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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庭江的书房。
“陆元,你跟了我已经几十年了。”
“二十八年。”陆元低着头站在陆庭江的面前,眼中闪烁着不安。
“有没有想过换个环境?”
“噗通!”陆元跪在了地上:“叔叔,家兄的事情我真不知道,而且家兄也从来没有联系过我。”
“起来!”
“叔叔,我对您忠心耿耿!”陆元砰砰地磕头,身上已经渗出了冷汗。他的心中十分明白,如果陆庭江想要杀他,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有的是方法。
“我没责怪你的意思,你先起来,我有话和你说。”陆庭江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陆元目光复杂,待到陆元站了起来,他的目光又变得真诚而温和。
“陆元,我如今已经家道中落,府中的形式你也看得清楚。”
“叔叔,陆元生是陆家的人,死是陆家的鬼。”
“没那么严重!”陆庭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陆元的肩膀道:“但是,我们陆家也不是就没有翻身的机会。”
陆元霍然抬头,惊喜地望着陆庭江。陆庭江直视着陆元的眼睛道:“你知道罗信是我大兄的弟子。陆家是否能够东山再起,希望就寄托在他的身上。”
陆元的眼睛亮了起来,陆庭江继续说道:“信儿的学问,心性和智慧不用说,都是上乘。但是他的家世造成了他的底子很薄,缺少使唤的人。所以,我想要把你送给信儿,尽你的全力去辅助他。”
“叔叔……”陆元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我大兄……”
“不要再提他。”陆庭江脸色一沉道:“每一次想起他,我都会心痛。陆元,你们兄弟二人跟我二十八年,在我的心里已经没有把你们当做下人。甚至没有把你们当做我的晚辈,而是把你们兄弟二人当做兄弟。无论是什么原因造成你大兄离开了我,我的愤怒并没有多少,有的只有悲伤。他伤害的不是我的利益,而是伤害了我的心。这种被兄弟背叛的感觉你懂吗?”
“叔叔……我懂!我懂!呜呜……”
陆元再次跪在了陆庭江的面前,双手抱着陆庭江的大腿痛哭失声。陆庭江的眼泪也流了下来,他是真的心痛,心痛被陆方背叛。
“起来!”陆庭江抽泣了一声。弯下腰将陆元扶了起来:“陆元,你给我记住。从你跟着罗信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我陆府中人,和陆府再没有一丝的关系。你以后要忠心的只有罗信,哪怕罗信要杀我,你也要帮着他找刀。”
“叔叔……”陆元已经泣不成声:“我不走……我就留在陆府陪着您,呜呜……”
“糊涂!”陆庭江呵斥道:“陆家的希望都寄托在信儿的身上,你去辅助他,便也分担了这一份希望。难道你想看着陆府穷途末路,再无希望?”
“不是的。叔叔,不是的……”
“记住,你以后是信儿的人,只忠于信儿一个人,你可愿意?”
“叔叔,我走了,您怎么办?”
“屁话!”陆庭江瞪眼道:“我如今闲人一个,留着你就是浪费人才。”
陆元抬头泪眼迷离地望着近在咫尺的陆庭江,眼中充满了感激。他的心中如何不知道罗信便如那朝阳一般,跟着罗信绝对要比跟着陆庭江强。而且罗信和陆府的关系他也知道。陆庭江能够将他送给罗信,之前也一定和罗信商议过,这就证明陆庭江和罗信对他都十分信任,并没有因为他大哥的背叛而对他有丝毫怀疑。这双重的信任让他心潮澎湃。哽咽着说道:
“叔叔,知道大兄背叛了您之后,小侄羞愧难当,也彷徨无措。还有曾经是大兄手下和我手下的那些老人,也害怕您针对他们。曾经问过我怎么办?”
陆庭江的目光就是一缩,不过瞬间有恢复了自然。并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望着陆元。
陆元抬起衣袖擦了一把眼泪道:“我告诉他们不用担心,只要我们对老爷您忠心,老爷你就绝对不会负我们。只是他们还是忧心忡忡。不过,这次好了,他们知道叔叔将我送给罗公子,他们也一定会安心为叔叔效力。”
陆庭江闻听心中就是一松,看来信儿的决定是正确的。将陆元送给信儿,不仅让信儿多了一个臂助,也让自己府中安定了下来。
“回去收拾一下,午饭后随我前往罗府。”
“是,叔叔。”
罗信的书房外,梁大柱守在了门外。鲁大庆被罗信安排去睡觉了,鲁仲连去安排陆元一家居住的地方。
在书房内。
陆庭芳兄弟,罗信父子围坐而坐。
“爹,老师,二叔。周知县不知道边关是否有事情发生。”罗信轻声道。
“我已经派人去边关探查了。”陆庭芳神色凝重道。
“我已经和陆元谈过了,以我的分析我相信陆元对于陆家还是忠心耿耿的,他和陆方并没有什么联系。”
三个人将消息对了一遍,似乎对前景并没有什么帮助,一切都还在迷离之中,这不由让书房内的四个人心情沉重了起来。罗信沉吟了一下道:
“如此说来,陆方也没有主动和陆元联系过?”
“没有!”陆庭江笃定地说道:“我相信陆元没有撒谎。”
罗信点点头道:“这样看来,陆方应该被锦衣卫所强迫,他对陆府还是心中有愧。”
“应该是这样。”陆庭江点头道:“只是如今我们不知道锦衣卫的目的究竟什么?他们突然找到陆府,究竟和严嵩有没有关系?”
“唉……”陆庭芳轻叹了一声道:“关键是我们目前处在的层次太低了,完全得不到有用的信息,我深居浅出之后,更是和官场失去了联系。就是一些之前的好友也因为害怕连累的他们,主动和他们断了来往。”
屋子里寂静了下来,空气变得滞重。罗信的脑海迅速地思索着,但是消息的不对等让他一片茫然。最终只有露出了一丝苦笑道:
“我们也不用慌,该怎么做就这么做。一切等着老师派的人回来再说。”
“也唯有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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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