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得了吗?”李玄霸早就提防着薛举突围,所以一看他动作,立即拔剑出手。
“锵!”寒光涌现,一道虹芒飙出,李玄霸整个人如虎豹一般迅捷,脚尖点地,爆发惊人的冲击速度。
只见残影斑斑,李玄霸俯身冲出,仗剑刺击。
薛举的内力提不上来,只剩下普通的身体机能,一身本领剩下了三成左右,速度自然也减慢下来。
他刚冲出四五步,就察觉到一股寒芒锁定了他的背脊,倘若他不躲避,三步后必然会被一剑洞穿脊梁,直接毙命。
薛举眼中大恨,却无可奈何,只能侧身躲闪,同时大吼:“来人,有刺客!”
换做以往,西秦霸王薛举一声吼,如虎啸山林一般,绝对能传出百丈外,但今日的喊声,比普通壮士的嘶喊还有不如,中气不足,加上这种营帐的布料有隔音性,所以他的声音穿透而出,并没有传多远。
外面的侍卫都已经被提前放倒,或死或昏迷,一片寂静。
而负责巡视的卫队,则被调开,有意识地没有及时赶来,所以,才没有发现这里的异状。
为了配合这次行动,补天阁的叶瑶,动用了宗门的力量,安插在薛举营内的内鬼策应,才能做到这样的一幕,否则,任二人武艺绝顶,也不可能悄无声息抵达诸侯王张内。
此刻,叶瑶也紧握着宝剑,关注帐内的局势,随时进行补刀行刺,并且在聆听外面的情况,一旦被另外的侍卫队发现状况,她二人就要强行突围,杀出一条血路去。
“当当当!”
这时候,薛举抽出一把佩刀,跟李玄霸硬拼,但是实力察觉很大,几招过去,就被李玄霸刺中三剑,伤痕累累。
薛举脸上露出绝望之色,原本有意争夺天下,刚大败了李唐军,却不料在这里阴沟翻船,被隐门给算计了。
“老子不服,老子该有帝王位,你们这是盗贼行径,真正的下三滥手段,有本事让李渊跟老子正面堂堂作战!”
“你毒杀二十多万军民,死有余辜!”李玄霸不为所动,冷酷异常,一身本领也步入先天罡气的层次,剑芒中夹带着森寒剑气,最后,震断了薛举手中的横刀,一剑斩掉了薛举的首级。
“噗!”
人头落地滚动,鲜血喷洒,一代诸侯王,就此毙命。
“事不宜迟,立即离开!”叶瑶担心迟则生变,深陷大军围剿之中,武功再高,也有危险。
李玄霸点头道:“等我浇上灯油,一把火点着,毁尸灭迹!”
他做事果断,不想让人发现薛举是被斩杀,而要毁掉这里的证据,增加薛举死亡的不可知性,疑点重重,更会令敌人恐惧。
叶瑶没有约束,任他去做,片刻,帐内起火,薛举尸体上更是泼洒不少灯油,被许多布裹住,一起火很快就会烧得焦黑,难以辨认。
二人迅速离开,岗哨早就摸清,所以不断躲避巡视的卫队和岗卫,向营外撤走。
当王账火光冲起,周围的禁卫才发现,赶过来救火,呼喊焦急,一片混乱。
……
次日,西秦中军全都人心惶惶,因为西秦皇帝夜宿,王帐突然起火,被烧死了,事情太过滑稽和诡秘。
薛仁杲带卫队急匆匆赶回,得知这个结果,既怒且喜,怒的是堂堂西秦皇帝,一夜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肯定不寻常,必是唐军派刺客所为。喜的是自己可以继位,不再受管教约束,能掌握西秦大权了。
薛仁杲冷声喝道:“查,让大理寺卿立即彻查此事,肯定是那夜有此刻来行刺,帐外的侍卫被刺杀,就是证据。”
郝爰分析道:“能够神不知鬼不觉潜入王账谋害陛下,除了刺客武艺极高外,必有奸细策应。”
一位大将军道:“迅速召集当夜执勤的侍卫长、巡卫长,前来配合调查。”
结果一番紧锣密鼓地调查后,发现当夜执勤中有两个都尉,一个负责巡逻附近岗哨的巡卫长,一个负责在王账第二层防线布防的侍卫长,都消失匿迹了。
“果然有叛徒!”薛仁杲脸色铁青,这种事发生一次,就有可能出现第二次,所以,他要重新彻查禁卫军忠诚度和都尉、俾将的背景,以防万一。
郝爰劝道:“殿下,进攻大兴城之事,当重新考虑,如今陛下突然暴毙驾崩,对军心影响很大,再跟远征对战,恐怕会受到波动。”
薛仁杲点点头,他性格虽然鲁莽,但并不傻,也能分出好赖话,此时再进军,难以取胜,不如退后一步,先继位掌握大权,做挥师东进,与唐军决一胜负。
西秦军撤到了北地郡的长武城,薛仁杲在此停留,着急一些文武官员,商讨继位之事。
由于薛举就这么一个嫡子,又掌握着部分军权,所以登基为帝也是顺理成章。
薛仁杲谥薛举为武皇帝,要将薛举烧焦的尸体,送回天水郡,然后风光下葬,这件事,由褚亮自动请缨接下。
虽然薛举在位时候,对西北大儒褚亮尊敬有加,非常器重,走到哪都带到哪,随军做幕僚,但是薛仁杲刚愎自负,没有把这种年迈的士大夫放在心上,见他主动请缨,就派他去做了。
褚亮对薛仁杲才能和秉性非常了解,他连其父薛举一般的本事都没有,年轻气盛,头脑发热,接下来进攻京兆郡,肯定会被唐军击败,跟随他出征,很可能死于乱军之中,正好借此结合,回到天水郡,向西北隋军通风报信,里应外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