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大观园建成之日起,袭人在这院子里来来回回走了也不知有多少遍,却从不知道这院子竟然如此可怖。
站在大观园门口,探头瞧着大观园里头一团黑黢黢不见一丝光亮。
多日未曾好好打理过的树木花草疯长了多日,如今比人还高些,再被风一吹哗啦啦只管乱响,不时又有怪响打草木中传来,还未进园就几乎要把她唬死!
袭人踯躅于大观园门外,转来转去却始终不敢踏步进去。
可不进去又能怎么办?
袭人等了半日也不见一个人影,再回头四处张望了半日只见身遭更是空无一人,只有数不清的山石房子悄然而立,说不出的神秘怪异。
再等了半天,除了风声依旧是无人来往,天倒是更黑了。
没奈何,袭人一咬牙一跺脚,闭着眼睛就闯进了大观园。
此刻她打着一盏小灯笼,只顾一个劲儿地往前冲,哪里还敢再看别处。何况如今天色越黑,除了眼前被灯笼照亮的一小团光亮到处都是一片漆黑,万物不可分辨。
她半闭着眼睛,提心吊胆,飞一般往前闯了半日,隐约就听见流水淙淙,似乎是到了沁芳闸附近。
此刻袭人早就吓出了一身冷汗,被冷风再一吹,更是冻得她浑身都打哆嗦。
她提着灯笼照了照,细细分辨清了方向,又好歹歇了一刻,些微喘了口气,这才忙又往的方向奔去。
“呜呜呜……”
“呜呜呜……”
“呜呜呜……”
蓦然,一阵女孩儿的哭泣声隐隐传来,当即把袭人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头发根儿直发麻。
如今她哪里还敢问是谁在哭,是哪个丫头受了委屈?
如今她只求自己能活着回去就是老天爷保佑了!
袭人当即一咬牙拔腿就跑,全然顾不得头发飞乱,衣裳又被树枝刮破了多处,钗子也不知掉到哪里去了……
她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是撒丫子风一般乱跑。
此刻幸亏无人,若是有人碰见了她此时的模样恐怕也要被她吓死……
可谁知此刻无论袭人怎么跑就是跑不出沁芳闸一带,她跑来跑去不过都是围着水闸乱绕,水流声、哭泣声倒是越发清晰起来……
袭人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一面跑一面忍不住也哭了起来,一不不留神脚底下不知被什么一绊,当即狠狠就飞扑了出去,灯笼也不知掉到哪里去了……
等她好容易爬起来却见眼前不远处小溪潺潺,溪边隐约似乎有个女孩子正抱着膝头坐在小溪边哭泣。
此时袭人眼见身前有人,哪里好顾得别的,忙拔脚就往前跑,一面跑一面就叫道:“好妹妹,你是谁,你可是受了什么委屈么,怎么就一个人坐在这里哭呢?”
她这一番叫嚷,那女孩子却就如同没听见一般,依旧只是低头抱膝哭泣,并没有抬起头来。
袭人此刻心里怕得狠,当下三两步就冲了过去,蹲在女孩子旁边,紧紧贴在女孩子身旁又问道:“这位妹子,你是谁,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只管哭,你不怕么?”
那女孩听她这么一问更是难过,一边哭泣一边呜咽道:“我……我……没地方可去……”
袭人听了越发奇怪,忙就问道:“你是哪个院子里的丫头?是谁欺负了你不成?”
那女孩儿闻言更是啼哭得悲戚,小小的身子抖得越发厉害,一面又断断续续哭诉道:“我……我……我是……太太房里的……我伺候了太太快十年了……如今她就把我撵了出来……我……我爹娘也去世了……如今我又能去哪里……”
袭人听女孩儿哭得凄惨,不由得也跟着伤心起来。
前些日子,王夫人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好端端地突然就把荣国府上上下下细细梳理了一番,撵出去许多丫头。
府里那些个伶牙俐齿的、或是生得娇俏动人的、或是脾气泼辣的一概都撵出去不再用。
说实话,这样儿的丫头袭人也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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