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五年,雍正帝准备对准噶尔部落用兵,雍正七年,雍正用岳钟琪为宁远大将军,出兵西路,傅尔丹为靖边大将军,出兵北路,进军征伐。
但是到了前线连吃败仗,雍正帝囚禁了岳钟琪,屡换北路军营将帅。到后来双方都打不下去了,开始谈判。雍正帝消灭对方的目的没有达到,追究原因,雍正帝、岳钟琪、傅尔丹等人轻敌骄满是重要的因素。
与西北用兵相配合,雍正帝设立了军机处,协助他处理军务。军机处设有军机大臣,雍正帝从大学士、尚书、侍郎以及亲贵中指定充任,如怡亲王胤祥、大学士张廷玉、户部尚书蒋廷锡、大学士鄂尔泰等,都是以亲重大臣兼任军机大臣。
还有军机章京,由内阁、翰林院、六部、理藩院等衙门官员中选充。所有这些人都是兼职,他们的升转仍然在原衙门进行。因此军机处设立之初,无专官。军机处没有正式的衙署,有值班房,在隆宗门内,靠近雍正帝寝宫养心殿,以便于军机大臣被召见议事。无专官,无衙署,就使军机处成为一种特殊的机构。
满清南侵以来,对中原民族不但在军事上给予残酷的杀戮,而且在经济上大肆掠夺破坏,尤有远见的是大量炮制文字狱,大搞文字压迫。早在清军入关不久,清廷就开始了对中华文化的压迫与摧残。
顺治二年,江阴人黄毓祺被告发写有诗句:“纵使逆天成底事,倒行日暮不知还。”被指为反清复明,抄家灭门戮尸,儿女发配给旗人为奴。
顺治四年,广东和尚释函可身携带一本纪录抗清志士悲壮事迹的史稿《变记》,被南京城门的清兵查获,在严刑折磨一年后,以私撰逆书的罪名流放沈阳。
次年又有毛重倬等坊刻制艺序案,毛重倬为坊刻制艺所写的序文不写顺治的年号,被大学士刚林认为是目无本朝,是目无正统的不赦之条。由此清廷规定最早的言论审查专制。
跟之后的雍正、乾隆两朝相比,康熙朝的文字狱还不算非常严重,但是也杀戮了大批的文人。从庄廷鑨明史案说起,明熹宗天启朝内阁首辅朱国祯受到魏忠贤的排挤,告病回到老家浙江乌程,编了一本《皇明史概》并刊行,未刊的稿本有《列朝诸臣传》。
明朝灭亡后,浙江湖州有个叫庄廷鑨的富户,他是个盲人,他也想搞一部传世史作。但是他自己并不通晓史事,于是出钱从朱国祯后人处买了史稿,并延揽江南一带有志于纂修明史的才子,补写崇祯朝和南明的史事。
在叙及南明史事时,仍尊奉明朝年号,不承认清朝的正统,还提到了明末建州女真的事,直写努尔哈赤的名字,写明将李成梁杀死努尔哈赤的父祖,斥骂降清的尚可喜、耿仲明为尚贼、耿贼,写清军入关用了夷寇等,这些都是清廷极为忌讳的。
这部《明史辑略》刊刻后,起初并无事,只因为几年后几个无耻的小人,想去敲诈庄家,才惹出事来。当时主事者庄廷鑨已经死去多年,庄父仗着有钱买通官府将敲诈者一一顶回。不料一个叫作吴之荣的小官一怒之下告到了北京。鳌拜等人对此大感兴趣,颁旨严究。
于是与庄氏《明史》有关连的人大祸临头。康熙二年在山水秀丽的杭州城,清军将《明史》案一干人犯七十多人,为《明史》写序的、校对的,甚至卖书的、买书的、刻字印刷的以及当地官吏,在弼教坊同时或凌迟、或杖毙、或绞死,一时血溅人间天堂。主犯庄廷鑨依大逆之罪剖棺戮尸,另外有数百人受牵连发配充军。
