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志祯微微一笑道:“咱大陈的子民怎么能说是虎呢!沈将军,你这比喻可错了啊!”
众人大笑,驱马加快了行军度。
三天之后,已到宁丰城也就是文志祯的封地的郊外,从昌州前往陇定,宁丰是必经之路。
此时离进入宁丰城还有不足三十里。
看着满山的绿色,文志祯想起几个月前自己与祁步君二人刚来到宁丰城的情形,心中重重呼出一口气来,终于在他的封地,在这片原本十分贫瘠的枯山上种成一片又一片的植被。
“沈伯新果然不负本王所托,没想到我走的时候才刚冒出的嫩芽此刻已成片长成这个样子了,照此下去,不出三年,这里必将牛羊满山了!”
邓维毅与曾绍岭二人愕然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变化,仿佛根本不相信,不过短短几个月而已,此刻的宁丰竟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邓维毅不敢相信道:“王……王爷,这里是……是宁丰?”
文志祯笑道:“对,这里是宁丰!”
邓维毅揉了揉眼道:“这……这怎么可能呢,去年这个时候,末将与胡将军路过此处的时候,这里可是一片荒野啊,连飞鸟都极少见。可这里现在却是满山的草,还有如此多的树木,这根本不可能啊!”
文志祯笑回道:“草是从别的地方挖来的,大片大片好的草多得是,这些树也是从其他地方移植过来的,否则,哪有可能几个月就长成如此大的!”
沈梦昌大笑道:“我在昌州早就听说王爷对宁丰的改造了,没想到二位将军反倒不知。王爷来宁丰的第一天便把宁丰城的县令沈伯新等人好好地教育了一番,没想到这迂腐的沈伯新还给王爷设了个道,故意让人在县衙里载歌载舞,可让王爷好一通批啊!”
文志祯笑道:“沈伯新实则是个极有才干的人,只是宁丰到他手上的时候便十分贫苦,朝廷不但没有拨下分文,还仍在不断地压榨他们,他是苦于手中没钱啊,所以这导致宁丰成了原来的样子,唉,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
沈梦昌道:“王爷,您这是拿自己的家底往里面在填啊!”
文志祯笑而摇头道:“大陈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我文家的先祖们和各路英雄好汉流血换来的,我身为文家子孙,出点力出点钱又怕什么!”
邓维毅重重叹了一声道:“不仅是宁丰,就是其他几个城池,咱大陈这几年以来不都被晋麒狗贼给盘剥得脱了好几层皮了吗。他欺上瞒下,把持朝政,实是可恶!结果呢,临了到死了,还和那个哈赛尔窜通一气,把咱大陈给卖了,让咱王爷还以为那个人真是惠王殿下呢!”
曾绍岭立即呵道:“老二,你说什么呢,什么把大陈给卖了,大陈还是咱们自己的大陈,一个外来的苗人想要一口吞下,绝不可能!”
文志祯道:“无论是原来晋麒的把持朝政,还是后来的哈赛尔夺走皇位,这根本的原因还在我身上。”
“王爷!”
“王爷!”
“王爷!”
众人纷纷叫出声,文志祯苦笑了一声摆了摆手,“没事,只要有你们在,不愁夺不回的那一日。只是现在外敌来犯,李致蔡陪叛变,百姓们每日都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每天都是煎熬,这才是我们最要紧,也是摆在我们面前最先要去做的事。宫里的那位,现在他还不敢撕下惠王兄的面具,反倒是可以放一放的。”
王银振道:“可是,从这次的圣旨来看,他已经怀了恶心,王爷,一切还需要万分小心谨慎才是。”
文志祯点头,众人往宁丰城而去。
半个时辰之后,天色黑透,已不适合大军行进,宁丰城外有大片宽阔之地,最适合大军安营扎寨,王银振等人吩咐下去之后,赶了一天路的将士早已有些疲惫,一个个赶紧抓紧时间休息。
炊事员支起锅来煮饭,此时几个新入伍的士兵却异常兴奋,纷纷挤到炊事员老贺的面前,让他一边煮饭一边再给他们讲讲文清王殿下上战场的时候是如何英勇神武,如何智勇双全,如何将胡国五十万大军打得溃不成军,令敌人闻风丧胆的。
那老贺一手拿着大锅铲在锅里不断搅着,一边吐沫横飞道:“想当初胡军四十万大军就驻扎在远州城外不到百里之地,他们知道他们的大将军阿米尔乐被咱王爷所擒,于是出兵二十万前来讨伐,没想到被文清王殿下设计进入了一个山洼,他们胡国的二十万大军全军被杀了!哈哈哈哈,你们可知,王爷是如何以少胜多的吗?”
