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四月的某一天的下午,长安,阴雨连绵。
守卫森严的大唐皇宫内东南角的柴房里,关押着十几个身穿长衫,面目清秀的少年们。他们目光呆滞,或蹲、或坐,挤在一起,看上去心事重重。
这时,一位衣衫褴褛蜷缩在地上十六七岁的少年,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虽然他面黄肌瘦,但是依旧掩饰不住其俊郎的面容,棱角分明的脸庞,高鼻梁,一双眼睛晶亮有神。
他环顾了一圈表情木然的同龄少年们,眉头紧锁,神情大为惊讶。哎,他们怎么都穿着古代衣服?
就在他疑惑之际,脑袋“嗡”的一阵剧痛,突然醒悟过来了:
原来,他来自二十一世纪,是从“新西方”厨师学校毕业的学生。当天他领到毕业证背着被褥,就急匆匆地去赶往火车站,可他刚出校门就被急驶而来的箱货车撞死了。
没想到的是,他的灵魂穿越时空,阴差阳错穿越到了盛世大唐。今世,他的名字叫王东,来自河南道陇北人氏……
“兄台,这是哪里?我们怎么都被关起来了?”
王东捋清了思绪坐了起来,抬起头看着倚在墙角,距离他最近干瘦的少年问道。
“这,这是大唐皇宫里的材房,吓傻了吧?”
身材干瘦的少年,皱了皱眉头,怔怔的看着他。
“大,大唐的皇宫?今昔何年?那我们怎么都被关起来了?”
王东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愣了一会再次追问道。
“东子?你可醒了,我还以为你……”这时,同乡王昊辰看见苏醒过来的王东,就走了过来,满脸惊讶的看着他疑惑的又问:“你真的什么不记得了?”
“不,不记得了。”
王东满脸惊愕的盯着王浩辰,摇了摇头,感觉出现了片断性的失忆。
“今年是大唐天宝735年,四月末。”
王浩辰满脸惊讶的看着目光呆滞的王东,为他的突然失忆感到难过。
王浩辰说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唐朝天宝元年?天宝——皇帝那不是唐玄宗李隆基吗?一个抢了儿子媳妇的狗皇帝?
众少年见王东的问题有点傻,皆露出了嘲笑的目光。
“浩辰兄,我们怎么被关到皇宫里了?”
王东皱了皱眉头,再次追问道。
“巳时,我们刚来到长安城外,就被官兵拦住押进了皇宫,要我们做太监,当时你就被吓晕了。”
听完王浩辰的这句话,王东神色大惊猛地起身站了起来,再次环顾了一圈十几个表情麻木的少年。
草!我也太倒霉了吧?人家穿越古代的不是个大将军,就是个官宦子弟,最不济也是一个土财主富二代啥的。可我倒好,穿越到唐朝的第一天,就等着被阉割做太监。
想到这里,王东下意思的夹紧了双腿,越想越觉得憋屈。上世就是一个童蛋子,就觉得亏的慌,可今世竟然要做一辈子童蛋子。
“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王东不想在这里坐以待毙,快步走到门口,用力的摇晃着黑漆漆的木门。
“东子,闭嘴!你想找死吗?”
王昊辰快步上前,一把推开了王东。
继而,他瞪着灰白的眼睛,提醒道:“一个时辰前就是因为有人喊叫,被两个小太监拉了出去,活活的用沾着盐的皮鞭抽死了。你不想活了?”
王东听完,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咂巴了一下嘴不吱声了。
“我们穷人就是这命。其实,做个太监也未尝不好,至少有吃有喝,嘴巴甜一点,或许还能得到妃子、才人什么的赏银,接济一下苦命的爹娘也好。”
倚在墙角的干瘦少年,说完发出了一声叹息,眼神流露出了无奈的光芒。
管他什么爹娘?七大姑八大姨的,今世的我连他们是谁我都不认识,我就是不想做太监。
王东想到电视剧里看到被阉割的血淋淋画面,就后怕。
瞪着空洞的双眼,王东坐在地上正郁闷着时,听见门口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吱呀——”
黑漆漆的木门被人推开了,走进了两个一老一少的太监。
“瞧瞧你们,一个个都像个霜打的茄子一样,耷拉着个熊脸。都给我站直了身体,给我精神着点。你们被选到皇宫做太监,那是你们的荣幸,是来享福了……”
手持拂尘的老太监,声音尖细,像个老娘们似的啰嗦了一大堆。
奶奶个熊,除了你愿意做这样一个不男不女的人,我看这些人谁都不愿意做。王东瞥了老太监一眼在心里骂了他几句。
“都出来,排成一列。”
老太监板着一张阴阳脸,挥了一下拂尘转身走了出去。
“站好,站好。哎,你仰着脸看嘛呢?这宫里是你该看的吗?”
