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山陈地,在黑暗中,火光闪闪,照在那沙包后面枯坐在那儿的鬼子,一明一暗的闪光照在脸上,分外的狰狞。
一双阴冷而锐利的眼睛正在前方迅速移动,仔细的观察着陈地上的一切。
包括陈地后面的七辆坦克和三架火炮。
但那双锐利的眼睛很快就消失不见。
彪子正在各个陈地中,寻找最佳的战机。
最好是那些刚刚占领,立足未稳的鬼子部队。
但踩了几个点,总是不合彪子的理想。
但彪子仍然不甘心,又在黑暗中向前摸去。
。。。。。
麒麟门,硝烟弥漫,残火在寒夜中仍然在燃烧。
在被炸得七零八落的小村子里,已经攻克了麒麟门陈地的鬼子部队就分散进入了村子里,村民已经全部逃入了城中,只留下一个空村,鬼子们便拆下门扇,木板,在屋子里睡觉。
在麒麟门对面的山头,几个中国士兵正用望远镜观察着,鬼子在村庄里点亮的灯火,在望远镜中闪着寒光。
“他娘的,鬼子这么猖狂,刚攻入来,就敢明目张胆的在村子中点灯,睡觉,真把南京城当自己的家了。”骑兵团副团长周振强举着望远镜,边看边说。
二军团三旅旅长马威龙站在旁边,也举着望远镜看着麒麟山陈地边的灯火,也不禁骂:“千杀的鬼子,居然猖狂到这种地步,不搞他一下,还以为我中国没有人了呢。”
工兵团团长杨厚灿也举着望远镜观察,最后,把望远镜望向了村子里几个正在洗澡的鬼子身上。“现在鬼子立足未稳,正是袭击的时候。反正,我们对麒麟山附近的村庄这么熟。”杨厚灿笑了笑,一张枯瘦的脸顿时露出了狰狞的杀气,他一个拳头重重的砸在前面的泥土上,叫:“不干他一顿,我今晚就不睡了。”
“好呀,既然大家都有这么的兴趣,那么今晚就干他一票。”旅长马威龙顿时来了精神。
“打电话去司令部请示去。”周振强知道战机稍纵即逝,现在先请示一下,下半夜正是袭击的好时机。
电话很快接通了,接电话的正好是南京城防总司令,唐生智。
周振强一听到唐司令的声音,顿时就叫了起来:“唐司令呀,今晚有好戏看了。”
“喂,周团长吗?你在说什么,有什么好戏看?”唐生智的声音却十分的冷,甚至是打着官腔。
但周振强却十分兴奋的叫:“我想联合工兵团和第三旅,趁鬼子刚攻下麒麟门陈地,立足未稳,今晚就集中火力,干他一票。”
“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唐生智却听得十分惊讶。
“我,周振强,打算和第三旅马威龙和工兵团团长杨厚灿联合,集中兵力,偷袭占领麒麟门的鬼子,把失地夺回来。”周振强对着话筒,严肃而又认真的叫。
“偷袭鬼子的麒麟门陈地?”唐生智沉声的问。然后又问:“你们侦察清楚了么?他们有多少兵力,分布状况怎么样?”
“都查清楚了,鬼子的兵力已经全分散到村子里了,他们已经很疲惫了,全进了村,都睡了觉。这是可以趁其不备,立足未稳,我们就可以集中火力,和炮火,攻其不备,这必有捞头呀。”旅长马威龙一把夺过话筒,冲着那边的唐生智叫了起来。
“哦,是老马么?”
“是,是。唐司令,我是马威龙。”马威龙急急的叫。
“偷袭?不,任何军事行动,都必须由我防城司令部指挥和发布,你们无权也不允许擅自行动?知道吗?”唐生智在电话的另一头,严肃的说。
“这?”马威龙原本兴奋的脸却没了喜气,十分失望的问:“难道我堂堂一个旅长,也无权进行一次偷袭么?”
“不可以。”唐生智在电话那头吼。“我们的守军越来越少了,你们去偷袭鬼子,万一失败了呢?那岂不是削弱了我们守军的力量?南京城只能死守,不能丢。这个责任,你姓马的担当得起么?”
唐生智的声音不再是吼,而是在咆哮。
“唐司令呀,你难道不知道?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呀?”杨厚灿接过话筒,痛心疾首的叫。
“说什么都是假的,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乱动。你们听到没有?如违抗军命者,格杀勿论。”
“是,唐司令!”三个军官像斗败的公鸡一般,垂着头,有气无力的应着。
。。。。。
秀儿靠着墙,迷迷糊糊的刚要睡着,一个矫健的身影轻轻的从窗子外一跃而入,站在了众人面前。
陈颐鼎师长正在来回度步,他心中正憋得慌,又没有烟抽,只好在走来走去。
看见了彪子轻巧的从窗子外跳入,正站定,就走了过来:“吴队长,出去看到了什么?有什么收获?”
“好事儿,好事儿。”彪子把手枪别在腰间,一边兴奋的叫。
叫声顿时吵醒了在墙边睡着的几个军官,大家都站了起来,望向了彪子。
“队长,快说呀。”一个叫陈波的团长叫。
“麒麟门陈地,鬼子全进村睡觉了,那儿还运来了许多吃的,当然,还有子弹和枪枝,你们干不干呀?”
彪子望向众军官,最后把目光落在了陈颐鼎那张皱巴巴的黑脸上。
“兵力是多少?分布是什么情况?都摸清楚了么?”陈颐鼎也没接他的话,而是表情冷冷的问。
然后,又用舌头舔了舔嘴唇。
“师长,给你这个。”彪子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递到了陈师长的面前。
“烟?吴队长,你居然搞到烟?”陈师长一把将烟盒抓在了手中,然后拍的拍出了一支,张嘴叼在了口中。
“有了这个,我陈某人才能有精神打仗呢。”陈师长扬了扬烟盒叫。
“那边多着呢,怕你装不了多少。”彪子淡淡的说着。
“师长,这票咱们到底干不干呀?”此时,秀儿在旁边问。
“对,师长,我们到底打不打呢?”众军官眼巴巴的望着他手中的烟,问。
“打,怎么不打呢?”
陈师长一边分烟,一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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