听得如痴如醉的小兵们纷纷摇头,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老贺,仿佛只要自己一眨眼,就要错过什么精彩的片刻一般。
老贺大笑道:“你们这些小兔崽子们怎么可能想得到呢,告诉你们吧,原来啊,王爷手中的那些俘虏根本不是真的胡军,真正的俘虏早已让沈将军押着从另一侧走了。王爷是让咱大陈自己的人扮成了胡军俘虏,这样等到他们胡军来救的时候,没想到就入了套了,不过一个时辰而已,胡军的二十万大军,那可是二十万啊,就全军覆没啦!”
众新兵无比钦佩,个个都在拍手称绝,更有甚者反倒痛恨起自己来怎不早点参军。
另一位炊事员老谢笑道:“别听他胡说,他一个炊事兵,又上不了战场,前方的事情,他哪晓得那么清楚咧。”
老贺一听不高兴了,“哟,老谢啊,这搞得好像你和俺们不一样似的,你不是也没上战场吗?你又哪晓得,王爷是不是如我老贺说的那么英勇神武,智谋双全咧?”
这时邓维毅正好巡逻至此,听到他们二人身边围着一群新兵,又兼在讨论那次对胡大战笑道:“你们不晓得,本将军可晓得很清楚呢!”
众人见是邓维毅,立即起身,邓维毅作势让众人都坐下道:“王爷那次的调包计着实用得好啊,不过可不是你老贺说的二十万,哪有那么夸张呢,他们有五万人。但他们占据着地理优势啊,两边都是高耸的山,咱们大军从中间的山洼处路过。”
一位新兵好奇道:“邓将军,那为什么王爷要选择走这条路呢?若是在平坦的大道上,岂不是没有给胡军埋伏的机会?”
邓维毅微微一笑道:“这条路是王爷特意所选,若是平坦大道,胡军无处埋伏,他们为了抢夺阿米尔乐和他们的胡人,必然会出动大军,最起码在十万以上,胡人可是吃苦喝马奶长大的,力气大得惊人,不用点计谋和巧劲,咱们这些中原人能敌得过他们?再说了,胡军的驻军可足有四十万之众!”
邓维毅的身边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尤其是新入伍的新兵,未能上战场的老贺和老谢二人此刻也听得忘了仍在炉上烧的食物。
“选择那个地方,胡人就不会出动四十万大军了,你们想想啊,四十万啊,这是多大的一个数字,那些山能藏得了这么多人吗?所以王爷断定他们顶多不会过六万人,结果呢,被王爷说中了吧,五万,他们就出了五万人。再一个选择山洼这个地方,就是会了截断胡人逃跑的退路,再加上曾将军设计的那个五连弓弩,这个地方再好不过了,那五万胡人就成了笼中鸟,想飞也飞不出去了。”
众人这才理解,纷纷点头。
“这条路线,王爷可是刻意透露出去的,但是呢,又透露得不全,这才像真的得来的情报嘛!”
老贺蹲到邓维毅面前道:“邓将军,难道他们胡人会不认识自己人?”
邓维毅嘿嘿一笑道:“认得啊,但有多少人能认得他们的每一个士兵呢?所以把阿米尔乐押在前面,后面咱们的人换上胡服不就可以了吗,他们只要看到自己的大将军就认为后面的被押着的就是胡人了。你们可别忘了,咱军中可有个易容大师呢,虽不用每个人真的易容成胡人的样子,但他们的大胡子,还有乱蓬蓬的头,这些搞搞总简单的嘛!”
邓维毅想起那场大战,不尽止不住嘴,侃侃而谈,“妙就妙在王爷让附近几个城的城守军队拨出几万人,送真的胡人去了淄州挖矿。而王爷的另六万大军则由王银振大将军带领杀了胡军三十几万大军一个措手不及啊!那些胡人如何还能想到,咱们竟还有心思倒打他们一耙啊,所以当王将军大军中的箭如飞天蝗虫一般飞向胡人的大营的时候,他们惊慌失措啊!王爷这边打完,那边立即就奔赴前去支援,这个时候胡人更慌了,他们不晓得究竟出了什么事了,为何五万胡军派出去救人却一个没回来,还来了大批咱大陈的军队啊!”
众人哈哈大笑。
“当时十万陈国大军,滚滚如黄河水一般向胡人的大营杀去,不过数个时辰而已,四十万胡军被打得溃不成军啊!”
老谢道:“王爷能将阿米尔乐这样的胡人号称从未打过败杖的人拿下,其他的对王爷来说根本就不在话下啊!”
老贺却低叹一声道:“唉,可惜就可惜在咱只能在后面烧烧饭,又不能上前线打杖,若真能与王爷并肩作战,老贺我就是死了也值了!”
众新兵一听是这么个理,纷纷点头,一个个的都在那着誓,要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
邓维毅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起身道:“你们有的是机会,这次对胡大战上,一位普通的士兵就因为他表现英勇,直捣胡军腹地,烧了他们的大帐和粮草,给后面大军的取胜立下了不小功劳,王爷破格提拔他做了千夫长!”
众人立即哗然,千夫长,那是很大的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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