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梓凝站在桌案左手边,尹珏捧着托盘站在桌案右手边,中间隔着赵瑾年。
看不到牌子上的字,只能看到紫檀木鎏金托盘上一排的翡翠玉牌,墨梓凝干瞪眼。
赵瑾年把宣笔横到腾龙云纹玉洗上,慢悠悠手指逐一划过翡翠玉牌,粉红指尖像划在墨梓凝心上,痒痒的,带着一溜恨意。
“都送过来,和墨采女开个姐妹宴。”
我呸!墨梓凝气到在心里怒骂,太不要脸了,还姐妹宴,当初怎么没看出来这家伙如此荒唐。
墨梓凝打定主意,赵瑾年真敢在凤仪宫开姐妹宴,她就算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把前来‘赴宴’的人屠戮殆尽,让赵瑾年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
似乎没发现墨梓凝脸色铁青,杀意蒸腾,翻过牌子后,赵瑾年转头问墨梓凝道,“墨采女,看朕画的皇上遛采女图可好?”
墨梓凝摆臭脸,“不好,不热闹……”
“放心,一会儿就热闹了,到时候朕再画一幅,就叫,墨梓凝哄皇上开心图。”
“做梦!”墨梓凝甩给赵瑾年一个眼刀,超凶。
“哈哈哈!”赵瑾年大笑,旁边尹珏捧着托盘,也忍不住笑了。
“皇上,奴才给墨采女瞧瞧如何?”
尹珏这个助纣为虐的家伙,还要把牌子给她看,虽然她很想看,但现在绝对不能看,看了不是等于自己同意赵瑾年在凤仪宫开姐妹宴了吗?就算她要走,迟早不再回来凤仪宫,可也不能她在的时候,就任凭赵瑾年如此脏污这地儿。
“不必!”墨梓凝憋着气,把头转向一边。
“墨采女,奴才觉得您还是瞧一瞧的好。”
尹珏绕过桌案,停步在墨梓凝三步距离,等着墨梓凝过目。
“不看,我虽然迟早要离开这里,但这里是我和皇上琴瑟和谐,红袖添香的净地,不可被这些腌臜东西玷污。”
墨梓凝说得义正言辞,听得赵瑾年长叹,“这些牌子怎么就成腌臜东西了?”
“怎么不是,你都要找这些人来开姐妹宴了,还不腌臜?脏得很。”
越听墨梓凝说嫌弃,赵瑾年越要她看。
“既如此,把这些牌子都挂去墨采女寝殿床帐内,没朕的旨意不许摘下来。”
有了皇上的旨意,墨梓凝再任性也不能随便碰这些牌子,尹珏乐颠颠应了声,“是,皇上,奴才这就去办。”
“恶心人也没有这么恶心的!”
墨梓凝气得甩手要走,却被赵瑾年一把拉住。
“做什么去?”
戏弄的语气,诱人清香钻进鼻子里,墨梓凝心动神摇。
“离你远点,免得被你气死。”
“大胆!”赵瑾年低低的吼,把墨梓凝禁锢在怀里,故意威胁,“居然不称朕是皇上,什么你呀你的,谁给你的胆子?”
“就说你,你你你!”墨梓凝都快被那一溜牌子给气死了,哪里还管什么胆子,拼命都没问题。
“你这脑子是什么做的?”赵瑾年蹙眉,抱住墨梓凝的脑袋轻晃了晃,侧耳听了听道,“好像里面都是水。”
墨梓凝被赵瑾年磨得发不出火,又无处撒气,拿头撞在赵瑾年坚实的臂膀上,一下一下撞得赵瑾年笑个不停。
“吃醋了?”
赵瑾年问得墨梓凝顿住,眨巴着眼睛寻思,自己对赵瑾年早已死心,怎么可能吃醋,但如果不吃醋,自打自己见到那一托盘的牌子后又吵又闹的是何道理?
“谁吃醋了,想得美。”
墨梓凝讪讪地也不撞头了,消停从赵瑾年怀里跳到地上,保持距离不许赵瑾年再靠近。
赵瑾年不理别扭的墨梓凝,继续伏案练字。
烛火摇曳,熏炉里香烟袅袅,窗外风送虫鸣,月光洒银般落在窗前,赵瑾年低垂着头,身姿挺拔,笔走龙蛇间墨香四溢。
保持距离的墨梓凝站在窗前看着赵瑾年,看一会儿又觉得这个人好看到可恨,转身去看窗外的月,暗戳戳发誓,宁愿做广寒仙子,也不给赵瑾年生娃。
不多时,尹珏去而复返,禀报道,“皇上,牌子都挂好了,水也烧好了,请皇上沐浴更衣。”
赵瑾年仿佛就为了等这一刻,停笔抬头笑得灿烂,“好!”
被赵瑾年牵起手冲下楼,墨梓凝脚步踉跄,死命挣扎,“我不去,我才不要去看你那闹眼睛的姐妹宴。”
突然,赵瑾年停下脚步,表情诡异地转头看向墨梓凝,“朕的旨意你敢违抗,不怕朕砍了你的脑袋?”
“怕你呀!”墨梓凝皱着眉头硬抗,“就不去,你让人把我推去午门斩首吧。”
赵瑾年表情狰狞,语调阴郁恐怖,“不用朕命人砍你的头,你看看你的身后,就有一个无头鬼要揪下你的脑袋安到她身上去……”
墨梓凝听得后背嗖嗖冒凉风,一听说有鬼,头都不敢回,妈呀一声跳到赵瑾年怀里,得逞的赵瑾年抱着就往寝殿跑。
趁着墨梓凝没回过神来,沐浴更衣,人直接放到了床上。
被赵瑾年抱住温柔亲吻,墨梓凝终于回魂,哪里有什么鬼?不过,传说中的姐妹宴怎么也没见到?
倒在枕上,墨梓凝眼角余光扫见悬在帐顶上的一排排玉牌,心头火蹭蹭往上窜,抬脚就要把到处乱摸的赵瑾年踹到地上去。
早有防备,赵瑾年躲开墨梓凝踢踹,站起身,打横把人抱起,高度正好同那些玉牌平齐。
玉牌砸到墨梓凝脸上,也就此读到了上面刻的字。
“墨皇后?墨贵妃?墨美人?墨采女?……”
读着以墨字开头的各种后宫名头,墨梓凝傻了。
“怎么样,朕办的这个姐妹宴如何?”
之前还在嚷着参加姐妹宴毋宁死的墨梓凝支吾着,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这什么意思?”
“意思是,朕再怎样利用你,也是在朕的控制范围内,绝对不会伤到你,只是黄小邪这次是朕太过自信,所以,希望你能给朕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将功补过?”墨梓凝没法相信赵瑾年,经验告诉她,只要赵瑾年一对她好,之后必定有一次罪要她受,不弄死她也得扒层皮,“说吧,你又想干什么?”
赵瑾年表情无辜中透着真诚,“朕就想你给朕生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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