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带整洁,若不看脖子上面一道浅浅的伤痕,与只有一米七七左右身高,只会当做一个翩翩少年郎。
刘玄身穿暗青直裾,俊朗的脸庞上线条分明,一双明澈的眼眸犹如寒潭般深邃,眉宇间透出一股子若有所思之色,显得心机深沉,整个人给人感觉,犹如身处迷雾当中,让人无法知悉其人。
嘴角两边薄薄一层绒毛,向世人表示轻佻不在,逐渐奔向成熟稳重。
整理好自身之后,刘玄也就不管其他了,等到明日自会有人前来收拾房间,换下来的衣物,也会一并被带走。
本来他还准备练练剑,可如今他这身体状况,啥也别说了,痴人说梦罢了。
看到桌案上面,居然还有刻刀、笔墨、竹简,刘玄一时心血来潮走到案前,拿起狼毫,摊开竹简,准备挥笔泼墨。
……
甄宓换了一身留仙裙,将孩子交到侍女怀里之后,怀揣着曹操给刘艾的那封书信,正准备还给刘玄。
刚走出房间,顺着廊道走向刘玄居住的小院,便见到元复汲,手上端着一万黑乎乎,还在冒气的东西,便疑惑:“你怎会在此”
按理说元复汲,不可能在这里游荡,毕竟都有各自工作,又不是闲杂人等。
刘玄、甄宓,各自在后院,一处院落落脚,侍女住在甄宓耳房,随时听命。
至于将士,除了站岗护卫之人,其余的都在前院,扎堆居住,无事召唤,不大可能在这里出现。
元复汲还是打着甄宓给他差使名义,才能在刘玄跟前一直走动,不然十成可能就是在站岗。
对于这种忙来忙去的事,其余老兵,也乐意让元复汲干,所以也就没有纠结,甚至到甄宓面前求证。
听到背后有人说话,低头猛走的元复汲被吓了一跳,差点手中的碗都扔了出去。
转身见是甄宓,立即低下头颅,不敢面视对方,唯喏道:“好叫贵人知晓,先生感染风寒,我正端碗汤药过去,给他驱寒。”
这个在张机的《伤寒杂病论》,王叔和的《伤寒论》没有重修、流行出来之前时代,伤寒一直都是要命的病。
医疗系统完全还没形成体系,所用的药物,自然也就称不上什么很大规矩。
全靠《神农本草经》、《黄帝内经》所记载的草药,再根据各个医者所接受的信息,所推测的病情用药。
远非后来医道大行其世,四诊逐渐规格,用药剂量以及病情辨证论治,医学系统步步完善之时。
故而元复汲,才能在不清楚,刘玄到底是属于哪种感冒,就能抓到药。
甄宓点了点头:“药我端过去,你且自己回去歇息吧!”
正好她也要送还东西给刘玄,于是想都没想就提了一嘴。
说者无心,听者留意。
元复汲眼珠子滋溜溜的转动了一番,暗道:“难道先生和贵人真有事”
随后又将自己猜测推翻:“不对,此前贵人与先生,以姊弟相称,想来定是有着,我不知道的亲属之谊。”
甄宓见元复汲迟疑,遂问道:“可有不妥”
元复汲这才惊醒:“没有,没有,麻烦贵人了!”
说完就把陶碗小心翼翼递给甄宓,然后低眉顺目叉手行礼:“复汲告辞!”
甄宓微微颔首,然后趋步缓缓顺着廊道,往刘玄园中走去。
元复汲自然没有真的走,与甄宓错身之后,就站直腰板,昂首挺胸站在廊道守候着。
他对甄宓低首顺目,乃是对于权贵的尊敬,以及不敢面对,甄宓那张天使般的面孔。
而今甄宓走后,他抬头挺胸,是因为他自有傲骨,心中傲气在一众老兵油子打磨下,不仅没有让他泯灭,反而让他的内心更加强大。
如果他持续处在那种暗无天日,不见出头之日的打压之下,最终十之**,还是沦为其他士兵一样,浑浑噩噩渡过这一生。
但是他遇到了刘玄,一个即将改变他命运之人。
特别在知道想到,甄宓和刘姐弟相称之时,内心深处的火热,好似火山一日突然爆发,心中野望好似野草般,疯狂生长。
主父偃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对!
大丈夫生不能五鼎食,死即五鼎烹尔!
凭什么他要被一群老兵油子欺负
现在逆天改命机会就在眼前,只要攀上刘玄这跟大腿,早晚必有发达时刻。
什么唯才是举
也就忽悠忽悠啥也不懂,又有一腔热血,又报国无门之人。
真生活在曹操麾下就知道,朝廷唯才是举告示发了十几年了,有几个朝廷命官是普通人出身
甚至寒门出身的都少的可怜。
要么走颍川豪族举荐路子,要么就是自己就是豪族大户出身。
偶尔有几个寒门出身的,要么就是在归降之前,已经有了诺达名声,要么就是在孝桓帝、孝灵帝时期被征辟过的,或者就是本身名声大着几种。
正儿八经之前一文不名,然后由曹操赏识,亲自提拔重用的少之又少。
即使是曹操提拔的这种,最后还是被曹家、夏侯家,以及冀州豪强、颍川大族的子弟压着,没有太大的上升空间。
像丞相长史王必,估计是曹操麾下寒门最标致性人物,最受重用的人之一,但基本上可以说,已经到达天花板了。
和他差不多之人,比他官位高,且又能插入曹氏集团核心的,估计屈指可数。
说句侮辱曹操的话,曹操迎接刘协,一直到曹魏灭亡,真正寒门子弟,没有外在原有的,估计还比不上桓、灵二帝时期,出现的寒门多,也远没有那个时候重用。
毕竟桓、灵时期,还有寒门位居三公!
像田丰,连出身都没有记载,父母双亡的孤儿,出场就是茂才,然后迁侍御史,这种权利颇大职位。
根本没法比!
至于到了陈群的九品官人法,被玩坏了之后,那就更别谈了。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
虽然有些夸张,但是可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了!
元复汲固然不懂这些政治上的事情。
但从他从军以来,很清楚的看到,曹氏、夏侯氏以及其他大户,进了军营是什么待遇,他这种破落户是什么待遇。
这都是有目共睹的。
为什么《举贤勿拘品行令》、《论吏士行能令》、《选举令》、《求贤令》等一次又一次发诏天下
说白了,还不是看穿了套路或者效果不行。
有心眼的,会走大族路线。
没有心眼的,去了也是被人排落下去。
曹操固然有求贤心思。
可见不到贤才,那还求个屁贤
好好的坦荡大道,走大族举荐,不香吗
非要舍近求远,去应求贤令的诏书。
然后去了,曹操都没见过,就被人发配一个县吏,然后安稳度日。
曹操不可能有这么多时间,一一甄别人才。
而且说句实话,不是寒门不能出贵子,而是寒门没那么多时间,去增长见闻,没那么大财力支撑他求学、读书。
一个是生存,一个是生活,还是很有区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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