道:“你啊,此人乃盛乐都将,非我部之人,你怎能将兵权交与其手?”
秦无殇微微一笑,道:“对,他是盛乐都将不假,但其人被将军救回狄那之后,屡次帮助我等,更是在将军陷阵之时率领仅存的数十人前去救援将军,以此可见,此人颇重义,将军或许可趁机将其收入麾下!”
“哦?竟有此事?”
刘盛眉头一扬,心中一番思索,不点零头。
见刘盛点头,秦无殇笑意更浓,但更多的是眼中的忧愁的,那忧愁之浓,让刘盛都能看得出来。
见此,刘盛沉吟一下,便对秦无殇问道:“无殇来此是有何事寻我?”
“哎......”
秦无殇轻叹一声,对刘盛道:“将军,有一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可不讲,我这心里难受啊!”
“嗯?是何事让你如此啊?你可知,你这言之半句,最为让人恼怒,快快讲来!”
刘盛有些诧异,能让秦无殇难受的事可不多,随后便是有些无语,有些人总喜欢话一半,最后半句也不了,就让你猜猜猜。
但见秦无殇抬头朝四方看了看,有些贼眉鼠眼的道:“将军,魏国,或许要亡了!”
“嗯?请言其详!”
刘盛双眼一瞪,伸手道。
秦无殇再次朝四方觑将一眼,将脑袋靠近刘盛,对其声道:
“将军,我在北门驻守时,曾见一支魏国大纛,那大纛,正是皇室所有,若殇所料不差,定是魏主来此!”
刘盛一听,心中稍一放松,这拓跋焘来此,他一早便知。
于是,便对秦无殇道:“国君来此又有何不可?其边宿卫皆是精锐中的精锐,更有八大常侍在其侧守卫,若非大军败亡,必然不会出现乱子,你莫要担忧了!”
着,担心拓跋焘会不阵亡的刘盛反而安慰起秦无殇来了。
秦无殇闻言,摇手道:“将军有所不知,那大纛先是追柔然贼寇至白道中溪水,后又被柔然人追来,无奈之下,已撤出狄那,前往白道之地了,可一旦到了那里,这将是腹背受敌的局面啊。”
刘盛轻笑一声,道:“先前便不是腹背受敌的局面了吗?”
“那不同!”
秦无殇将脑袋连连晃动,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
“有何不同?”刘盛问道。
秦无殇伸手道:“彼时,大军阵型有序,旗帜鲜明,不曾有乱,而现今,被柔然夹击的大军早已阵乱,且阵亡无数将士,将军往那战场一看便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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