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恒听到水柔这句话,神色一惊,缓缓地抬起头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惊诧的看着她。
怎么?怕了吗?
水柔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瞪着精亮的眸子娇声问道。
不,不是。只是你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让我一时有点惊讶,没反应过来。
虽然齐恒做梦都想要个公子,但是这几年两个娘子的肚皮没有一个争气的。他以为是自己那方面不行了,没想到宝刀未老啊。
要还是不要,他左右摇摆着拿不定主意了。过了一会儿,他说道:容我考虑一下,三天后再答复你。
其实,刚才水柔之所以蹦出那句话,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想到了自个的家庭,想到了以后就是刘牧赎她出去了,不也还得跟着他人干活吗?不如趁这次怀孕的机会,赌一把。虽然这事对不起刘牧,但是为了能抓住这次改变命运的机会,她也只好忍痛割爱了。
好,就给你三天时间。
水柔咬着唇角想了一会儿,答应了他。
这时,屋子里沉静了下来,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各自想着心事,唯有彼此的呼吸声。
冷吗?
过了许久,水柔冷不丁的冒出了这句话。紧接着,她往里挪了挪身子掀开了被角。这是两个人发生了那事后,她第一次主动的关心他。她不由得大感惊讶,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对他产生感情了呢?
脚凉。
齐恒听到她这句话微微一愣心想,看来这小丫头不再那么讨厌他了,似乎还产生了某种感情。心里暗暗一喜蹬掉鞋褪下裈子就上了床。看来男女之间的感情是睡出来的。搁在以前,她连门都不让进,而现在不但留着门,还主动的关心他,这事在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把你的爪子拿开!
水柔感觉齐恒的柔软厚实的手在她光洁细滑的大腿上来回摩挲着,厉声喝道。
温柔点不行吗?好不容易有机会来你屋里一次,你就这么对我?
齐恒把脸埋在了她身上像猪一样拱来拱去。
哎,你老不正经的。我怀了孕呢,你怎么还不老实
水柔阻挡着齐恒,说着说着,声音就变得微弱了下来。
只要你听话,我亏待不了你
齐恒觉得只有在水柔屋里才像个男人,像一个说一不二的男人。
我不喜欢这样,像个狗似的
水柔嘴上虽然说着拒绝的话,但是行动上却配合了齐恒。
次日早餐时,齐恒端起碗一边看着大娘子,一边呼噜呼噜喝着汤,想说话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有话就说,别再噎着你。
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了近二十年,齐恒撅个尾巴放什么屁,大娘子看得一清二楚。
嘿嘿,还是娘子了解我。
齐恒盯着大娘子的肿泡眼,觉得她越来越丑了。他搁下碗抹了一把嘴,说:昨夜我梦到爹了,他在梦里骂我不孝顺,不能给老齐家续香火等等
骂你你就接着,你老齐家没香火怪谁?我和老二这两块肥沃土地都被你犁了这么多年,也都没种上,还不是你这个老东西不行了吗?
大娘子搁下筷子瞪着对面的齐恒,数落着他。
是,也许是我的原因。可我再想试试
齐恒咧嘴笑了笑支支吾吾的说。
怎么着?你还想再找一个?我呸,今天我把话撂在这里,你如果再打歪主意,老娘拿把剪刀把你阉喽。
大娘子瞪着肿泡眼恶狠狠的说完,抓起炊饼恶狠狠的咬了一口,像是咬齐恒一样。
你急啥,我就这俩闺女,又都嫁人了。不是觉得没有后,对不起死去的爹娘吗?
