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余惊鹊提出的问题,陈溪桥显然早就已经考虑过了。
陈溪桥笑着说道:“伪装学习过吗?”
在培训中,这自然是需要学习的,余惊鹊在警察学校培训的时候,上过课。
伪装不是易容,因为易容是,伪装是真实存在的。
可是好的伪装,恰恰能起到一个类似易容的效果。
当时给余惊鹊他们上课的老师,是一个日本的老师,就在课堂上表演过。
说是判若两人有点夸张,但是差别很大,重点是两种状态都非常的自然,一种阳刚,一种阴柔。
那个老师当时说伪装的重点在于自然,如果你伪装出来的形象看起来非常的不自然,你还不如不伪装。
陈溪桥现在提起来伪装,余惊鹊认为应该不是简单的伪装。
“你是想要改变他的形象?”余惊鹊问道。
陈溪桥一拍手说道:“柱子以前在绺子,根本就没有照过相,所以说他们拿不到柱子的照片。”
“而且柱子以前的形象”
说到这里,陈溪桥没说话,看了看一旁的柱子,余惊鹊也看了看。
看的柱子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形象不是很好。
头发乱糟糟的,也不是很干净,穿的破衣破裤皮肤不太好,胡子虽然不长,可是柱子显然不在乎自己的形象,没有打理过。
“剪个头发,胡子剃了,换身得体的衣服,哪怕是西装皮鞋。”
“好好吃上几天饭,再壮实一点,不去风吹日晒,皮肤也会变好,你觉得就算是绺子里的人再见到柱子,还能第一眼就认出来吗?”陈溪桥询问。
这个前后变化是很大的,确实不太容易被人认出来,哪怕觉得像,也会想着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
可是余惊鹊还是不放心说道:“冰城里面也有绺子的人,如果被发现怎么办?”
“三当家一死,绺子里的其他人不可能随意出入兵营,你觉得遇到柱子的几率是多大?”
“而且当时柱子已经变化很大,他们不一定就敢确认。”陈溪桥的后一句话余惊鹊没有去听,他听的是第一句话。
“要对三当家动手?”余惊鹊显然并不知道这个消息。
看了一眼柱子,陈溪桥说道:“你说。”
柱子吸了口气说道:“三当家当时杀了寨子里面的不少人,我们都想要为兄弟们报仇,所以才会冲动。”
这个余惊鹊当时是知道的,那些兄弟死的冤枉,二当家他们有想要报仇的心思能理解,可是效果不太好,弄成今天这个样子。
但是在余惊鹊看来,柱子应该已经吸取教训,改变自己的想法才对,现在还想要杀三当家,那前面的两个兄弟不是同样白死了吗?
好像是看出来了余惊鹊的不满,柱子解释说道:“是雪狐让我杀三当家的。”
“你?”余惊鹊扭头去看陈溪桥。
陈溪桥没开口,柱子继续说道:“当时分开的时候,二当家在三当家的队伍里面埋伏了七个人,现在死了一个,还有六个。”
“这么多?”余惊鹊有点吃惊,他完全没有想到,三当家居然会埋伏这么多人。
“你们的队伍里面,有三当家的人吗?”余惊鹊担心这一点。
柱子摇头说道:“没有,我们清查过,而且一直很小心。”
“再清查一遍。”余惊鹊对陈溪桥说道。
“不用你说,抗联的同志一直在负责。”这些话要是还需要余惊鹊来说,抗联的同志岂不是丢了人。
看到柱子说的慢,陈溪桥接过话头说道:“杀三当家是组织刚刚决定的。”
“一方面告诉那些人,投靠日本人不会有好下场。一方面是三当家一死,就不会有人一直盯着这件事情,二当家埋伏的眼线,就变成了活线,必要的时候,可以给组织提供帮助。”
“附带一点,三当家一死,绺子的人不能随意出入兵营,遇到柱子的几率更小。”
其实前面两点是组织决定行动的考量,最后一点是陈溪桥自己的考量。
这样看来,杀三当家好处多多,六个暗探,用得好,确实有作用。
不过这些暗探和余惊鹊一点关系都没有,到时候组织自然会有人负责。
听到这里,余惊鹊扭头对柱子问道:“你决定了,不回去抗联了吗?”
“我决定了,我想要留下来,跟着你。”柱子在被余惊鹊救下来的那一天晚上,他就决定想要跟着余惊鹊一起干。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行不行,刚好陈溪桥愿意留下他,他开心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拒绝。
“你想要打鬼子,在抗联一样可以。”余惊鹊说道。
柱子一脸诚恳的说道:“我在抗联待过一段时间,我觉得我对抗联的帮助不大,我的枪法很一般。”
说这句话的时候,柱子一脸羞愧,他的身手不错,不过步枪远距离确实不行。
“可是我身手还可以,雪狐说我更加适合单兵作战,留下来能发挥出来更大的作用,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柱子愿意留下来,不单单是因为余惊鹊救过他,他也仔细想过,自己留下来或许更有用。
确实有用。
柱子在那天晚上逃跑的时候,杀了一个保安局的人,杀了一个日本兵,居然悄无声息,不得不说厉害。
看来柱子的选择很理智,或许刚开始是冲动的,但是陈溪桥和他谈过之后,他就变得理智起来。
至于二当家,柱子认为感情是感情,抗日是抗日,每个人都应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什么岗位上最适合你,就应该留在什么岗位上。
“你不要想的太美好,很枯燥,甚至是很多时候会乏味,而且也很残酷。”余惊鹊不得不将这些话都说在前面,免得到时候柱子受不了。
“我会努力的,请你给我一次机会。”柱子不想说什么场面话,说自己可以。
他想要用行动证明自己可以,他需要一次机会。
“好,留下来吧。”余惊鹊点头说道。
“谢谢。”柱子有点激动的说道。
看到余惊鹊答应,陈溪桥说道:“等到他打扮之后,我会安排人给他做国民手账。”
没有国民手账这种东西,在冰城寸步难行,这玩意虽然重要,但是不难办,组织有路子,不然那么多组织的同志,都是怎改头换面潜伏下来的?
“有机会练练手枪。”余惊鹊对一旁的柱子说道。
身手和枪法同样重要,要齐头并进才好。
“是。”柱子一脸认真,俨然已经将余惊鹊当成自己的领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