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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两面得利

牛吏 天下九九 3865 2024-01-26 2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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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之意正与朕同!”皇帝大笑道:“卢芳这种人,留着终是祸患,或强行进兵。。。朕怕把他吓跑了,因此给了他一个月时间,先将其稳住再说,如今怎么想个法子收拾了他才好。”

  田无忌道:“卢芳之难制,在于联通塞内塞外,任意来去,陛下即便击败了诸胡联军,卢芳亦是不怕,他可随匈奴人一道退入大漠,暂且蛰伏,待陛下大军一退,他便又出来做乱。”

  皇帝听这话很是对路,便招呼田无忌道:“来来,与朕一道吃羊肉!”

  小班登和乌盖虽然经常和皇帝一道吃肉,可他们是皇帝近臣,这种事不足为怪,对于其他臣子来说,这种事是莫大的荣誉,也是难得的机会。趁此机会,正好可以与皇帝畅谈,拉近关系,增加在皇帝心中的份量。

  田无忌很高兴,当即拜谢入座。

  他本不是皇帝亲信出身,比起那批牛马厩出身的校尉,与皇帝的关系不知隔了几层,便是比穆弘亦有所不如,这次当面的奏对于他来说,是前所未有的机会。

  皇帝探身向前,问道:“卿今日来,必有定卢芳之策!”

  田无忌直起了腰,说道:“依臣之见,要定卢芳,须得切断他内外沟通之路。或将其逐出塞外,重兵谨守长城一线,不使其归来;或者绕到其身后,切断其与塞外之联络,将之堵在长城以内,使其出塞无门,聚而歼之,一举除此大患。”

  皇帝摇头道:“此次绝不能使其逃脱,否则须日日提防。。。拒之塞外,旷日持久,靡费钱粮,不妥!”

  田无忌拜道:“如此则请陛下予我精兵数千,臣愿间道北向,夺长城障塞,阻匈奴南下,亦阻卢芳退入大漠,陛下再自高平发大兵,将之一鼓而灭。”

  皇帝沉吟道:“此计大善,只是间道而行,兵不过数千,携带军粮有限,即便占了障塞,面临两面夹击,如何能够坚守?”

  “陛下,匈奴之兵不善攻城,数千汉兵扼守障塞,若安排妥当,可阻匈奴十万大军。卢芳数月以来,得本地豪强支持,兵马扩充数倍,然而若其逃亡出塞,谁肯抛家舍业从之?追随者必定十不存一,些许残兵败将,如何能破关而出?若臣能占据要津,必能隔绝双方,将卢芳困死于塞内!”

  这个皇帝是信的,数千汉军占据要塞,凭匈奴人那个攻城水平,很难攻得下。卢芳要逃走,从人必不会很多,破关而出难于登天。

  可是还有个最重要的问题,粮食呢?粮食在哪?没有粮食,一切都毫无意义。

  田无忌又道:“陛下,臣在高平一年,曾派出数路使者,联结安定豪杰,多有豪强心向大汉,只是暂时屈从于卢芳之下,只待陛下大军征讨,立即便能改换门庭。臣与其中数人约定,待时机一到,彼等便可里应外合,起兵共击卢芳。此地向北五百余里,有中卫塞,乃卢芳出塞最近之道路,也是他最常走之路。中卫塞之侯官胡进,一直心向大汉,时与田某通信,他言道,只要臣将兵数千攻击中卫塞,他将在内起兵响应,助臣一举拿下中卫塞及附近烽隧,障塞内有积谷牛羊,皆为卢芳为其逃往塞外准备的,臣将取之,因食于当地,储粮固守。臣知山中一条小路,直通中卫塞,愿倍道行之,夺长城障塞,扼卢芳之归路。”

  皇帝摇头道:“不妥,如此要道,卢芳怎能不派亲信把守?依朕看来,这胡进未必可靠。”

  “陛下,胡进乃是从前的侯官,掌管中卫塞,正因卢芳派人接管了中卫塞,强夺其权柄,以其为副。胡进心生不忿,才差人与臣联络,臣也曾从旁人处佐证,知其言非虚。胡进其家为当地大豪,此时暂时屈从于卢芳,但因其索求无度,对其颇有怨言。”

  皇帝终于点头了,“可,卿且行之!”

  田无忌挑选精兵,准备从山中小路,绕行而北。

  皇帝本人则在高平日日置酒高会,与众臣及四处来投奔的豪强欢饮,席间屡次提到:“卢芳其人,心也是向着汉室的,当初他便入朝更始帝,受骑都尉之职。此番他若能去王号,受侯爵之封,遣子入侍,依旧做我大汉的臣子,或许便可不动刀兵,免得生灵涂炭。”

  更是念叨着要东去北地、上郡,巡视北疆,绕路回长安。当有随行臣子提出在更北处尚有朔方、五原、云中等郡,皇帝笑道:“边鄙之地,皆游牧之民,此时夺之不得其利,待朕扫平天下,必将定之!”

  于是随军大臣及各地豪强皆言皇帝已有南归之意,不想再向北进军。

  好像是为了验证他们的话,几天后皇帝突然下旨,将高平的兵权委托给了镇西大将军杨音,他自己则带了三万人沿着泾水向东南而行,看样子是要转入北地郡巡视。

  卢芳从使者处得知,皇帝给出了一个月期限,登时转头,向着身边的弟弟卢程笑道:“看来无须走了,不用去大漠吃沙子!”

  卢程点头道:“一个月,匈奴及西羌之兵也该到了!”

  卢芳道:“若是未到,寡人便再遣使去高平,就是接受了他的万户侯之封,又能如何?不过是个名头而已,待小皇帝一走,这北部诸郡还不是寡人的天下?到时寡人称王称霸,说不定连皇帝也做了,他远在长安,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卢程道:“刘钰虽年轻,却有大志,此次他北上,一路免除赋税,广收民心,那些本来依附我们的豪强,许多都转投了过去,长此以往,安定、北郡之人心都向着他,我兄弟如何立足?”

  卢芳冷笑道:“他不过是走一圈,来做个好人罢了,等到他大军一撤,寡人再发兵南向,那些豪强百姓不过是待宰的小羊羔,皇帝免了赋税,让他们都富得流油,这油水不过是给寡人留着罢了!”

  卢程道:“恐怕豪强不会如从前那般听话了!他们若只是三个五个,兵只数百数千,不足为惧,若是与当地汉军联结起来,其势不容小视。”

  卢芳道:“豪强再强,能强得过呼都而尸道皋若鞮单于吗?大单于说过,要发数万控弦之士,扶立寡人为汉天子,到了那时,谁敢不从?”

  卢程道:“单于狡诈,将王兄立于匈汉之间,使王兄为其抵挡汉之兵锋,独受其蔽。且匈奴人贪婪成性,索求无度,王兄若不顺从,则威胁掳掠。王兄虽有北部诸郡,亦要受其胁迫。”

  卢芳拍了拍卢程的肩膀,笑道:“你就是想得多,寡人立于匈汉之间,不独受双方之蔽,亦可得双方之利,寡人将借匈奴人兵威,收服五原、云中、定襄等郡,大张势力。亦可得汉人喜储财货之利,南下掳掠,以所掠养吾之兵,单于有所索求,便从汉人处掠之,又不用我们自己出钱,怕什么?”

  卢程也笑道:“王兄说得对!原本匈奴人常南下掳掠,如今不过是我等代行其事而已,以一半供奉单于,一半留做已用,若兄长能得边地十郡之地,还怕他们谁来!”

  卢芳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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