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朕只想问问先生那日对小儿所说的话,是否……”瑞帝有些不死心的问道,他突然想起那天李啸炎在这里说的疯话。
那日李啸炎的“我要做皇帝这句话传到宫中,瑞帝断定李啸炎真的傻了,因为李啸炎的性格他太了解,若是没有傻,以李啸炎的谨慎的性格,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犯他的忌,说是要当皇帝的,所以瑞帝也就当傻话听了。
然而今日,得知当时哄着李啸炎,告诉他他要当皇帝的是白云先生,瑞帝的想法就不一样了。
“老头那天被四殿下逼得没有办法,也只能顺他的言语姑妄言之,圣也姑妄听之,也就罢了。”白云先生挥手说道。
“那依先生所言,朕的哪位皇子可……”
“凡事皆有定事,殿下的家事,老头说多了,反而更伤和气,不如不问,老头也不想做恶人。”白云先生收起笑容,肃然说道。
瑞帝见白云先生执意不肯再讲,也只好放弃。更何况白云先生说过自己和自己的儿孙都会是圣君。
这就足够了!
也确实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
瑞帝半是满足,半是疑惑的回到了宫中。
夜晚,皇宫宴席依然办和很热闹,瑞帝看着敬小慎微的太子,看着一脸惨白的二皇子,玩世不恭三皇子,以及像小孩子一样躁动不安甚至连小孩子都比不上的四皇子李啸炎,心中微微有些遗憾。
以前四个皇子争得厉害的时候,他虽然很烦,但是个个精神昂扬,自从李啸炎中毒傻了之后,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太子李啸平因为李啸炎中毒的事情,承受了极大的压力,再也没了从前的意气风发;二皇子自从谋反事件之后,就基本上成了一个废人,足不出户;三皇子则是出了名的好玩不归家,四皇子李啸炎则是傻了。
看着李啸炎如今那张一看就有些傻的脸,瑞帝心中总是有几份遗憾的。
不过再向下看去,他还有十几个脸带稚气的子女,心中又满是欣慰,他还是有很多儿女将来说不定比李啸炎,比李啸云等还要优秀。
儿孙兴旺,怎么着都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再想着白云先生的那句“圣上的儿孙都会是圣君的”心中更加快慰。
“小五快回来了吧?”瑞帝问着身边的李敢说道。
“小五公子应该还有十来天就到京城了。”
“可惜赶不上今日了,也难为那孩子了。”瑞帝说道。
通往京城的官道上,一除三百余人全副武装的官兵押着一个女人和两个十来岁的少年在赶路。
路上的行人纷纷避让,心想不过就是一个女人和两个半大的孩子,用得着派这么多人吗?
路边的茶摊,一个带着斗笠的汉子望着越来越近的队伍,下意识的摸了摸放在桌上用布包的严严实实的剑。
“我劝典兄还是不要冒险了,你确定你能救出你的妻儿?”不知何时,一个灰衣人坐到典清的对面。
“如果有天师相助的话,就一定能。”典清头也不抬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助你?”
“若不然,这些天你一直跟在我做甚。”典清说道,这些天,虽然张正一并没有露面,但是他能感觉到张正一就在他附近。
“我是来劝典兄不要向坑里跳,来日方长。”张正一说道。
“那天师是不愿助典某了?”
“不是不愿,而是无能为力。就算我两联手,也未必能救出活的典公子。”
“你看出什么了?”
“除了京出派出来的两个人,我什么都没有看出。但以李景贞做事向来都是要做到万无一失的,肯定不只他们两这么简单,所以我劝典兄不要妄动。”张正一说道。
“或许就只他们两人呢,皇上再厉害也是人。这两人已经是皇宫中最厉害的两个人了。“典清说道。
“你在李景贞身边这么多来,难道还不够了解他?他做任何事都一定会有后手的,而且这个后手永远只有他自己知道。像典兄妻儿这么重要的人物,我不信他没有后手。”张正一说道。
“你在怕皇上?”典清问道,随后又叹道:“那你永远都赢不了他的。”
“你也不用激我,你到现在还在叫他皇上呢!”张正一冷笑着说道。
“天师真不帮我?”典清望着越来越近的队伍说道。
“我来拦住你就是帮你,至于救人,还是劝典兄从长计议。”张正一说道。
“从长计议?这是最后一个机会了,如果中途都救不了,以后怕是救不了了!”
典清远远的望着那牢笼中的人,眼中满是留恋,手也握紧了剑,身子也绷紧了,仿佛随时准备出手。
“典兄何必要执意一意孤行?”张正一也紧张了起来,在想如果典清出手,自己要不要出手。
“不紧要一意孤行,怕是余生都要独行了。”典清叹了口气说道。
“你要去哪里?”
“哪里都行,到处游山玩水,只要不回京城就行。”典清说道,只要不回京城,只要自己清还活着,那么他的家人也就能活着。
军队终于走到茶摊跟前,典清的手终是又离开了桌上的剑。
那些官兵从茶摊经过,只见两个低着头喝茶的中年人,见到他们似乎怕得头也不敢抬。
只到官兵走了好远,典清再也没有抬起过头,抬头也没有用……
“典兄何不与我们合作?”
“与你们合作有什么好处,又救不出我的儿子,还不如独自天涯来得快活。”
典清望着茫茫看不见尽头的官道,就如同他现在看不到自己的尽头,他奋斗半生,经营半生,从未想一夜之间又要从头再来,只是青春不再。
“和我们合作没有好处,不过如果有一天,我败了或死了,你以为李景贞还会忌惮你?我死之日就是典兄家人的忌日,至是典兄你,你的皇上怕是就在京城中等着你去复仇了。”
张正一不紧不慢的说道。
典清沉默……
纵有一身功夫又如何,命始终不由已,不甘又如何……
他当初的选择早已注定了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