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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荷叶蒸卤排就得数德福楼天下第一,香糯绵长、入口即化、唇齿留味三日不绝….哎,你倒是快吃啊,愣着干嘛?”四毛将筷子点着桌上那笼热气腾腾、红绿相间的蒸排骨对春娘说道。
“我是该说你心大呢,还是该说你傻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顾着嘴上快活?”春娘的神态看起来一点都不轻松。
“我不顾着嘴上吃喝又能怎么样?现在我是哪儿都去不了,只有躲在你这儿,大门不能出,二门不能迈。也就剩下吃喝这点事能让我忙活了。哎,今儿个晚上弄几个点清淡的菜,连着大荤大肉,腻了点,换换口味。”四毛依然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哎我说,我是该你的还是欠你的,你真打算赖我这儿不走了?”春娘一双杏眼薄嗔带笑的骂道。
“我不白吃你的,走前跟你银账两清,绝不赊欠。”四毛夹起一根直排入口,嚼得嘎嘣响。
“这还差不多,我春娘茶馆一向都是赊欠免谈…….”一句话没说完,春娘突然回过味来:“你给我打住,又想绕着我,现在咱们聊的根本就不是钱的事。”
“那是什么事?”
“现在金白眉派出的人在沔口布下了天罗地网要抓你,你怎么还像没事人似的?”
“谁告诉你金白眉要抓我了?”四毛冷不丁冒出来一句话。
春娘不禁一愣:“还用我告诉吗?现在沔口地面上的谁不知道?”
四毛嘿嘿笑道:“金白眉如果真心要抓我,为啥不贴海捕公文?他可是堂堂的八品县丞,咱沔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二老爷,何必要学咱江湖道上的帮派寻仇,在私底下大海捞针?”
四毛这句话一出口,春娘不由怔住了,这几天沔口街面上一拨拨的人四处找四毛,那阵势大有搅风搅雨,水跳鱼急的味道,所有人都在猜金白眉和四毛一定是结下了什么深仇大恨,否则这位沔口镇的二老爷也不至于耗费这么多人力物力,掘地三尺都要抓到四毛,连春娘也为四毛揪着心,所以压根就没有往别处想,听四毛这么一说,方才隐隐觉察点儿异样来了,暗自思忖道:“对啊,金白眉放出的口风是四毛违法聚赌,要缉拿到案,那就应该堂堂正正下海捕公文啊,为什么正道不走走偏门,偏偏弄得像江湖寻仇似的呢?”
想到这里,春娘脑子一动,推了推四毛道:“哎四毛,你说金白眉这么做的目的是干什么?难不成是为了给徐三刀一个交代吗?”
四毛笑嘻嘻的看着春娘:“春娘姐,我现在不能马上告诉你,要是马上告诉你了,你印象不深…….”
“好你个张四毛,学会卖关子了,说不说,说不说你……..”春娘好奇心起,脾气又急,耐不住四毛吊胃口的态度,伸手就拧住了四毛的耳朵,另一只手就去四毛的身上又掐又挠,四毛又疼又痒,不住的挣扎,本来是侧坐在炕沿上的人这下坐不稳了,斜着倒在了床上,连带着春娘一头也栽倒在四毛怀中。
“别、别、别,春娘姐,别闹了,我没说不告诉你啊…….”四毛连连告饶。春娘在四毛身上压了个满怀,鼻中嗅到一股男子身上的气息,不由得脸上一阵发烫,狠狠的啐了一口,才松开了四毛,坐起身来,用手整理着散乱的鬓角。
“你想想,金白眉为什么要纳降徐三刀?换句话说,徐三刀对金白眉来说,有什么利用价值?”
“徐三刀在沔口江湖道的年轻一辈中,好歹算是大个儿了,能收了他,捎带手就相当于掌控了沔口的宝局子和赌场了,金白眉不就看中了这个吗?”
四毛一脸不以为然:“我说姐姐吔,你是谁啊?漕帮人家啊,自小在江湖上摸爬滚打,怎么这么点障眼法就糊弄住你了?如果徐三刀还是从前,金白眉看中这点也说得过去,但今时不同往日了,现如今徐三刀被打榻了场子,要银子没银子,要人没人,要场子没场子,金白眉为这个劳神费力招降徐三刀,除非他有病。”
“那你说金白眉为了什么?”春娘明知道四毛说得有道理,但小性子犯了,依然有点不高兴,气鼓鼓的将起四毛的军来了。
“很简单,就是为了给你们漕帮添堵呗。”
“就算他是为了给我们漕帮添堵,可这和金白眉不用海捕公文抓你有什么关系?”春娘不依不饶,总想扳回点面子来。
四毛捻起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摇头晃脑的说道:“前头是徐三刀和金白眉的手下炝火,你爹还有漕帮当家的几个大辈倾巢而出跑去押粮,撂下帮中的兄弟在沔口扛事儿。后头是金白眉刚收了徐三刀,就为了他兴师动众,遍地撒网替兄弟抓仇家,这两厢一比较,冰炭水火,不就立见分明?谁不夸赞金白眉讲义气,跟着他混有铁杆的靠山?所以说呢,我就成了这金白眉假模假式显摆自己义薄云天的道具,连带着徐三刀、你爹和整个漕帮,都给他做了梯子,扎扎实实露了一回金白眉那张无耻之极的脸,话说到这份上了,姐姐你总该听明白了吧?”
春娘想起金白眉的脸,再联想到四毛这句“无耻之极”的评语,不禁格格的笑出声来,忍不住又要去掐四毛:“就你这张促狭嘴,被金白眉听见了,仔细他扒了你的皮。”
四毛干脆脱掉了鞋,盘膝正襟危坐,给春娘面前的杯子里斟满了一杯酒:“我说姐姐,今儿个反正闲来无事,要不你给我好好摆一摆这个金白眉的前世今生呗。”
春娘眯缝起眼,如两弯弦月,仿佛望向了无限远的虚空之中:“我爹对这个金白眉曾经有一句考语,说他是个忠厚狠毒人。”
四毛听到这里,敬了春娘一杯酒道:“忠厚狠毒人?有点意思,姐姐给我好好讲讲呗,这人怎么个忠厚狠毒法。”
春娘浅浅的抿了一口杯中酒道:“这金白眉盘踞咱沔口县丞的位置有十几年了,县太爷换了不知道几任,他却始终是稳坐二老爷的宝座不动地方,并不是因为他不想升上去,而是因为他这个人重实利,不务虚名,在咱沔口这金白眉黑白两道的生意都伸手,只要是有油水,就没有他不伸手的地方,照理说,他该是个爱财如命的性子吧?可据我以前的老公公说,这金白眉官声可是好得很,从不贪墨一文钱,有了好处都是让给底下的书办、差官之类的人,这样一来,整个沔口的衙门里大大小小的人对金白眉比对县太爷还要恭敬三分,每一任县太爷来坐衙,都是安安心心当甩手掌柜,孝敬银子不少拿,政绩也不少捞,任期一满要么高升、要么致仕,但都是心满意足的满载而归,都和金白眉一团和气,甚至相交莫逆,所以说,咱沔口黑白两道真正通吃的就是这个金白眉。”
“姐姐的意思是他对上官和同僚忠厚,但做生意刮起油水来,就十分狠毒了,是也不是?”四毛若有所思的问道。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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