老太监见王东四处张望,上前踢了他一脚。
“你,你怎么打人呢?”
王东转过身双手握拳,怒视着不男不女的老太监吼道。
“小兔崽子,不服气是吧,打你都是轻的。”老太监撇了撇嘴,发出一声尖细的声音,随后朝着身后的“御林军”道:“拉出去,砍喽!”
话音刚落,站在不远处的两名官兵快步走过来,分别架起李东的胳膊,就往外拉。
就这么反驳了一句,说砍头就砍头?这也他妈的忒没有人权了吧。
瞬间,王东就感觉双腿酸软,后背发凉。
众少年见状,惊吓的脸色苍白,目光呆滞的看着被架走的王东,没有一个敢吭声。
“牛公公,且慢——”
这时,一旁的小太监开了口,小声的道:“牛公公息怒,眼前正是我们内务府缺人之际,如果……”
“嗯,所言极是。”
老太监牛公公听后,微微一沉思而后抬起头瞪着王东,怒道:“看在今天是德妃娘娘的寿辰面上,今就免你死罪。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拉到天井打二十大板。”
“啊,啊——”
上世的王东虽然练了三年的散打,但今世的他面对健壮的御林军,没敢反抗。
其实,他也心知肚明,现在反抗也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放眼望去,皇宫内五米一个小岗,十米一个大岗守卫。即使反抗了也逃不出去的。
挨了二十大板后,王东又被两名官兵像拖死狗的一样,又把他拖了回来。
屁股被打的皮开肉绽的王东,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逮到机会打老太监狗日的一个生活不能自理。
“小兔崽子们,如果你们再惹杂家生气,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老太监仰着高傲冷冰冰的脸,扯着尖细的嗓子大声道。
“你们两个过来,架着他。”
小太监看着满脸冷汗的王东冷笑一声,指了一下排在末排的两个少年。
话毕,小太监一溜小碎步跑到队列前面,道:“兔崽子们,跟我去敬事房。”
七拐八拐的,众少年跟着小太监,来到了一间门匾上写有“敬事”两字的房间门口。
“兔崽子们,站好。”
小太监转过身示意众少年停下后,上了台阶正要开门时,从里面走出一位光膀、撅肚,手持月牙弯刀的壮年男子。
“牛公公,陈公公好。”
壮年男子微微一颔首,粗声粗气地道。
“人带来了,共十七个。临来之前,总管大人特别吩咐杂家,一定要连根割掉,听见没有?”
牛公公瞪着壮年男子,一副趾高气昂的表情道。
“小的明白,请牛公公放心。”
壮年男子瞥了一眼表情麻木的众少年邪恶的一笑,立马站直了身体,道:“一个个来,其余的在门外侯着。”
话毕,壮年男子扯着站在前排的清秀少年,进了敬事房。
“啊——”
“啊……”
每一个被带进去的少年,从敬事房传来一声惨叫后,就没有了动静。
最后一个轮到王东了,他惊吓的双腿颤抖,踉踉跄跄的走进了弥漫着血腥味的敬事房。
案板上的明晃晃的月牙弯刀的刀尖上,还残留着通红的血迹。
十多个或大或小,血淋淋的男根像豆虫似的堆放在木盆里。一个黑瘦的小太监蹲在木盆旁,用油纸一一的包扎着。
奶奶个熊,我王东上世除了醉酒后在公路上撒过尿、看过女房东洗澡,弹过小孩的小**之外,也没做过什么缺德冒烟的坏事啊。
怎么穿越到唐朝就让我做了太监呢?是不是上天搞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