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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七章 等着西夏寇边

  高宜还没忘记自己的职责,从政事堂出来,再次往驿馆而去……这一次,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忐忑和犹豫。

  他现在自觉是知晓所有国朝谋划的人。

  吴宗现在想暴跳,可偏偏遇到了欧阳修。

  论文的,人家引经据典,旁征博引,给你从先秦一直说到当今,一再强调履约的重要性。

  从凡人说道士子,从黎民说到商贾,再从妇孺说到武将,再引申到国家与国家,自己根本就没反驳的措辞。

  论武的,这是在宋国京师,近千名宋国的捕快、巡捕还有禁军军卒,就这样围拢着驿馆,别说他们已经损失了五十名,就是全在这,打起来也只有挨揍的份儿……

  行!现在我忍!待我回去后,咱们再算总账。

  吴宗就那么沉着脸,看着宋人摆弄他们大夏的武士尸体。

  剩下的西夏武士,一个个咬牙切齿的,还不得不就这么看着……周围全是宋军军卒,做什么都不合适。

  先是仵作,就那么随便摆弄几下…~没什么好看的,都是被杀的,不是毒死的,这就行了。

  然后巡捕开始分别装殓……驿馆还得就给西夏使臣住,环境得清理清理,太恶心了,到处是血,根本分不清是人的还是马的…~谁能分清这个?

  没人注意开封府怎么就准备了四十八具棺材……

  高宜还在往驿馆的路上,就被内侍快马赶上了。

  说是有密令,结果高宜就看到一个字:拖!

  拖什么?高宜一脑门子浆糊,根本没搞懂这是几个意思。

  看了看不远处高家的府门,又想想驿馆的繁乱……

  “去高府……”

  自己不懂,总有人能懂。

  世家的家主,多数不是职位最高的。

  高家是将门,七八代了,都是将门,说起高家,甚至比国朝还久远。

  如今的家主,便是太子妃的父亲高遵辅。

  “叔父,事情就是这样。如今朝廷令侄儿拖,侄儿实在不明白该如何是好。”

  高宜全说了,从开始胡乱要求护卫营军卒的陪伴,到整个事件的猜测……

  “贤侄,无须担忧,遵照朝廷诏令,用尽一切办法,尽量能延长西贼使臣在汴梁停留的时间,那怕以羊毛工艺做诱饵也可。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暂时不让他回去。”

  “吃喝玩乐,饮宴游玩,那怕是再放低些姿态,只要将西贼使臣留在汴梁,就是大功一件!”

  “从家里提些钱粮,所有开销家里都可以承担,务必将此事办妥!”

  其实,世家相对于士大夫,更在意国朝兴衰。

  世家之所以在每一朝被尊称为世家,因为他们的地位是帝王封赏的,也就是说,帝国的存在与否,是他们是否可以享受这种尊荣的前提。

  士大夫不一样,不论学问还是田地,是哪家哪姓的天下,都不会改变他们拥有田地和学问的事实。

  况且,世家子弟,若想达到先辈的地位,特别是对于像高家这样的武勋世家,全靠有战事军功博取。

  高宜离开了,高遵辅还在思量整个事件……

  “这是要大战吗?”

  敬贤侄儿不用考虑,这次征战,太子殿下必定亲征,护卫营随行。

  不论是否到战线,最终的军功少不了护卫营的。

  就是士林……

  “四郎,果真是要大战?”

  “看此情形,应该是在筹备大战。”

  “四郎,我请调环庆如何?秦凤也可。”

  这是高家的老三高遵裕,算是他们这一代行伍中职衔最高的了。

  “试试,抽空跟滔娘传个话,最好三哥这次将士林一并带去战场。”

  高遵辅想了想,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

  “三哥,陪我去一趟曹府……”

  先不说这些老奸巨猾的人怎样谋算,说说高宜。

  饮宴游玩?要说辽夏使臣来汴梁,平常肯定是为体验汴梁繁华而来的。只是这一次……高宜不确定这些陈旧的做法还管用不管用。

  至于羊毛工艺,肯定朝廷是不会放手的,他从家主哪儿证实了一点,朝廷是真的准备大战了。那么,羊毛工艺肯定不可能出卖,这还是太子殿下的营生。

  蒙骗西夏蛮夷倒是可以,可怎样才能先压下来吴宗的怒火?

  不管是羊毛工艺还是饮宴游玩,好像都没有任何利益落在吴宗手里。

  高宜可不相信这吴宗心里装的全是西夏……

  可真要是往吴宗手里塞钱,他高宜还真做不出来。不说两国敌对,就说现在他俩这情绪……高宜他好歹是个士大夫,脸还是要要的。

  就这样纠结着到了驿馆。

  欧阳修早已经把驿馆的狼藉处理干净了……准备两天了,该考虑的都考虑到了。

  就在等着馆伴使过来,如何进行下一步,馆伴使会接到朝廷指令的,那不再是他知开封府的事。

  欧阳修有个特点,特别乐于教人,那怕是西夏使臣,在他眼里也是可以教化的……主要还是考虑这使臣的怨气。

  所以,在这一阵,欧阳修就跟教授弟子一样,说是双方,还不如说是欧阳修一个人在白呼。

  欧阳老先生,士林中偌大的名声,可不仅限于国朝,就是辽夏那也是如雷贯耳。

  如今的大夏朝堂,好像倾向于学宋,所以,欧阳修这一阵白呼,该真就震住这帮人了,特别是称为使臣的西夏文官。

  吴宗也不例外……

  高宜来了,欧阳修适时停止自己的讲学。

  剩下都是馆伴使的事。

  高宜是来了,可还没想好怎样取好吴宗,还纠结呢。

  马……高宜这时候看到了西夏人溜马。有了!

  战马被刺,惊马狂奔,作为战马是废了,可作为拉轨道车,这些战马还是绰绰有余的。

  人死了,马废了,如果这时候,自己花大价钱买下这些马……高宜想想都为自己机智鼓掌!

  夜宴是在樊楼,高宜宴请西夏使臣……

  从第一批废掉的战马谈起,就这样以各种借口拖着,一直到把上百匹战马都谈下来,时间又过去了半月。

  就是这半月的时间,朝廷不断的在调动官员,调动武将,甚至更戌各地禁军军卒。

  终于,在高宜准备以羊毛工艺继续拖下去时,政事堂告诉他,可以了。

  这时候,朝廷也终于准备到了所有相公感觉万无一失的程度。

  现在,就等着西夏寇边了。

  我成了仁宗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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