明史案开了以逆书索赂的恶劣先河。一些恶棍效法吴之荣,去挑别人书文中的纰漏,牵强附会,指为逆书,漫天敲诈。如孙奇逢所编的《甲申大难录》被人控告是纪念亡明,孙奇逢因此被押进京入狱,经人营救方才出狱。后来竟然发展到歹徒们索性自制逆书,想敲诈谁就把谁的名字列上。
要数沈天甫、夏麟奇、吕中等人胆子最大、心最黑。他们刻印一本诗集,假托为陈济生所编,书中作者为大江南北名士巨室七百多名。康熙六年沈天甫到内阁中书吴元莱家索银两千两被拒绝,于是将此书检举报官,经刑部审理后真相大白,沈天甫四人被斩于西市。
康熙五年,山东发生了黄培诗案。黄培是山东即墨人,明末官至锦衣卫都指挥使,明灭亡后,隐居在家。曾经接济过于七农民起义军,所作诗如“一自蕉符纷海上,更无日月照山东”、“杀尽楼兰未肯归,还将铁骑人金徽”、“平沙一望无烟火,唯见哀鸿自北飞”,反映出黄培反清的民族思想,他还和一帮同道之人结为大社。
告黄培的人是他家世奴家仆黄宽之孙黄元衡。黄元衡本姓姜,在他考中进士、当上翰林后,为了归宗还姓,解除与黄家的主仆名分,就向官府控告黄家私下刻印并收藏有悖逆的诗文书籍等。因此黄培等十四人被捕入狱,皆被处斩。
姜元衡还嫌不够,又伙同恶人上了一道《南北通逆》的禀文,指控顾炎武等故明废臣和对清廷怀有二心的人,南北之间的通信,不是在密谋造反,就是诽谤朝廷。
在这份居心叵测的禀文之中,姜元衡点了约三百人的名字,企图制造一件大案。此案果然被弄到奉旨办理的地步,山东总督、巡抚也亲自过问。顾炎武为此被囚禁了近七个月,经朱彝尊等人四处营救才出狱。
康熙十九年,发生了朱方旦中补说案。朱方旦是个名医,他发现了脑才是思想的中枢,而不是传统医学认定的心。此说一发表,引起医学界极大的震撼,群起挞伐,最后他以妖言惑众之罪处斩,所有的著作一律焚毁。他还有不少医学著作,如《中质秘录》,在这部书中会有多少超越西方医学的发现,也已经无从得知。
康熙帝虽然对科学有兴趣,却也最恨他,力主一定要斩首。当时顺承郡王勒尔锦十分的尊敬朱方旦,因此极力营救,康熙帝便先革了勒尔锦,再下诏杀死朱方旦。明朝中叶以来的文艺和科技复兴,就被这一系列的文字狱扼杀中断了。
后来翰林院编修戴名世对清廷随意篡改明朝历史甚感愤慨,他透过访问明朝遗老和参考文字数据写了一本记录明末历史的《南山集》。康熙五十年,书印出十年后被人告发,因为书中用南明年号并涉及多尔衮不轨之事,康熙帝十分的震怒,下旨将戴名世凌迟处死,戴氏家族凡男子十六岁以上的立斩,女子及十五岁以下的男子,发给满清功臣家作为奴仆。
同乡方孝标曾提供参考数据《黔贵记事》,也和戴名世同样治罪;戴氏同族人有职衔者,一律革去;给《南山集》作序的汪灏、方苞、王源等人处斩刑;给《南山集》捐款刊印出版的方正玉、尤云鹗等人及他们的妻、子,发宁古塔充军。由于《南山集》受到牵连的有三百多人,后来康熙帝故作慈悲,改戴名世凌迟为斩刑,本来应处斩刑的人如戴家、方家都流放黑龙江,方孝标已死,但仍然被发棺戮尸。
康熙五十三年,民间有说唱艺人徐转,用说唱的方法写历史。这本来是一代的创举,但是康熙帝认为他亵渎历史,就将徐转问斩了。
