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南草原上,柔然可汗王庭。
郁久闾大檀大马金刀的坐在上位,其下部率之帅皆在账内,但闻于陟斤侃侃而谈。
“诸位,水降之,魏国谷场之谷已尽归谷仓,虽未扬尘,但却也可取,此水乃助我柔然也,我等当即刻发兵伐魏!”
账内部率闻此一言,顿时站出一人,他先是对郁久闾大檀施礼,待起后方将言道:“可汗,虽于陟斤所言不差,但水已将道路化为泥泞,此番行军对我等不利,待到魏国之时,战马可还有力冲锋?以族下来看,当在水干枯之时再行伐魏,诸位同否?”
“不错,阿干所言甚是,我等当在水消去再行伐魏,如若不然,待我族儿郎赶至魏国,定马乏也。”
“正是如此,可汗,我等当在水去时再行伐魏!”
账内部率一番言语,让得郁久闾大檀眉头一皱,还不待其言,那于陟斤就上前一步,对诸人道:“诸位,且听我一言,我柔然族郎冲锋不得,他魏国便能?便是他等据城而守吾辈也能将其破之,侯人曾言报与我,白道之地仅有兵三千,盛乐更是不足五千,此次南下,我等聚众六万余,乃六倍于敌,便是道路泥泞又何妨?有部此多,何惧马乏?”
众人闻言,不交头接耳一番,待得片刻,一位部率上前言道:“若是如此,谁龋当先锋?此次南下所掠之物又当如何分之?”
部率此言,让于陟斤看了看他们,但于陟斤是做不了主的,不朝着郁久闾大檀投去询问的目光。
郁久闾大檀见此一幕,颇为豪迈的开口言道:“此次南下,我王庭当先锋,所掠之物诸部尽归己。”
“啊?当真?”
“哈哈,当真如此?”
“若是如此,我回落便集合人马,还待明作甚,今夜便可夜袭魏国啊!”
“哈哈,你这奴子,当真是急不可待啊!”
“阿干且别我,难道,你便不想吗?”
见下面部率无不高兴而谈,郁久闾大檀轻笑一声,便伸手止停。
众人见状,也立即停下了交谈,但脸上仍旧挂着笑容,往前劫掠,王庭都是要取三成以上,此次南下郁久闾大檀竟是丝毫不取,能不让他们兴奋吗?
但郁久闾大檀此做也定是有原因的,果不其然,但见郁久闾大檀对他们板着脸道:“我王庭不取尔等所掠之物,但尔等却也要尊本王一令,那便是打出我柔然之威,让魏国儿好好瞧瞧!”
众率闻言大喝一声:“诺!”
见此一幕,郁久闾大檀笑了笑,对众人挥手言道:“那便如此吧,诸部筹备一番,明兵发盛乐,夜内,定要攻入盛乐城内!”
众人见此,扶施礼言喝一声:“诺!”罢,便鱼贯而出。
而北魏平城此时却不知郁久闾大檀要攻伐大魏,本来要防范柔然而聚集的兵马现今还未从平城出发,因为他们得知朔州降无根之水,从平城往盛乐中间的一段山路却是行不得了,这才耽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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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阳高挂当空,无时无刻的不在蒸发着水分,此时已有路面干透,但仍见水洼遍地,好在此处有几道河流才不至于让水蔓延。
刘盛正带着徒弟进入戌城,但见全儿眼中满是好奇之色,正在四处打量着,从未出过远门的他对很多事物都很好奇,尤其是此处胡人之多,让很少见到胡饶他有些心慌,好在有他师傅在,因他随着刘盛入了戌城后,两旁的胡人竟是不时的在招呼着刘盛,虽然他听不懂胡言,但见其模样甚是恭敬,想来他师傅在此处的地位一定不低,就此,这人儿也便心安了。
待刘盛朝着督护府前去的时候,早有一位侯人前去禀报了。
但见督护府内,一位侯人正在对着站在府外的全旭着什么,待全旭点零头,那侯人也便退下了,但全旭却没看到一位女卫朝着府内快速而去。
就在全旭牵出马来,将要前往迎接刘盛的时候,那拓跋清怜出了府来,对全旭冷言一声:“全军副这是何去?可是要与那独孤盛知会一声?”
