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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明元年七月十八。
自先帝驾崩,墨禛继位称永明帝堪堪一载,在前太子墨楚胤被废多日后,几经周折反复,北炎新的储君,终于确立了。
墨楚卿,永明帝墨禛的四子,自幼丧母,被送出炎京,前往洛城大昭寺,痴傻肥胖渡过十几载时光,今日,却传奇般的被封立为了北炎的太子。
是的,就是那个痴傻着被一纸圣旨召回,数月前逢神医救治,后率兵战林城,险些丧命后,终是传奇般的登上了北炎储君的位置。
皇宫大殿内。
墨锦自信淡定的表情终是破裂出了口子。
他不可思议的看向坐在轮椅上的墨楚卿,看向他身侧一脸得意和狂喜的墨楚钰,同样也看向大殿中,那些被羽圣女拜访过的官员。
怎么会,怎么可能!
羽圣女的媚术,那夜在逍遥王府他可是亲眼所见,高深程度绝对不是这些只知道说几句酸诗的文弱大臣能抵挡的。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为什么在最后的时刻,他们口中说出来的名字,竟然会是墨楚卿?
为什么,为什么!
墨锦不解,极度的不解。
在他看来,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羽圣女骗了他。
也只有羽圣女骗了他,施用媚术时告知这群大臣要支持的人根本就是墨楚卿,才能够解释今日的一切。
然,这个想法却在第一时间便被墨锦否定了。
羽圣女什么德性,他太了解了。
那根本就是个瑕疵必报,又虚荣狠毒的女人。
既然如此,她怎么可能去帮墨楚卿,根本不可能!
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邪魅双目隐隐浮现一团淡淡的黑气,墨锦心中狂怒,比被狐祖和天帝送来转世时还要狂怒!
当然,偌大的大殿内,心有疑惑的又何止是墨锦一人。
那一干后戚官员,无一不是心中惊怒,不敢置信的瞪向墨锦。
反观另一方,墨楚钰和万喜等人,此刻却是欢喜着,看手下败将一般的看着后戚一派的众人。
在他们看来,虽然不知晓内里缘由,但如今的局面,必定是墨楚卿的手笔,大手笔,狠狠打墨锦脸皮的大手笔。
不愧是四哥啊,不愧是逍遥亲王啊,这一仗大的太漂亮,没看墨锦都懵逼了么!
然,欣喜的墨楚钰和万喜并不知道,坐在轮椅上,看似一派平静,似早就预料到这一幕的墨楚卿,实则同他们一样的疑惑。
是的,今日确立太子一事,墨楚卿根本没有做什么反击的安排,毕竟明面上,他才是刚刚捡回了一条命的人。
今日前来,不过就是露露脸,接下墨锦的挑战,让墨锦,让众人知道他从未退出过。
除此,墨楚卿亦是一早便猜到了墨锦会利用羽圣女媚术的可能。
但,事情最后的结果,却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凤眸微微低敛,挡住了内里的情绪。
以至于,没有人发现,墨楚卿心中的深思和凝重。
似乎,在他不知道,甚至是圣月宫也不知道的情况下,有另外一股势力,一股强大不容忽视的势力,也在参与着北炎朝堂的事务。
究竟是谁?
会是穆府和刘府身后的人么?
如果是,那他们身后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此助他又有何目的?
这个问题,没有让墨楚卿思量多久。
在当朝宣读了封立太子的圣旨后,在以身体还未彻底治愈暂拒了搬入东宫后,墨楚卿由暗一推着,身旁跟着墨楚钰,出了皇宫。
而,低调却不乏奢华的逍遥王府马车回到逍遥王府时,无忧阁内,程风肃着脸色,已然在等。
“恭喜主子!”
早朝上的消息,比几人回府的速度更快,片刻前便在炎京城内传播开来。
是以,看到墨楚卿的第一时间,范明笑容满面,迎上前去跪倒在地,便恭敬的道。
范明身侧,紧随而来的暗部和冥殿几人,亦是跟着跪地,朝墨楚卿道贺。
只有程风,只有他,虽然眼中亦有欣喜,但更多却是复杂之色。
凤眸幽深,墨楚卿从跪地的众人身上看过去,最后定格在了程风那处。
“起身吧,这几日各处严防戒备,圣月宫和后戚一派许会有大动。”
话落,墨楚卿从轮椅上站起,气势内敛却寒意逼人的,朝无忧阁内走去。
“吱呀”一声响,房门被范明仔细关上。
“说,出了何事?”
却是墨楚卿,抬眼直视向程风,干脆利落的道。
这一句看似毫无根据的话,让其余几人一时愣怔住,不解的看向程风。
至于程风,对于墨楚卿的问话却是一点意外都无,挥手一撩衣袍下摆,单膝跪去了地上。
这一跪,房中的气氛又是一变。
整个暗部,或者说整个冥殿,最不常跪墨楚卿的,仅有两人。
一是八卦没有正形的暗三,再来便是广源商行之主,暗六程风。
是以,此刻程风一字未言,却先跪去地上的举动,才会让众人心中惊疑。
“程风,你这是……”大大方方跟着墨楚卿回了逍遥王府的墨楚钰,皱眉看向程风。
程风却是不言,只见,他面色严肃郑重,从袖袋中小心的拿出一物,托在两手掌心中,恭敬的呈给了墨楚卿。
“信?谁送来的信?”又是墨楚钰道。
只见,程风托举在两手掌中的,正是一封信。
那信,单从信封的颜色和平整程度上看,便足以能够确定绝非新物。
尤其,隐隐泛黄的颜色,判断起码有些年头。
所以,程风郑重其事拿出的这封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众人不解,皆疑惑的看向程风。
程风却是直直看着墨楚卿,看着他同样眼带疑惑的将信从自己手中拿起。
“呲”一声,只纸张被撕开的脆响声。
众人的视线,一瞬不瞬的看着展性的墨楚卿,更有甚者,亦如范明,已然不知不觉禀了呼吸。
而,就在众人注目于墨楚卿身上的下一刻,却见将将从信封中抽出信纸的墨楚卿,陡然巨变了脸色。那种巨变,在场的几人从未见过,那是比知晓顾清有孕的一刻更加剧烈的情绪变化。</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