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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章 龙虎下青城(大章白嫖…唔…是拜票)

万象朝宗 烟雨四顾 11499 2024-01-30 11:35

  剑气斗霄!

  秦桑绿只觉整个人被笼罩在一片光幕之中,连眼睛都睁不开,更遑论对手在哪里?他在宗步海出声的同时拔剑,只拔出来一半再也拔不出了。

  宗步海也顾不得欺不欺负小辈了,从凳子上闪电掠出,手中长剑卷起惊涛般往吴光斗洒去。

  吴光斗嘴角逸出一丝冷笑,长剑去势不变。

  杨朝宗不由自主的眯起双眼,吴光斗的剑气是他见过所有人中最强最快的,就像旭日东升你看到它的时候就到你眼前了。比夜惊鸿更加霸道雄浑。

  剑光倏止。

  吴光斗像是做了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般把长剑挂回腰间,人又回复那副懒散无赖形象。

  秦桑绿脸色苍白,还握住剑柄的右手轻颤不止,眼见之人已经看出他手腕处滴下数滴鲜血。宗步海亦是不能置信的看着自己手中只剩半截的佩剑,嘴唇微微发颤,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叶天觜夫妇和绝大多数人一样惊得嘴巴合不拢,眨眼功夫,吴光斗仅仅出了一剑,名震东南的宗步海师叔侄一个断剑一个断手,此生右手与剑无缘了,十数年勤练苦修一朝化为泡影。

  吴光斗边走回座位边轻声道:“谁说井底之蛙只能观天了!”

  浩然山也不高,但说来奇怪,一年之中差不多有十个月整座山浸入雾霭之中,远远望去便似极乐仙山,更添其神秘。

  剑山开放的这两个多月恰好是云收雾散的季节,在东面崎岖的山路上,一行三人拾级而上,走走停停看看,不时驻足说话。天色大黑,三人倒不担心失足跌落山崖。

  走在最前面一人峨冠高髻,身穿一件略显发白的明黄道袍,年纪看上去在五十上下,面相高古清奇,神态雍容恬淡,颇有仙风道骨之气。

  他身后两人同样是一身道袍装束,年纪也要轻许多,最后一人三十出头的样子,手里拎着一杆烛火昏黄的白纸灯笼。

  三人来自益州青城山,正是参加明日法会的青城山长生观大真人韩无畏师徒,身后是他两名弟子祖隐机,柯白猿。

  眼看要到山顶,走着走着发现山顶仍就在眼前,最后提着灯笼的柯白猿看着脚下百丈深渊笑道:“世人常说盲人瞎马夜半临渊大概就是这副光景了。”

  韩无畏脚下不停道:“你又不盲如何得知他眼中是怎样的光景?”

  柯白猿自幼被韩无畏领进长生观,对他极为敬重,虔诚道:“子非鱼,弟子又以己观人了。”

  韩无畏喟然道:“己观人人观己,你看山山看你,你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无非都是心在作怪。白猿,你说说我为何要连夜上浩然山来?”

  柯白猿稍作思索道:“浩然山虽说超然世俗,但毕竟仍在这世俗红尘中。这次破例开放剑山,其实是告诉世人他们并非不理世间俗务,只是以他们的眼光和方式参与其中。师傅漏夜上山是想和浩然山走近些,好看山就是山。明日法会,由乾元宫陆真人发起,乾元宫向有临安后庭之称,自是不会放弃这次为江淮战事造势的机会。师傅常说当悟之时人自悟,人不度人天度人。想必是借此机会探一探浩然山底气和底线所在。”

  四野阒然,只余天上星星点点,山间虫鸣蛙叫。韩无畏停下脚步,立于百丈崖边,山风吹拂衣袂飞舞,当真有我欲乘风归去的真人风姿。

  他看着脚下无尽深渊悠然道:“话虽如此,可谁又能冲破这樊笼做个真正无牵无挂的逍遥自在人呢?师傅我穷尽一生都在追随阴师的脚步,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得证大道,但这一天什么时候能够到来?能不能够到来?没有人知道,唯有尽心尽力而已。此次法会,今夜上山莫不如此。”

