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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比尔如何感叹,教堂外的对峙仍在继续,卡尔既咽不下这口气,又不敢真的和柯尔特展开决斗,只好瞪大眼睛摆出一副不肯罢休的模样。
“来呀!你这个混蛋!”柯尔特继续吼叫着:“你不是整日叫嚣着自己不比将军先生差到哪里去吗?怎么连和我决斗的勇气都没有!”
“现在已经是二十世纪了,所以我不会陪着你玩那些中世纪的把戏!”
“别为自己的懦弱寻找借口,总之你要是不敢和我决斗,那只能说明你心里有鬼!”
“好啊,那我就给你证明一下到底谁才是愚蠢的傻瓜!”已经被逼到悬崖边上的卡尔正欲朝柯尔特扑去,却被斯特凡妮一把拦住:“还是让我去吧。”
“你?”卡尔惊愕的看着妻子:“不,那个人是疯子,你会有危险的。”
“不,他没有疯。”斯特凡妮摇着头:“他只是和我一样,都无法接受埃尔文离去的事实。”
卡尔的心房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身体也随之失去了感觉,只能目送妻子从自己身边缓缓经过。
柯尔特用警惕的眼神盯着斯特凡妮,自从齐格菲尔德被扣上一顶阴谋发动政变的帽子后,他也因此被迫接受军事法庭没完没了的审讯,不久前才刚刚以无罪的身份获释出狱,但是当他出狱后却发现一切都变了模样,那些原本支持齐格菲尔德的官兵们在盖世太保的威逼恐吓下纷纷保持了沉默,更有甚者还违心的指认齐格菲尔德确实有发动政变的企图,也有一些不愿意看着齐格菲尔德的名声被玷污的人勇敢地站了出来,但是他们随后却都遭到了盖世太保的迫害,眼看说真话的人越来越少,柯尔特便决定用一种极端的方式来为自己的将军洗血冤屈。
“你瘦了。”斯特凡妮停在柯尔特面前,语气一如既往般平静。
“这和你没有关系。”柯尔特冷冷道。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去参加埃尔文的葬礼吗?”斯特凡妮又问。
“我不想猜,但愿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理由!”
“女人的心都是玻璃做的,所以我没办法忍受爱人在自己眼前被埋进坟墓的痛苦。”斯特凡妮叹道。
“你说谎!”柯尔特喊道:“如果你心里真的有他,那为什么还要嫁给路德维希上尉!”
“那是因为从前的我已经死了,”斯特凡妮突然对柯尔特露出了一缕怪异的笑容,“所以我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爱说爱说,还爱做梦的女孩,我现在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不再有自己的梦想,也不再追逐所谓的爱情,我只想随波逐流般过完自己的一生,再也不要被爱情伤害。”
柯尔特愣住了,然而当他看到斯特凡妮眼中露出一缕悲伤的目光时,他却立刻吃惊的喊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要做出这种选择?”
“不要再去追问答案了,”斯特凡妮将脸侧向了一边,“走吧,我们的人生其实早已注定,无论你如何抗争,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场梦。”
“不!”柯尔特抓住了斯特凡妮的胳膊:“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人逼着你嫁给路德维希上尉?”
“没有人逼我嫁给他,因为我是自愿的。”斯特凡妮没有反抗:“我知道你不会理解,但是我不打算再去解释,我会把这个秘密和埃尔文一起藏在心里,直到我走进坟墓为止。”
柯尔特的手松开了,他目送着斯特凡妮回到了卡尔身边,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马上把这个捣乱鬼抓起来!”随着许尔勒一声令下,一群盖世太保便扑向了柯尔特,戴维冲在最前面,然而他的出现却立刻让柯尔特再度爆发。
“你这个亲手杀害父母的畜生!”柯尔特的眼睛一下子变成了令人心悸的红色:“我要砍下你的脑袋为他们报仇!”说罢他便抡起手中的佩剑朝着自己同母异父的弟弟砍去。
由于现场聚集的人太多,盖世太保们担心开枪会误伤他人,所以只好纷纷躲避,戴维由于先前立功心切,结果这会儿却被柯尔特追着四处逃窜,但是他脚下一滑,居然摔倒在地上,当他想爬起来继续逃跑时,一把锋利的佩剑已经向他迎头劈来!
