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岩临阵退缩,不愿强自出头率军反隋,使得萧如水在后梁国中挑拔是非,干扰隋朝实施兴兵伐陈的计划面临着落空的危险。
不过,萧如水也想到了,无论隋朝扶立哪一位萧氏王室子弟继承后梁王位,在短期内后梁朝中的权柄仍将操于萧岩之手,这就为日后鼓动萧岩反隋埋下了一个很好的伏笔。
唯一令萧如水感到失望的是,萧综临死前已向杨俊作出允诺,将后梁的军权主动让出,不再保留军队,这样一来,后梁这支牵制隋朝伐陈的力量就不复存在了。
经过整整一与萧岩的讨价还价,精心谋划,萧如水决定改变原定计划,不再强逼萧岩立即弃隋投陈,暂时采取以静制动的策略,待继位的后梁国君确定后,再视情形另作打算。
然而,十几后,张衡奉旨前来江陵,向以萧岩为首的后梁王室及文武群臣传达了隋高祖杨坚令后梁归化,举国划入隋境的灭国诏书,打了萧岩和萧如水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都没有想到,杨坚根本不给他们第二个弃隋投陈的机会,直接用一纸诏书外加杨俊麾下十几万兵马,就宣布了后梁灭国。
依萧如水的意思,既然隋朝直接向后梁下达了灭国诏书,萧岩正可趁此机会利用他在后梁国内的权势和号召力,掀起一股反隋的风浪,回敬杨坚、杨俊父子一记响亮的耳光,即便无法恢复后梁的疆域,至少也可率领萧氏王族投奔南陈,为南陈兴兵助萧氏复国 一个绝佳的契机。
然而,令萧如水感到不解的是,早在他从长安赶赴江陵来见萧岩之见,关自在就已向南陈朝中传递回了信息,请求南陈后主陈叔宝增兵大江中游,随时准备接应萧氏反隋,可是直至张衡来江陵传达了后梁灭国诏书,都未见大江对岸的南陈军队有任何的反应。
萧如水无奈,只得一面强逼着萧岩起事反隋,一面亲自出面派人过江与南陈军队主将联络,请求其发兵接应、配合萧岩行动,结果,派去的人向萧如水回话,南陈军中主将根本就没接到过陈叔宝向其下达的派军支援、接应后梁反隋的军令,不便擅自发兵。
近几年,萧如水潜伏长安,耳朵里也听到过不少关于南陈后主陈叔宝荒废朝政,痴迷于和一帮文人、宫女吟风弄月的传闻,今见关自在率领着“雁巢”的一班兄弟来回奔波,拚尽全力地极力拖延和干扰隋朝兴兵伐陈,而陈叔宝却对关自在发回的奏章置之不理,心底不由得直窜上一股凉意。
若不是他自己也出身于萧氏王族,与杨隋有灭国之仇,加之他的授业恩师与陈叔宝的父亲――南陈宣帝陈顼有极深的渊源,将他和萧无垢师兄弟二人皆派下山,充任“雁巢”的两在护法,依萧如水的性子,不准立马就会弃“雁巢”和关自在而去,重归师门隐居学艺。
可是一想到这么多年来,关自在对南陈朝廷始终忠贞不渝,对他萧如水本人更是关爱有加,在开皇三年间萧无垢死后,甚至将他树为“雁巢”实际上的最高首领,自己则退居幕后,甘愿做他的顾问和参谋,这份知遇之恩着实令萧如水不忍弃他而去。
尽管萧岩不见兔子不撒鹰,一日见不到南陈发兵接应,就一日不肯屈从于萧如水的威逼利诱,率领后梁王室和群臣起事反隋,令萧如水颇为无奈,可是就在张衡抵达江陵传达后梁灭国诏书后的几里,另一个机会就出现在了萧如水面前:为督促后梁诸州府及各地驻军向隋朝移交权力,秦王杨俊亲自带领两万精锐隋军,离开江陵,奔赴各州府去巡视了,江陵城内只留下了江陵总管崔弘度以及暂时还未回长安的张衡率军驻守。
萧如水灵机一动,决定趁杨俊外出巡视的机会,将原先的虚晃一枪――借应心意师太请求,利用秦王妃崔氏将了尘和司马珞带离长安,适时送回南陈,变为一步实招,安排人从杨俊府中接出司马珞和了尘,将她二人送回南陈。
在正式行动前,萧如水也命此次跟随他南下江陵的“雁巢”中属下详细打探了杨俊在江陵府中的防卫情况,得知杨俊为加强他本人的近卫力量,特地带上了杨广调来专门对付他的白发梁默作为贴身护从,江陵王府中只有段达带人驻守,随时防范“雁巢”派人来接应司马珞和了尘返陈。
萧如水得此禀报后,心中暗喜,遂于杨俊外出巡视的次日夜晚,亲自率领二十名精锐的“雁巢”ā 前来从杨俊府中接出司马珞和了尘二人。
因有杨广跟前的头号谋士张衡现在江陵城中留守,为防万一,萧如水率人前去接人时特别留了个心眼儿:他命手下的二十名“雁巢”ā 潜入杨俊府中接司马珞、了尘二人出来,而自己一人留在府外望风。
当晚近三更时分,二十名身穿夜行衣,黑纱蒙面的“雁巢”ā ā á潜入了杨俊在江陵的王府中,过了将近半个时辰的光景,远远地躲在王府外望风的萧如水就听到院墙里面传出一长一短两声鸟叫,心头不由得一喜:这是他与手下约定的一切顺利的暗号,看来潜入府去的手下已经得了手,即将从杨俊府中接出司马珞了。
这样想着,萧如水闪身从藏身的街角处走了出来,准备接应那二十名手下带司马珞和了尘两人出府。
就在他刚刚走到杨俊王府院墙根下的时候,突然听到头顶一股恶风不善,急切中来不及抬头去看,忙垫步拧腰,向旁边窜出去有一丈多远,定神观瞧,却见自己方才站着的地方,从而降撒下了一张鱼,险些就把他罩在了里面。
“风紧,扯呼!”
萧如水一见杨俊府中有埋伏,暗道不妙,扯起嗓子冲院墙内大叫一声,转身撒开腿就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