  祖隐机隤然道:“长生祖师当年于太和山求道于马真人,历经艰辛才有了青城山的立坛盟誓,继而悟《太清神丹经》。师傅顺势而为,在弟子看来殊途同归。只是不知今趟浩然山到底有多大的决心破除它自立的樊笼,为天下苍生尽力。”

  韩无畏失笑道:“听说卢皆了在卢家数代家主中最具进取之意,走吧,再晚不像话咯。”

  叶天觜夫妇在前领路,四骑夜色中往紫阳镇南而去。

  箕玉璧对刚才吴光斗那一剑神往不已,叹道:“外行看热闹,连我这个看热闹的都觉得吴光斗剑术惊天动地,宗步海想死的心都有了。”

  杨朝宗缓缓道:“我曾经和大雪山门下交过手,狼狈至极,吴光斗刚才那一剑无论剑气剑意都有过之而不及。不知他能否从浩然山携剑而去?”

  叶天觜亦叹气道:“看他年纪轻轻已经已有如此造诣,有些人一辈子勤练不辍连他的衫尾都看不到,机缘天分真是老天赏的,眼红都眼红不来。杨兄弟和大雪山门人动过手?”最后一句语气明显惊大于奇。

  杨朝宗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好的运气,竟然惹来大雪山门人?差点小命就交代了。”

  箕玉璧咂舌道:“你不是好好的吗?是我夫妇运气好才遇到杨兄弟。”

  大半个时辰后,四人来到浩然山下一座峡谷里,叶天觜循着记忆往前走,“十多年前家父带我来过一次,也不知道那座流云古观还在不在?少不得又要叨扰他们一晚了。”

  山路越来越崎岖,四人牵马而行,又走了一炷香的功夫终于看到山腰之上隐有灯火透出。

  叶天觜欣喜道:“总算没记错。”

  山门很小,流云观三字在一挂灯笼照映下若隐若现,杨朝宗扫了一眼,觉得那几个字似乎有些眼熟。观门紧闭,叶天觜当先上前叩门。

  “吱呀”一声,们从里面打开,一名年轻素衣道士看了眼门外四人稽首行礼。

  叶天觜回礼道:“敢问道长,贵观何苦易何道长可否安好?”

  “请问施主是?”

  “在下信州柳叶山庄叶天觜,多年前曾在贵观借宿,实不相瞒,今晚又来叨扰了。”

  年轻道士带着四人入观,并为他们安排两间客房。叶天觜也知道了多年前有过一面之缘的何苦易道长健在,只是暂时抽身不得,说是正在会客。

  只余紧挨着的两间房,年轻道士稍作安排后请他们自便,箕玉璧看着慕容燕道:“慕容姑娘要是不嫌弃今晚我们合住一间?”

  慕容燕看了眼杨朝宗道:“不用!又不是没一起住过?老规矩。”

  杨朝宗尴尬笑道:“叶大哥嫂夫人早些休息吧,我习惯了睡地上。”

  流云观很小,只有一座供奉着真武荡魔大帝的正殿和一座很小的偏殿,外加十数间厢房,道士也不见几个人。环境倒是清幽,是个避世修真的所在,香火游客自是清冷。

  早上吃过流云观准备的斋食,四人在前殿总算见着了何苦易道长。道长六十余岁,没有半点世外真人的风范,反倒像是寻常乡间老农,一身灰色粗布麻衣,头上象征性的挽了个髻插上一根看上去像是自己拿刀削琢的简易簪子。

  叶天觜快步上前躬身行礼道:“道长一如往昔,真让晚辈欣喜不已。”

  何道长笑道:“山野闲人自是吃得香睡得好,叶公子倒是变化不小。”

  闲叙几句后,何道长看了看门外道:“这几日紫阳镇热闹得很,客栈怕是要挤破脑袋了。这不?我也刚送走客人。”

  叶天觜随口道:“原来流云观不止晚辈来叨扰啊?”

  何道长失笑道:“算不得叨扰,都是故人。叶公子若是参加今日紫阳法会,走快点怕是能追上。”

  杨朝宗心中一动,好奇道:“不知道长送的客人是谁?”