刚翻上马的全旭听闻后冷言,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翻下马,回对拓跋清怜作辑言道:“见过下,旭此去确实去迎接将军回府,可这知会一声是何意?”
拓跋清怜冷哼一声,没有回话,对边女卫道:“看好全军副,其余,随我前去,莫要跑了那独孤盛!”
众女卫听闻纷喝一声:“是,下!”
言罢,便有几个女卫将全旭紧紧围拢起来,不让其离去,见此一幕,全旭边几个护卫就要拔刀,而女卫们见此却也是将刀拔了出来,全旭闻声连忙伸手阻止,冷眼看了一番围在他前的女卫,对护卫言道:“退下!”
众护卫闻言踌躇一番,想了想,也便回到原位了,虽然本来的位置被女卫们占了,但他们在女卫外面还是寻到霖方。
而全旭则是认为他现今还不知这公主和郎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宜起事端,若是这公主要害刘盛,他一定会举刀砍杀,但他见那公主不像是要害刘盛,这才如此。
众女卫见护卫退去,也收刀归鞘,旁边的拓跋清怜冷视一眼,大手一挥,示意后女卫随上,便一马当先的朝着戌城大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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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那是何物?”
“那是酒旗!”
“哦?酒旗?”
“对,此处是酒肆,酒肆前呐,都会挂一旗,所以被人称为酒旗,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便是如此了!”
“哇,师傅好文采!”
“呵呵!”看着眼中露出崇拜神色的徒弟,刘盛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酋帅!”一位路过的士卒对刘盛施礼言道。
刘盛点头示意一声:“嗯!”
待士卒过去,全儿抬头问道:“师傅,那兵在甚?”
“那兵啊,在对师傅酋帅!”
“酋帅?是大帅吗?”
“酋帅啊,可不是大帅,酋帅是部落最高首领之称!比不得大帅!”
“哦,那兵称师傅酋帅,那师傅是胡人吗?”全儿心有黯然的问道。
“师傅乃两族之人,是汉光武帝之后,但却也算得胡人,刘姓独孤氏,便是为师之部落!”
听闻此话,全儿心中一喜,如果刘盛是胡人,他既然拜了师也会遵循师礼,但心中总是有些不舒服的,但闻此言,全儿却是放心了。
就在师徒两个一问一答的时候,前方传来一阵马蹄声,惊到了二人,但见刘盛抬头看去,这一看,登时一愣,这一看,将他吓了一跳,这一看,还又想跑,话不多言,想啥就是啥,但见刘盛伸手就要调转马头,但闻前方那人嗔喝一声:“独孤盛,你且站住!”
看着拓跋清怜挥舞着手里的马鞭,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尤其是还带着一群女卫,不让刘盛心道:“不跑是傻子,这拓跋清怜怎跑这来了?不行不行,看这架势是要打我啊,我得去大营调些兵来,要是打起来我也不吃亏!要是上打架我还真不怕你,你这带着一群女兵围攻我一人,傻子才一个去挑你一群!”
想着,刘盛就转调转马头,朝着戌城大门跑去,他怀中的全儿见此,不问道:“师傅,为何要逃啊?”
闻其言,刘盛一边打马一边道:“斌儿啊,你要谨记,敌众我寡,万不可冒进,必要时需战略撤退,为师此时便是战略撤退,不叫逃!”
“是师傅,弟子谨记!”
见全儿一脸严肃的回应着,显然是当真了,还以为刘盛在教他兵法,嗯,也算是兵法了。
刘盛回头望了眼紧追而来的拓跋清怜,那一副横眉冷对的模样让刘盛心中慌的一匹,忙又对全儿道:“斌儿啊,为师送你一句话,你可要谨记呀,这鲜卑女郎皆是老虎,老虎摸不得啊!”
刘盛的打趣全儿显然是没听出来,对其却生生的言道:“我知道师傅,摸女郎部是非礼!可老虎是何物?”
“老虎啊,便是大虫!”
“那在追师傅的女郎是鲜卑女郎吗?”
“嗯,是,且是鲜卑最高贵女郎之一!”
“哦,那岂不是大虫王?”全儿吃惊言道,嘴巴长得老大,朝后一望,但闻一声:“独孤盛,你休要跑!”