齐恒见大娘子断然拒绝,连点商量的语气都没有,心一下子又凉了半截。
那是你的事。七年前你没后,我答应了你娶了一个,可是你们俩只抱窝不下蛋啊。瞧你那熊样,两眼发青,酒色都把你身子掏空了,你还想要后,要您奶奶个腿。
大娘子急赤白脸的瞪着齐恒,骂了他一句。
两个人在一起近二十年了,齐恒早就习惯了她的脾气性格,见她没有商量的余地,扒拉了几口饭就起身走了出去。他站在门口,明媚的阳光照射过来,刺激着他的眼睛睁不开,只好眯起了眼睛望着院子里。恍惚之间,他好像看到了一个光着屁股的小男孩,从大门外跑进了院子,喊着爹爹冲着他跑到了面前
老爷,老爷——张屠夫求见。
宫管家快步来到了二院,看着齐恒小声的说道。
嗯?他,他来干什么?你让他在前厅等会,我这就过去。
正要蹲下身子抱起光着屁股的小男孩时,被宫新煜的到来打断了。
知道了老爷。
宫新煜应了一声,就急忙转身走了出去。
在这一刻,他突然拿定了主意,那就是必须得让水柔把孩子生下来。如果是女孩,就给她点银两打发走;如果是一个公子那就留下,就是母老虎闹翻天也要把水柔纳为三房。那么接下来就不能再让水柔住到家里了,得从外面租个小院,再找个老婆子伺候她保胎直至生产。
在曹东魏去奉贤县上任的当天,王东带领着林佩涵和怡秋在前一天就来到了许州。他之所以再次来许州,一来是领着林佩涵和怡秋来酒楼看看;二来是他听说奉贤县的在任县令霸道专横。
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一言堂,他骂下属就跟骂孙子一样。王东这次来,是想邀请一下州府衙门几个主事的人吃顿饭,为曹东魏上任保驾护航。其实,从表面看上去王东是在帮曹东魏,其实也是在帮他自己。因为,他的酒楼已在许州落下户,以后肯定会遇到不少大大小小的事情找人摆平。州府衙门里的人他也指望不上,还是得指望曹东魏借助官家的身份帮他。
二更时分,王东踉踉跄跄的走进了酒楼后院,还没等守门人关上门就呕吐起来。
东子,你怎么又喝多了?来,进屋。
一直等着他的林佩涵听见王东进了院子,三步并作两步的从屋里走了出来。
还没睡啊,不喝不行。哎,怡秋呢?
王东抬头看了一眼林佩涵,就歪歪斜斜地被她搀扶进了屋。
怡秋刚睡下,也想等你回来可实在困得不行了,就去歇息了。
林佩涵说到这儿停下了脚步,回过身冲着身后的丫鬟说:去厨房,做碗醒酒汤。
是,知道了。
丫鬟应了一声就急忙去了厨房。
进了屋不久,也不知道王东受刺激了还是怎么了?抱着林佩涵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哎,哎,东子,你怎么了?
惊吓的林佩涵不知所措,坐在床沿把他揽到怀里轻轻地拍打着他。
呜呜
王东紧紧地抱住林佩涵,哭的那个委屈。
林佩涵感觉胸口被他的脑袋抵的生疼,想推开他,可又力气不没他的大。
东子,你这是到底怎么了嘛?坐好——
林佩涵不得不再次追问着他。
我想华裳公主,她死的太委屈了,呜呜
这一刻,醉酒后的王东看上去特别的脆弱,哪里像平日里放荡不羁、威武霸气的王掌柜的。
哎,就为这事啊。是,华裳公主多么平易近人的公主啊,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提前华裳公主,林佩涵也是一阵唏嘘,劝说了几句。见他还紧紧地抱着她,要被挤碎的感觉。
你坐好,听话,顶的我胸口嚯嚯的疼。
林佩涵不得不说了实话。
王东听到这句话,这才意识到刚才太失态了,神色一囧就松开了手,头痛欲裂的就趴在了床上,呼呼大睡。
林佩涵这才站起身来揉了揉酸痛的胸口,脸色通红娇嗔的瞪了王东一眼嘀咕着:木头疙瘩一个,头抵在哪里就感觉不出来吗?你也不能这样睡啊。于是,她抿了一下搭落在头上的一缕青丝,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弄让王东躺好了,并拉上被子盖在了他身上。
翌日一早,王东看见了打着哈欠从卧房里走出来的林佩涵,笑了笑问:小姨,昨夜我是不是喝多了?没说什么胡话吧?
可不是喝多了,进了院子就吐了。倒是没说胡话,可却干了糊涂事。
林佩涵站直了身子,冲他翻了一个白眼。
啊——我做了什么糊涂事?没,没
王东心里一紧,瞪大了双眼直视着脸色绯红林佩涵心里有点怕。
瞎想啥呢?是你哭了,哭的跟刘备似的,眼泪都擦不完。
林佩涵见王东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她,娇笑道。
哦,那就好,那就好。
只要没做什么出格的事,王东这才放了心。
两日后的傍晚,曹东魏坐着马车来到了许州聚贤阁酒楼。
曹大人,去奉贤县赴任后有什么感觉?
王东见丫鬟端来了茶水,抬手示意了一下。
唉,那个县令比杨千秋还难对付。
曹东魏一脸无奈的说道,端起茶碗觉得有点烫就又搁下了。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