  何道长漫不经意道:“龙经天。”

  龙虎山上清宫真人龙经天!

  龙虎山因张天师设鼎炉“丹成而龙虎现”,因此得名,龙虎山亦是天下道教祖庭之一。

  自道教成形及兴盛五百余年来,不管上下分流,亦或是黄巾遗祸、孙恩举义都未能动摇其根本。

  历代君主对道教无非怀柔、分化、打击制衡,但龙虎山一直屹立不倒,颇受尊崇。除了自身需要外,龙虎山代有大真人出世入世,又少有手长脚长对当朝指手画脚,加之江东士子巨族对龙虎山趋之若鹜,在加速了道教分流官化的同时得享殊荣。

  琅琊王氏、孙氏,吴州萧氏俱是其拥趸,更得临安垂青,大有江东第一名山之势,和浩然山一文一武世受王朝册封。

  上清宫乃初代张天师草堂历数代而建,第四代张天师在此置传箓坛,逢三元日升坛传箓,自从后上清宫便成龙虎山福地,历代天师华居于此修身养性演教布化继而寻仙觅术。龙经天正是上清宫当代大真人,世人眼中的活神仙。

  龙经天容仪魁伟,其肤色晶莹皙白,前额高耸,一双眼睛似若能永远保持神秘莫测的冷静与透彻,给人一种超越了血肉形相的奇异感觉。

  杨朝宗四人追上他的时候,他正骑着一匹黑鬃瘦马缓缓前行,身后跟着外家弟子计屏奓,两人两骑有如负笈游学的读书人,除了他那异乎常人的形相外,再无特别之处。

  若非流云观何道长有心无意的泄露其行踪,杨朝宗在路上遇到万不敢想到这就是名满天下桃李亦满天下的上清宫大真人。面君不跪,天下除了当代衍圣公外,就只他有这份殊荣了。

  叶天觜见到当世活神仙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反倒箕玉璧虽然心如鹿撞,仍能保持一副大家贤淑的仪容。

  杨朝宗满心好奇的打量龙经天,龙经天一双如能看透人心世情的眸子依次从四人身上扫过,温言道:“既然有缘同宿一座屋檐下,四位介意和老道再同走一程吗?”

  叶天觜拘谨道:“怎会介意?晚辈等冒昧追上来,还担心打扰真人清净。”

  端的是一点架子没有,哪里像是望重天下可与一品公卿平起平坐的大真人?龙经天笑道:“公子言重了,山上之人山下之人也没什么不一样,都要吃饭睡觉聊天解乏。”

  慕容燕看着这个瞧不出实际年龄的老道长,心里想的是这老头一把年纪皮肤可真好!

  叶天觜笑了笑不知如何答话。

  计屏奓身后背着一柄形相古朴的桃木剑,和龙经天一身寻常粗布白袍不同的是身着墨帻单衣法服,替叶天觜解囧道:“我和师傅也是闲聊,今天的法会该如何说?宁晷太阴正打仗呢,咱们没有撒豆成兵的本领,又没有止息干戈的法术,讲大道理怕是没人愿意听,说小道理还不如田里多些收成,口袋多些银子来得实在。”

  杨朝宗听得一笑道:“大多数人怕是和小子一样,只求看一眼神仙,凑个热闹讨个心安。真正落实在的是紫阳镇的大小食肆客栈。”

  龙经天身子随着马儿上下起伏,捻须道:“身安不易心安更难,老道也是一样求个心安。听几位口音都是从宁晷来的吧?”

  叶天觜老实答道:“我夫妇来自信州,这位杨兄弟二人来自雍州。”

  龙经天轻轻道:“都是好地方,信州陈留、弘农,雍州金城、天水、武川无一不是人杰地灵雄英辈出。听说雍州在杨霸渊杨大将军的治理下已久不见塞外铁蹄叩关,不知是真是假?”

