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司云澜揭开柜门的时候动作特别炫酷,我眼巴巴地看着落下的红布,却不见意想中的时空漩涡,或者穿越虫洞,偏偏还是那满墙的粉钻。这个时代根本没有打磨加工钻石的能力,所以满墙的砖石只能算是空头支票。
原来这家伙早就晓了自己的身世,即使如此还能本着初心守护天府江山。
现在看来,加上门外一匹白马,我算是变相实现了一车一房一亿存款的梦想。
“身世并不重要,无非是寒夜父亲一个可笑的计划。离大雪封山还有一月时长,如果小颜实在想念慕忠,明日大可出发相见。避世天目山,远居四海外,或者退隐于江湖,你要的,都可以。”
“那你真的有藏宝图吗?”
“不,只有进入虎啸国的地图,那是我父亲隐居的地方,当年只有我知晓具体方位。之前找你的时候我按照地图去寻过,再也找不到入口罢了,可是我看到了海。本意送暗黑一族到那里生活,可是半路有人劫走了船只,也许正是他所为。”
他拿出一块羊毛地图,用手按在了传闻中的虎啸国境,那特别标注的地图上显示着一块蓝色。
一起望着满天繁星,我越发眷恋这温暖的怀,茶米油盐一日三餐,生活似乎往最平静的方向发展,他再也没有提过娘亲的细节,我也不想让他分担前两世的悲欢离合,执手于而今已然分外满足。
我曾取笑他的执着,许久才反应过来我已经将戒指随身了三年多的光景,他所言的一见钟情的确有些不可置信。
大雪封闭了整座天目山,与世隔绝的日子过得很快,院里已经挂满了过冬的食物,我的男人一身素衣野袄,总算习惯了脱下金衣的日子,不过按例给我赶制了几套情侣装,那个时候我才震惊地接受了他会制衣的情况。
如果没有弄错的话,以往那几日的衣裙都是出于司云澜的手笔。我回忆着花城内所见的洛丽塔长裙,上面无一不是带了金色绣花的记号,隐约觉察出了什么,可的确如他所言真相已经不再重要。
他说十岁的时候,才隐约知晓自己才是圣女的后人,可她重来无意打破自己的生活,他们只是各自安好,只是偶尔会无法接受老君的各种迫害,他也曾想过抛下这些烂摊子,或者直接成全老君死于非命。
司云澜并没有回归朝政,心安理得地做起了山野村夫,像是笃定白延风不会对江山社稷置之不理。习惯了在墙面上刻上正字编号,我数着日头,不知不觉已然是到了春季。
融雪的日子非常寒冷,床铺本就是东北大炕的设计,我们加了炭火紧紧地拥抱着互相取暖,他依旧习惯将吻停留在我的额前,偶尔点了点唇瓣,再也没有了过度的举动。
不安隐约蔓延,山外传来了一阵阵雷鸣般的声响,屹立在山头的时候,我分明是看到了那美丽的烟花,绽放之处便是天府宫邸的方向。
“烟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尤其是如此宏达的规模,我知道你不放心,没事的,回去吧……”
大雪马上就要封山,他还是带着我踏上了归途,回首看向越行越远的木屋,冥冥之中那不安的感觉再次来袭。
“还没有找到?”
手里端详着慕小颜亲手所做的白羽扇,即使冬日他依旧保留了扶摇扇子的习惯。空寂的朝堂没有一丝生气,老君守在上位一言不发,只是静看着嘻戏坐的白延风。
“别浪费材料做烟花了,我们已经说服了秋迟国,现在该转战雷月国了,你知道的,只要下令屠尽雷月,司云澜必然现身,坏人依旧是我,很划算啊,有什么好犹豫的?!”
雷刃近乎癫狂地微笑,手臂上依旧是休憩着那只上了年纪的猎鹰,离上座的人隔开了很远的距离,认真地望着游思的白延风。
这些天来他放任着雷刃祸乱,也借助着撼动了天下安宁,只求逼出司云澜。不曾想一旦加入游戏,便有些忘了本意,他开始享受这般肆意的权力,毁灭带来的安慰几乎可以盖过内心所有的屈辱和不甘。
“看啊,他一心要守护的天下,顷刻便能支离破碎,真是天大的笑话。你曾经做不到的,抢不到的,我统统可以实现。”
对着正左方的老君一阵嘲讽,他一改翘着二郎腿的休闲坐姿,慢悠悠地坐上了国主之位。
“好啊,你亲自去,要是能把小颜逼现身,我把位子,让了!”
“说到做到啊白延风,给力!”
肃清司云澜和寒夜的势力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他从花城带回的人力已经掌握了天府各司的命脉,而今所为在外界观来是老君为保江山不得已而为之。
天府已经失了名正言顺的继承者,本就暗潮汹涌,此番平定五国只得让天府上下团结对外,退一步便全无生机。
“孩子你何苦要恨他,错的是我,对不起你们的也是我……”
“闭嘴!你算什么,一个失败的小偷!我哪里是恨,是恶心,偷来的人生,谁稀罕,我要的,永远逃不掉!”
谁也没注意老君袖子里藏着一个大蒜头,他自觉扮可怜演技满分,片刻又是凄凉的模样。
一场大雪夜袭了天府,我和他再次经过司云府,门外大门紧闭,四周也未见一个护卫。不过是几个月的光景,司云府外便一片萧条,外墙掉下的瓦块也未曾得以修缮。
“你当真要离开,也许,他会回来。”
贴身侍女为淑云高举着伞,整座司云府唯有她的屋子日日亮着灯火。
步履艰难地踩在雪里,依旧是一身淡蓝的长衣,淑云望着被暗卫们催促着离去的凌芸公主,像是略带着些请求还有无助。
素日她们并无太多交流,凌芸大多数时日都在追逐慕小颜,而后是外出寻觅着司云澜,她对于淑云最深刻的印象,便是她望着白延风的模样。
三年的互不干涉,看似幼稚的女人,今日竟然挺着孕肚亲自前来挽留,凌芸只觉得有些对方有些可笑可悲。
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将他赐给了一个奴才,外传她腹中正是那奴人的血脉,本就是不明不白地呆在了司云府,这下身份更是透着卑贱。
凌芸没有心情去可怜或同情,只是看在她孕肚的份上留人一条性命。
“他不会再出现,永远不会回来!”
对方的手抚摸上她右手臂刺青的部位,凌芸放任着女人的挽留,她一改姿态放下了长鞭,终究是顾忌着淑云的身孕。
“有个秘密,我想告诉你很久了…”
慢慢凑近了距离,她望着女人惊异的眸子淡笑,手温柔地抚摸着孕肚,像是满心欢喜和期待。随即院子里接连发出几声惨叫,片刻又安静了下去。
“秘密就是,我真的好讨厌你们啊……”
昏迷的凌芸被押送出了司云府,沉重的木门慢慢合起,最后一刻终究是雷刃以手抵住了门缝,目光对上了一脸平静的女人。
“等我回来。”
“记得回来,毁了他。”
她抬起男人的手轻放在孕肚,掌心传递着的温度让雷刃一时有些不舍,她脸上带着类似期盼的笑容,转眼又是那清冷的眸。
“好啊,屠尽雷月国我便是唯一的王,而你将会是唯一的后……”
知道她厌恶自己脸上的那道疤痕,每次相见便是戴着遮盖住半张脸的黑色面具,他感知着孩子的胎动抑制住了满心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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