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钱……”张世杰有些担心地望着徐阶。 .
徐阶的目光变得锐利:“谁让你走私的?”
“这个……我和二公子经过商议,只有撇开大明海贸,才能够真正的掌握海上贸易。所以,我们准备自己成立一个海贸公司,只是本钱不够。所以……所以……才走私。”
“这个逆子!”徐阶骂道。然后又凝声道:“你们真的贪了四百多万两?”
“是啊!”张世杰点头道:“这不是为了尽快掌握海贸嘛,早一点积累够了本钱,便可以早一点将大明海贸抛到一边。”
“但是……你们贪得也太多了。”
张世杰立刻委屈道:“这都是二公子定的,所得的银子二八分,二公子拿八,卑职取二。”
徐阶不由抬起手揉了揉眉心,张世杰弱弱的说道:“要不……我们把钱还给陛下?”
“糊涂!”徐阶等着张世杰道:“这岂不是在告诉陛下,那四百万两银子,确实是被我们贪了?”
“那……怎么办?”
“这样!”徐阶思索了片刻道:“你立刻安排人,四处宣扬罗信在市舶司贪污受贿了大笔银两,如今正在用这些钱在京城开了四家生意,这四家生意……”
第二日。
还不到中午,整个京城到处都在谈论罗信在京城东西南北四个区域做的生意,在谈论罗信于东南贪污受贿,更是有不少人跑到罗信的四个门面处去观看,纷纷指点。
中午。
罗信刚刚回府,陆元便匆匆赶来道:“大人,出事了。”
罗信便将脚步一顿道:“什么事?不要慌。”
“外面四处都在谣传,说大人您在东南大肆贪污受贿,赚了大量的钱,如今在京城一下子便盘下四个门面。说您是大贪官。”
“大贪官吗?”罗信略微思索了一下,脸上便又现出了笑容,向着府里走去:“大贪官就大贪官吧,没什么了不起的。”
“大人您?”
罗信摆摆手道:“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哦……”陆元望着罗信离去的背影,抓了抓脑袋,他实在是不明白罗信为什么会如此淡定?
而罗信一走进书房,整张脸便阴沉了下来。
“砰!”一掌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徐阶!”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罗信开始在桌子上铺开纸张,然后提笔开始在纸上写了起来。大约两刻钟之后,他的心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待心境完全平静之后,罗信将毛笔放在了一旁,这才坐了下来。一直站在门边上的鲁大庆,急忙出去,一会儿端着一壶茶走了进来,轻轻地放在了罗信面前的桌子上,为罗信斟了一杯,然后又将桌子上的笔墨纸砚收了起来,这才退到了一边,站在了那里。
罗信端起了茶杯,轻饮了一口,开始思索着这件事情对自己的影响。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谣言?
这一定与张世杰有关,张世杰会不会和嘉靖帝说了什么?
而就在这个时候,吗,门外传来了万大权的声音:“大人,有人求见。”
罗信朝着鲁大庆使了一个眼神,鲁大庆便将房门打开,便见到了那个熟悉的小太监又站在了门外,罗信的心中便是一动,那个小太监走进来,压低着声音道:
“大人,黄公公让您去老地方等他。”
“什么时候?”
“下午。”
“准确时间。”
小太监摇头道:“黄公公只说是下午,需要等着陛下睡去,才能够有机会出宫。”
罗信点点头,向鲁大庆道:“带着这位小公公去领五百两银子。”
“谢大人。”
小太监的脸上现出喜色,向着罗信施礼道谢,然后跟着鲁大庆喜滋滋地离去。
贾家楼。
罗信在二楼临窗的位置已经坐了一个多时辰了,但是黄锦却依旧没有来。罗信的脸色虽然极为平静,但是心中却浮现出一丝焦急。不时地透过窗户向着外面掌握。
猛然间,罗信的目光一亮,看到了黄锦穿着一身便衣顺着街道向着贾家楼走来,罗信收回了目光,向着房门望去。
不一会儿,房门被推开,黄锦出现在门口。快步地走了进来,反手将房门关上。而此时的罗信已经站了起来,朝着黄锦拱手道:
“黄公公!”
黄锦来到桌子前,先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一饮而尽,这才一屁股坐在了罗信的对面道:
“不器,出事了。”
此时的罗信却表现出极度的平静,脸上现出沉稳的微笑,拿起茶壶为黄锦斟上一杯,然后又给自己的茶杯倒满。放下茶壶,这才平静地说道:
“什么事?慢慢说,不要慌。”
看到罗信平静的神色,黄锦也不知道为什么,慌乱的心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
“不器,你今天上午就没有听到什么?”
“听到了啊!”罗信淡淡地笑着说道:“不就是四处都在谣传我罗信在东南大肆贪污受贿,如今用贪污的钱在京城盘下了四个大门面做生意吗?”
“那你还坐得这么稳当?”
罗信举起茶杯示意,黄锦端起了茶杯,却又放下道:“没心思喝。”
罗信的心中就是一凛,能够让黄锦都没有心思,可见事情小不了,便放下茶杯,含笑道:
“好,不喝,在下洗耳恭听。”
“唉……”黄锦先是叹息了一声,然后严肃地望着罗信道:“这次事情可真是不小啊……”
紧接着,黄锦便将张世杰在玉熙宫内与嘉靖帝地对答详细地说了一遍,然后眼巴巴地望着罗信。罗信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舒展开来道:
“如此说来,这张世杰是想要把水搅浑,最好是把我拉下水,而且如今看来,他们很可能有着成功的希望。”
“就是啊!”黄锦一拍大腿道:“陛下如今虽然是将张世杰软禁在他家里,但是在这之前是什么状况?
那可是派锦衣卫将张世杰抓进京城的。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陛下开始怀疑你了,你贪点儿钱,陛下不会说什么,毕竟你为陛下赚了更多的钱。但是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而你如今已经离开了市舶司,却依旧暗中掌控市舶司,赚取大量的金钱,你想要干什么?
这让陛下如何不忌惮你?
如何不猜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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