  问的自然是杨朝宗,他对雍州地理已经很熟稔了,知道武川郡三十年前还属于雍州,如今并入夏州了。“这几年倒是没有大规模的冲突,吐谷浑虽然刀锋马快野心不小,忙于一统草原,也抽不开身南下,但小打小闹总是少不了的。”

  龙经天笑道:“那已经很难得了,夫妻有拌嘴、兄弟都有阋于墙的时候,何况两国?老道在雍州时倒也有个故人,也不知这么多年是否健在?”

  杨朝宗脑中想起大青山青牛观陶弘老道,虽然没有见过陶老道,但见过他几位弟子,还有再去青牛观的约定。“不知真人的故旧在雍州哪里?”

  龙经天眯眼望向天空,感慨道:“数年前宁晷灭道,也未曾听闻他的消息,他在凉西大青山。”

  杨朝宗心内一震,还真有这么巧的?当下脱口道:“大青山青牛观陶弘老道长?”

  叶天觜夫妇一惊,没想到杨朝宗竟然真知道。

  龙经天似是毫不奇怪,轻声道:“正是,莫非小兄弟认识他?”

  杨朝宗笑道:“惭愧,小子未曾见过他,倒是认识老道长几个弟子。”

  龙经天问道:“好友可好?”

  杨朝宗好奇陶弘老道究竟是什么人?凤仪书院大儒雍三先生,天下道首的龙经天都与他有渊源,几个弟子也是不凡。嘴上答道:“听他弟子说应该还好。”

  龙经天闻言没再作声。

  计屏奓扭头笑道:“凉西故友如相问,还请杨兄弟带个话。”

  杨朝宗正色道:“道长请讲。”

  计屏奓摇头笑道:“道长道长有道尊长,贫道可不敢当。杨兄弟若是再见了陶道人,不妨告诉他,就说世情已逐浮云散,到头难于运相争,但总归此消彼长,有盼头了。”

  杨朝宗不解道:“就这句话?”

  “就这句话。道人道人得道之人,虽是浮萍自得心安。”

  杨朝宗心有灵犀道:“好!小子定当一字不差的转告。得道之人谓之道人,那真人呢?”

  计屏奓哈哈一笑道:“自是求真之人。道士道士证道之士,小兄弟喊我一声计道士即可。”

  这龙虎山的道士倒和大青山青牛观道士有些像,不像山中真人,也没什么架子,难怪有故交渊源。真人真人不仅是求真之人,还应该是去伪存真之人吧?从真而出率性而为。杨朝宗笑道:“小子还是喊道长吧,也求个心安。”

  计屏奓洒然道:“小兄弟随意好了,怎么舒坦怎么来。贫道久居山上,也不知道北边现在是个什么光景?”

  叶天觜夫妇知道这话问的是杨朝宗,也不多话,只在一旁静听。

  杨朝宗略一犹豫道:“不知道长指的是哪方面?”

  计屏奢失笑道:“光景光景,贫道也不知从何说起,小兄弟就随便说说吧。”

  杨朝宗稍作沉吟道:“小子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小子说得不对,还请道长指正。”

  “无妨。”

  杨朝宗正容道:“小子自幼在昊阳长大,除了雍凉再没去过别的地方,更不晓得江东是怎样一副光景。在宁晷,朝局如何?政治是否清明我无法作出评判,只知道世族执牛耳下,百姓日子并不太安乐。可无论是元家还是萧家,虽然经过百余年的胡汉进化,根底子都差不多,以小子的认知,并非说他们不知进取,而是从根本上没有为天下谋福祉的心。或许这样说有些不公或是夸大,又或是有失片面,但这确实是小子的即视感。”

  江东道魁龙经天在瘦马上闭目养神,似是对杨朝宗所言充耳不闻。

  计屏奢轻声道:“进化?用得好。何为即视感?”