“完了!”戴维心惊胆战的闭上了眼睛。
“住手!”一声怒吼让柯尔特手中的佩剑停在了戴维的脖子上,他转过身,极不甘心的看着正朝自己跑来的“阿尔伯特”。
“你要杀死自己的弟弟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先杀死我好了!”舒伯特气呼呼的夺下了柯尔特手中的佩剑。
“这个畜生杀了我的父母,难道我就不能替他们报仇吗?”柯尔特痛苦的喊道。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戴维并不是有意要这样做,而是受到了某些人的胁迫,所以才会做出这些愚蠢的事情。”舒伯特低声道。
“您知道这些人是谁吗?”
“和害死埃尔文的是一伙人,只是现在我还不能说出他们的名字,但是请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一切都真相大白的,到时候埃尔文便会恢复名誉。”
“谢谢您……”柯尔特的眼泪夺眶而出,“我相信将军先生若是听到了您的这些话,也一定会很开心的。”
“去吧,可怜的孩子,别在这里惹麻烦了。”舒伯特悄悄对许尔勒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派人将柯尔特带离了现场。
参加婚礼的来宾们这时都没了兴趣,一个个摇着脑袋四散而去,舒伯特没有阻止他们,只是一个人静静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爸爸,客人们都走了,我接下来该做什么呢?”卡尔小心翼翼的靠近了舒伯特。
“去和斯特凡妮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吧。”舒伯特没有回头,丢下这句话便走向了依旧停留在广场上的腓特烈,然而当他的手刚刚触及缰绳,腓特烈却狂躁的跳跃起来,如果不是许尔勒及时把他推到了一边,只怕他就要命丧马蹄之下了。
“真是匹烈马!”舒伯特心有余悸的喘着粗气。
“是啊,传说中只有上帝派来的战神才能降服它……”许尔勒话刚说了半截,便突然改口道:“当然了,这只是个传说,也许它现在的表现只是因为失去了主人,一时还无法接受罢了。”
“那就找个地方让它改改脾气!”舒伯特刚丢出这句狠话,却看到斯特凡妮正焦急的朝这里扑来。“算了,”他无奈的摇着头:“就让斯特凡妮自己处理这匹马吧……”
1996年6月22日午夜,慕尼黑郊外。
距离比尔离开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月时间,齐格菲尔德把自己锁在空旷的别墅里无所事事,每天除了孤独的徘徊,就是翻看那些无聊的哲学著作,他的食欲变得很差,还常常失眠,甚至还有了自杀的冲动。
“我要在这里当一辈子的囚徒吗?”他躺在床上思考着这个令他痛苦万分却又找不到答案的问题,
床头的广播里突然传来了一段新闻:“自本月4日法国阿丽亚娜5型火箭发射失败后,本月20日俄罗斯用来发射侦察卫星的一枚联盟v型火箭在从普列谢茨克发射场起飞50秒后便突然坠毁,这标志着人类探索太空的历程绝不会一帆风顺……”
齐格菲尔德伸手关掉了广播,试图让自己的世界彻底清静下来,然而他发现这根本没有用,因为窗外一片绚丽多彩的灯光仿佛潘多拉的魔盒,正对他投来无穷的诱惑。
“比尔说过我不能随便离开这栋别墅,但是我不能在这样躲藏下去,否则早晚有一天我会疯掉的……”齐格菲尔德在孤独强烈的刺激下推开了别墅的大门,当他小心翼翼的踏上别墅外的道路时,却突然感到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朝外透着自由的气息。
慕尼黑的夜晚是五彩缤纷的,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们尽情享受着啤酒与美食带来的刺激,齐格菲尔德自然也不例外,但是他的去处却有些特别――贝格勃劳凯勒啤酒馆,臭名昭著的“啤酒馆政变”所在地。
虽然是第一次来到慕尼黑,但是齐格菲尔德却早已在纳粹的耳濡目染下牢记住这座啤酒馆的位置――从玛利亚广场到马克西米利安大街,顺着大街走第3条横马路右拐,可以看到一幢上面书写有“hb”字样的古老建筑。酒馆差不多有两三个篮球场那么大,里面没有包厢,所有客人都在大厅里坐着,而此时已是人满为患。
齐格菲尔德带着崇敬的心情挑了一个靠近酒馆中心的位置,在他的记忆中,这里曾是希特勒大声宣布纳粹暴动开始的日子。然而孤独很快便让这短暂的兴奋再度消失,他不停地要着啤酒,转眼间便喝的酩酊大醉。
“我提议,为伟大的约翰乔治艾尔塞干一杯!”大厅里突然有人高喊道。
齐格菲尔德面前立刻举起了无数个酒杯。
“你们都疯了吗?”年轻的将军在酒精的刺激下失去了理智:“那个卑鄙的小木匠是个胆小鬼,所以他只配被绞死!”</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