雍正朝的文字狱始自年羹尧案。年羹尧是汉军镶黄旗人,进士出身而有用兵之才,在川藏一带平叛屡建功勋,康熙末年授定西将军、兼理川陕总督,一意依附当时还是雍亲王的胤禛。胤禛继位之后,年羹尧备受他的宠信,累授川陕总督、太保、抚远大将军,爵封一等公。年羹尧又因为妹妹是雍正的妃子,开始居功自傲,雍正早就想杀一儆百,只是苦于没有借口。
雍正三年二月,出现了日月合璧,五星联珠的天文奇观,臣僚上表称贺,雍正特别注意年羹尧的奏表,并找到了毛病,一是字体僚草,二是将成语朝干夕惕写成了夕惕朝干,此语意为终日勤慎,就是写倒了意思也不变。
雍正可不管这些,认为年羹尧居功藐上,心怀不轨,那些对年羹尧有怨怼的人见皇上带了头,便群起而攻之,于是年羹尧被劾成九十二条大罪。雍正命令年羹尧自裁,亲族、同党或斩首或流放或贬谪,凡是与他有一丝牵连的人统统受到处罚。
年羹尧死后七天,汪景祺斩首示众,即汪景祺西征随笔案。汪景祺,浙江杭州人,雍正初年,他的朋友胡期恒担任陕西布政使,是他上司年羹尧的心腹。汪景祺前往探访,乘机投书谒见年羹尧,做了年羹尧的临时幕客。汪景祺这次西游着有《读书堂西征随笔》二卷,献给年羹尧收藏。年羹尧得罪抄家,《西征随笔》被缴进宫中。
雍正读后咬牙切齿地在首页题字:“悖谬狂乱,至此至极!可惜见到此书已晚,留以等待到他日,使此种不得为漏网之鱼。”
大约是随笔提及狡兔死,走狗烹,本是提醒年羹尧。雍正因此愤恨,但是又要表现自己孝道,处罪谕旨只称汪景祺作诗讥笑圣祖仁皇帝,大逆不道。于是汪景祺被定罪处斩,枭首示众,他的头骨在北京菜市口枭示了十年。妻子儿女发配黑龙江给满洲军士为奴;兄弟叔侄辈流放宁古塔;疏远亲族凡在官的都革职,交原籍地方官管束。由于牵累的人多,汪景祺侨居的平湖县城甚至传出屠城的谣言,居民惊惶逃窜。
与年羹尧有牵连的还有钱名世名教罪人案。钱名世字亮工,江苏武进人,与年羹尧是乡试同年,因此而有交谊。雍正二年,权势赫赫的年羹尧进京觐见,钱名世赠诗谀颂,有“分陕旌旗周召伯,从天鼓角汉将军”、“钟鼎名勒山河誓,番藏宜刊第二碑”等诗句。
年羹尧受诛,钱名世当然在劫难闻逃。雍正给他加的罪名是曲尽谄媚,颂扬奸恶。但没有杀他,只是把他革职逐回原籍,却又御书名教罪人四字,命钱名世原籍地方官制成匾额,挂在钱家中堂上。
雍正什么酷刑都想得出,奇耻大辱的名教罪人四字不但使钱名世无脸做人,而且使他的子子孙孙都抬不起头。雍正还命令常州知府、武进知县每月初一、十五去钱家查看匾额悬挂情形,如未悬挂则呈报巡抚奏明治罪。
这还不够,当钱名世离京时候,雍正又命令京官自大学士、九卿以下都作讽刺诗为钱名世赠行,结果共有三百八十五人奉诏作诗。雍正一一过目后,交付钱名世辑成专集,题为《名教罪人诗》,刊印后颁发全国学校,让天下士子人人知晓。讽刺诗作得够味的给予表扬,不够味的给予处分。
正詹事陈万策诗中有句:“名世已同名世罪,亮工不异亮工奸。”措意尖刻,造句新巧,得到雍正的夸奖。而翰林侍读吴孝登则因为诗句谬妄,被发配宁古塔给披甲人为奴。作诗的人当中,有叫查嗣庭的,他批判钱名世百年遗臭辱簪缨;有叫谢济世的,他批判钱名世自古奸谀终败露;但是不久,他们就跟着遭殃,亡国奴做猪做狗,仍然不免挨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