  杨朝宗嘿嘿一笑道:“就是第一眼所见所想吧,可能人站在不同的角度和立场,看待问题也不一样。”拥有两世人生,尤其是通盘了解历史进程,又经过mL主义熏陶,他看待“历史”的既视感自然不一样。换做重生前的自己,肯定不会有这样的体悟。

  叶天觜接话道:“杨兄弟敢思敢言,我便很少这样去想,真让人汗颜。”

  你若能有这样的想法那一定比老神棍还要惊世骇俗,我还没放大招呢,怕被人当做疯子。“叶兄出身经历,所思所想都和小弟不一样,对这方面未做深思才合理。就像我从来不会想着怎样去做生意和打造弓矢兵器一般。在凉西时,我曾遇到一个人,让我对这个世界充满幻想和希望。”

  箕玉璧奇道:“何为世界?”

  得与时俱进……俱退了,否则动不动就要搞科普。杨朝宗寻思怎样解释才合理,“世界?嗯……”

  计屏奢道:“道家有三十六重天,佛家有一佛国土大千世界一说,佛门经典《大方广佛华严经》上说:广大如法界,究竟如虚空,大抵说的就是。不过小兄弟所说的世界该另有所指吧?幻想和希望恰似贫道修行的历程。”

  叶天觜问道:“我很好奇让杨兄弟充满幻想和希望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咳!是对这个世界,不是对人。“是雍州边军的独孤相。”

  “凉州都护独孤相?”

  以柳叶山庄做的买卖,杨朝宗不奇怪叶天觜知道独孤相,“正是!”

  慕容燕看了眼一脸崇慕的杨朝宗,这家伙竟认识雍凉的独孤相,难怪在凉西麻石镇和边军搅在一起。

  计屏奢点头道:“西北藩屏,连小道在南方都听说过此人了。”

  杨朝宗内心颇为自得,不是为自己,而是为独孤相,为雍凉。“小子原以为中原武夫都是窃珠窃国之辈,昊阳城里见太多私欲膨胀之人之事,在西北才见识了什么是雄男子。正是独孤相让我觉得还有人不拘于一己之私,还有人把苍生百姓放在眼里心上。北方是什么光景呢?不该在昊阳城,或许在翠峰山,或许在雍凉,在冀州,我总觉得至少不在眼前的青徐或是江淮。”

  计屏奢缓缓道:“为众人抱薪、为黎庶放声,难呐!然小兄弟认为宁晷南征是不义之战?”

  “义或不义都由人说,我是觉得不太合时宜。”

  慢悠悠一马当先的龙经天说话了,“此话怎讲?”

  杨朝宗基于他雍州总管、柱国将军世子的身份,基于雍凉边军的立场,更基于他前世的历史观,得出不合时宜的结论。

  他回望了一眼慕容燕,这才诚心答道:“鲜卑人一统草原的契机已经出现,慕氏父子枭雄,绝不会错失。宁晷元萧两姓能够先后坐拥半边中土江山,虽然有其历史因由,却无疑如养贼自肥,令西北戎狄眼红心热。不出数年,中土与草原必有一战,无论是首当其冲的宁晷,还是偏安江东的太阴,面对统一的塞外铁骑,都只有挨打的份。”

  这观点虽然绝对,但没人反对,千年以降,除大一统的射日朝曾将胡骑逐至大漠以北外,面对塞外铁骑,中土历代王朝都只有防御和挨打的份,打不过就割地、赔银、和亲。

  近两百余年来,匈奴、鲜卑、羯、羌、氐等十数个塞外戎狄民族轮流粉墨登场,铁骑马踏中原,神州陆沉支离破碎,才有了司马家南渡,元家入主北方,造就今日的南北分治之势。

  除非吐谷浑铁骑南下迫在眼前,否则宁晷太阴还是会打,萧家不是不知道鲜卑人一定会铁蹄叩关,就像他们的先祖数百年来一样。仍旧发动南征之战,打的是时差,赌的是慕家父子一时腾不出手,而江淮战事不会糜烂至泥足深陷。

  太阴李家也并非没有远虑近忧,近有小皇帝上位、太后临朝、内讧不断;远有益州氐羌蛮夷不安分、沿海东倭袭扰、北有北胡偶尔越境犯边。在萧王孙看来,南征正其时也。

  龙经天复又闭上眼睛,曼声道:“天予弗取,必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

  杨朝宗一震,这话耳熟,老神棍在大青山也曾经说过。

  计屏奢若有所悟,低头不语。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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