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听妙玉抚琴,听得如痴如醉神魂颠倒,偏偏这时候又有人来搅局,来得又是妙玉同父异母的哥哥。那小子一见贾琮就横眉冷对,似乎是贾琮欠了他多少钱没还似的。可一扭脸面对妙玉,这小子又满脸温柔,好像即刻又换了个人似的。
面对如此贱男,贾琮除了以为他精神分裂再找不到其它解释。
这里是贾府,妙玉寄居于此,算是客人。她的兄长更是前来探访客人的客人,对主人敢如此嚣张,贾琮恨不得跳出去先狠揍一顿再说道理。可毕竟这是妙玉的亲戚,就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贾琮当下也只得强忍怒气站在一旁不吭气。
只见妙玉面若冰霜,冷冷了来人一眼,怒斥道:“你又来这里做什么,我不是和你说过了,从此我和你们一刀两断互不相识,你快走!”
那男子听了妙玉斥责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是嬉皮笑脸道:“妹妹,好妹妹,我这不是日日夜夜想着你,这才特地来看你的。”
妙玉听了更是面色阴沉,板着脸喝道:“谁是你的好妹妹,谁又用你想了,快走,快走!”
那男子见妙玉恼了,忙又陪笑央求了半日,可妙玉始终是面带寒霜不苟言笑,神色间满是浓浓的厌恶。到后来那男子被挤兑得实在下不来台了,况且旁边还站着个贾琮,他脸上就更是挂不住了,当下也沉下脸冷声呵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心来瞧你,你却一点儿也不领情,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这小子不成?”
他一面说一面就冷冷瞧着贾琮,满脸的妒忌之色。
贾琮见这男子突然把火引到了自己身上,登时再也忍耐不住,刚想要开口说话却被妙玉轻轻扯了扯袖子,贾琮只得又强压下满腹的怒火,瞪了那男子一眼不做声。
那人见妙玉和贾琮举止亲昵更是妒火中烧,当下脑子一热便叫喊道:“这小白脸儿有什么好,况且他不过是贾府的男人,是咱们家的奴才罢了,他又怎能配的起你?妹子,你千万莫叫这小子给骗了,贾家的男人都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的……”
妙玉听他这么一说更是心头火起,皱眉呵斥道:“你胡说八道些个什么,我瞧你才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你但凡要是有一点子志气也不会天天来我这里显什么威风,爹爹也不会那么看不上你,还不快走!?”
那男子被妙玉说中了痛处,登时便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狗似的,“嗷”地叫了一声,蹦起来多高。他既不敢也不忍得罪妙玉,却对着贾琮红着脸叫骂道:“你个混账小子,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我家养的一条狗罢了,你也配在主人房里呆着,你还不快给我滚出来!”
贾琮见这小子形状丑恶,出口成脏,登时勃然大怒,但他美人在前不能失了风度,因此转念间便把火气压在心底,嘴角上扬却笑嘻嘻问道:“狗骂谁呢?”
那小子恼羞成怒神志不清,闻言当即便回道“狗骂你呢!”
贾琮闻言一乐:“很好,狗骂我还好,没咬我就算不错了。”
妙玉见他这位兄长把怒气全发作在贾琮身上,心里早就是一万个过意不去,再听他辱人至深,更是不知如何是好,刚想要出言安慰贾琮,却听贾琮如此风度,不带一个脏字却骂得人淋漓尽致,不由得笑颜如花,瞧着贾琮的目光中尽是爱慕之意。
窗外的小子一见妙玉瞧贾琮的目光更是妒火越旺,手一搭窗户就想要跳进来和贾琮理论。
妙玉眼尖,一眼之下登时便喝斥道:“你敢,你若是敢在我面前撒野,我决计放不过你!”
她兄长听了登时身子一僵,狠狠瞪了贾琮一眼,这才冷冷对妙玉说道:“妹妹,不论你如何对我,我心里总是拿你当妹子看待,这小子……哼……这小子……”
他一面说一面不住拿眼去瞪贾琮,其中的恶毒与阴狠叫人看了不由得心惊。
贾琮却似乎是没瞧见一般,一双眼只瞧着妙玉不离分毫。
那男子越发恼怒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又转头对妙玉说道:“爹爹病了,病得很厉害,连御医都束手无策,我这次来就是来和你通个消息,他老人家一直念叨你,想再见你一面呢,见与不见全在于你。”
说罢那男子一转身悻悻然扬长而去。
妙玉听了他的话却是眉头紧皱,一时不知该如今是好。
贾琮见了她愁眉紧缩,忙便劝道:“你也不用发愁,你若是想去我就陪你去一遭,你若是不想去,咱们还在这里弹琴品茶,如何?”
妙玉听了忙便抬起头紧盯着贾琮问道:“你肯陪我去么?”
贾琮忙便笑道:“那有什么不肯的呢,我瞧你恐怕是不愿意独自前往,那我就陪着你走一遭又能如何,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妙玉听了更是喜动颜色,当即微微上前一步,紧站在贾琮身旁,柔声道:“虽说我如今已经是出家人了,应该六根清静,可他……他……于我毕竟有生育之恩,若是不再去瞧他一眼……我……我这一生恐怕都绕不过去的……”
贾琮见妙玉此刻眼圈微红,目光中满是柔情,一张嫣红的檀口微微一扁,似乎随时就要哭出来一般,瞧得他满心心疼,情不自禁便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柔声哄道:“好了,快别难过啦,你想去我陪你去就是。不论你与他有多大的怨恨,他总是生养了你一场,如今他病重你好歹该去瞧瞧去,或许往后就再也见不着了呢……”
妙玉听贾琮这么一说更是情难自己,想到自己父亲虽说叫她无限委屈伤心,可也待她极厚,从未曾叫她吃过什么苦,登时柔肠百转,一时心里乱成了一团,不觉珠泪早就打湿了面庞,娇艳欲滴如花瓣带露一般。
贾琮瞧得越发心动,忙就低声劝了半晌,又说即刻就去叫人备车备马去。
妙玉这里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一咬牙一跺脚道:“好,我这就去看他最后一眼,就当清了我们父女缘分,从此后他是他我是我,再无半分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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