见拓跋清怜的怒色,全儿嘴呈圆、眼睛瞪的老大,连忙对刘盛道:“师傅快些,快些,大虫王追来了!”
听此一言,刘盛笑了笑,也不话,出了戌城便直往大营而去。
而后的拓跋清怜见状,一边喝着一边追着,左右女郎却是不发一言。
随着战马驶向官道,刘盛为了省钱而买的一匹中马就比不过人家拓跋清怜的战马了,在全儿一声声的‘大虫王追来了’,双方距离正在逐步接近。
听闻马蹄逐步接近,刘盛回头看了眼,见拓跋清怜的面纱不断往上飘去,露出那感的嘴唇,刘盛笑了笑,对其道:“公主且要心些,水才降,道路泥泞,莫要摔下马去,随我之速便可!”
“哼,你休要多言,独孤盛,我且问你,你为何要逃?”虽然如此着,拓跋清怜却也是将马速慢了下来,也不知是因为刘盛关心的话语还是害怕摔下马去。
而刘盛听闻那番话却是回头叫道:“那公主又为何带着女卫追我?见公主此番模样,想来是要将我揉之,我若不......撤退,岂不是羊送虎口也?若公主不带兵追我,仅你我二人,我定不撤退!”
拓跋清怜听闻此话不冷笑一声,对其言:“你莫要逃,我便不追了!你且停下!”
口中虽然这么着,但她还在朝着刘盛追去,而深得忽悠真传的刘盛当然也不会停下,回头言一声:“公主且先回戌城吧,盛待会便去往戌城,定不走了。”
拓跋清怜闻言就知刘盛要作何,此去大营她会不知?但见她对刘盛道:“哼,为何要待些时候,此时不可吗?”
听此言,刘盛回言一声:“若公主将女卫遣散自无不可!”
言罢,刘盛也不再言语,抽打马匹直往大营而去。
而拓跋清怜见此,也知糊弄不住刘盛,银牙一咬,怒喝一声:“左右,速将此人拿下,且不可伤了他!”
众女卫闻言不一愣,这又是拿下又不能赡,太为难人了吧?虽然如此想着,但却也不能忤逆了公主,也便言喝一声:“是,下!”
罢,左右女卫顿时提速,从左右两翼而出,想要将刘盛给包围起来。
而刘盛见状却是微微一笑,听拓跋清怜的话,显然仅是要收拾他一顿,但大男子主义的他怎么可能束手就范?不挣扎一番都对不起我大男子主义。
而此时的全儿听闻两人间的对话好似明白了些什么,却也不再喊疆大虫王来了’,只是时不时的朝着拓跋清怜看去,再又看看他师傅。
随着追逐,女卫是越来越近,刘盛也是无奈啊,第一战马比不得人家,第二他还多带了一个人,不多时,左右女卫就赶了上来,因记着拓跋清怜的话,倒也没用马索去他,也没将马刀出鞘,仅是抄着刀鞘就朝着刘盛砸来。
而刘盛见状对全儿言道一声:“斌儿,将为师的马刀取下来!”一边着一边躲避着砸来的带鞘马刀。
全儿听闻忙伸出手来,将刘盛腰间的马刀解下并抓在手里。
刘盛见状,左手牵着马缰,右手一抄,将马刀抓在手里,见女卫袭来就抵挡一番,铿铿锵锵的一路行来,让刘盛是累的气喘吁吁,好在这些女卫只是想停刘盛,而刘盛也可谓‘老巨猾’,见人去前面堵路他就来回转动,如同过球一般,连连晃动。
不多时,刘盛就看到了大营,此时他也累的不行了,背上更是被砸了几下,但见他忙喝一声:“诸将出营夺帅,诸将出营夺帅!”
嗯,听这话,刘盛已把自己给当成俘虏了。
而那大营门口的守门人员听此一喝,忙向前望去,但见是一群女卫在追着将军酋帅砍,这些人一看,这怎么得了?得赶紧去夺帅啊。想着,也不知那些士兵是些铁憨憨还是真担心刘盛安危,也没看女卫的马刀都没出鞘,就连忙把了望塔上的狼烟点起。
刹那间,整个营内一片呼啸,战鼓雷动,一副大战前的气氛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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