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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3年12月19日,罗森滕堡。
玛格达站在罗森滕堡的小山头上,一个人孤独的望着远方,但是除了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她却什么也看不到。尽管如此,她每天还是会在这里站上很久,期望着会有人如同丈夫预料的那样把他们带离苦海。但是除了更多的失望外,她什么也没有得到。无奈之下,她只好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到了住所。
与绝望的妻子不同,弗莱舍尔倒显得满不在乎,他躺在自己那张简陋的行军床上,津津有味的读着一本侦探小说,看上去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未来。
“汉斯!”玛格达走进房间,刚一看到弗莱舍尔那种悠然自得的模样,立刻忍不住发起了脾气:“你不是说很快就会有人把我们从这里带走吗!可是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月的时间了,你说的那些人却根本没有出现!这算什么?难道我们已经被人遗忘了吗?”
“这年头能看到一本好的侦探小说可真不容易。”弗莱舍尔似乎没有听到妻子焦急的询问,他合上手中的小说,意犹未尽的望着窗外一片漆黑的景象,“原本应该势不两立的侦探和罪犯竟然是一伙的,这可真有意思。”
“我没心思听你说这些废话!”玛格达一屁股坐在行军床边,“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
“怎么,这才住了两个多月你就呆不下去了,那我们过去的几年又是怎么熬过来的?”弗莱舍尔不紧不慢地反问道。
“你!”玛格达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索性把脸一背,但是没过几分钟,她就开始伤心的流泪。
“好了,亲爱的,别为这点小事难过了。”弗莱舍尔见妻子越哭越伤心,便不得不收起了满不在乎的表情:“来,过来听我说。”他把玛格达的肩头板了过来。“你知道统帅阁下为什么会把我们赶到这里来吗?”
“还不是因为我们去告告发霍夫曼,结果把他给惹恼了……”玛格达抽泣着说。
“不,你错了。”弗莱舍尔摇了摇头,“真正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觉得我们是在故意陷害霍夫曼,而是因为他担心你是受霍夫曼的指使前来故意试探他。”
“这么说,他怀疑我和霍夫曼是一伙的!”玛格达顿时张大了嘴。
“是的。”弗莱舍尔点了点头,“在雅利安城里,没有谁比统帅阁下更了解霍夫曼,所以他才会变得格外小心,以免走漏消息后反倒被对手先干掉!”
“可是这样一来,我岂不是一辈子都要呆在这里吗?”一想到无法获得施特莱纳信任的后果,玛格达忍不住又掉下了眼泪。
“别着急。”弗莱舍尔对妻子安慰道:“如果我预料的不错,在圣诞节到来前就会有人先来把我接走,到时候我会在统帅阁下面前替你说情,争取让你早点离开这里。”
“汉斯……”玛格达紧紧抓住弗莱舍尔的手,“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依靠了……要是你不能帮助我的话……那我宁愿自杀……”
“傻瓜!”弗莱舍尔脱口道:“我们的好日子就要开始了,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放弃呢!”
“我不想放弃……可是我担心你无法说服统帅阁下……”
“要是我无法让他信任你的话,那我就回来陪着你,永远都不离开!”
但是弗莱舍尔刚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因为他看到玛格达露出了狂喜的目光。“汉斯!”她迫不及待的扑进弗莱舍尔的怀抱,“你对我真好……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在离开你了……”
“到底是我疯了还是她疯了?”弗莱舍尔在心里问着自己:“我怎么会对她做出这种保证?难道我真的会爱上她吗?哦,上帝,这实在是太疯狂了!”
“嘀嘀!”远处突然传来了两声急促的汽车喇叭,弗莱舍尔和玛格达的身躯几乎同时一震,两人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居然在一瞬间同时冲出了房间。
一辆吉普车这时停在了他们面前,车上跳下来一名党卫军中尉,“弗莱舍尔少校,”中尉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举手礼,接着又说道:“统帅阁下命令我立刻将您带回艾德斯瓦尔宫,请您收拾一下自己的行李,马上就跟我走。”
“好的,请您稍等,我这就收拾东西。”弗莱舍尔心头一阵狂喜,正要拔腿冲回房间,却突然看到玛格达正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他的心头顿时没来由的一阵剧痛,“亲爱的,”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捧着玛格达的脸庞:“把我们的东西收拾好,我很快就会回来接你。”说罢,他便扭头跳上了吉普车。少尉在和玛格达礼貌道别后,也迅速跳上车。
随着吉普车渐渐远离玛格达的视线,她突然歇斯底里的喊道:“弗莱舍尔!要是你敢抛弃我的话,我这辈子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
四天后的傍晚,弗莱舍尔坐到了施特莱纳的身边,开始和帝国统帅以及齐楚雄一道共享丰盛的平安夜大餐。
酒过三巡后,施特莱纳亲自为弗莱舍尔倒了一杯酒,“汉斯,这些日子让你受委屈了。”他满怀歉意的说。
“不,您千万别这样说!”弗莱舍尔慌忙站起身,“能够再次得到为您效忠的机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感到委屈呢。”
“很好,看来还是你最让我放心啊。”施特莱纳满意的点着头。
“将军,”齐楚雄起身道:“看来弗莱舍尔少校在经历了三年多的流放生涯后,整个人已经发生了很大的转变,所以我认为您完全可以对他委以重任。”
“我也正在考虑这件事情,”施特莱纳有意无意的瞟了弗莱舍尔一眼,“只是我不知道什么样的工作才最适合他。”
“眼下帝国抚养所正缺少一位总监,我看弗莱舍尔少校就是最合适的人选。”齐楚雄笑着说。
弗莱舍尔的呼吸突然间变得十分急促,因为他等的就是这样的机会。
“不,那里的事情不是他能应付得了的。”施特莱纳摇了摇头,“光是如何安排好那些孩子们的吃喝拉撒我看就够他受的,更别提把他们训练成一流的士兵了。”
弗莱舍尔顿时难堪的低下了头。
“将军,虽然我也承认您的担忧很有道理,但是您却忽略了一件事情。”齐楚雄说。
“哦?”施特莱纳问道:“说说看,我又忽略了什么?”
“虽然弗莱舍尔少校并没有接触过帝国抚养所的工作,而且他在军事训练方面也的确有所欠缺,但是您应该看到,在经历了长期的流放的生涯后,他现在一定很想通过实际行动来为自己正名,让人们相信他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胡作非为的弗莱舍尔,而这种愿望也必将给他带来强大的动力,促使他去努力做好您交给他的任务。”
“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只是我不知道他是否有恒心来面对那些琐碎的事情,如果我把帝国抚养所交给他,但是他又没办法给我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那岂不是要让我们的计划落个失败的结局吗?”
如果单听施特莱纳的口气,人们也许会以为他并不想让弗莱舍尔成为帝国抚养所的主管,但是实际上,真正让他下不了决心的因素还是来自帝国总理府,他担心如果自己公开这项决定,会引起霍夫曼的强烈反弹,甚至酿成激变,这对于他逐步削弱霍夫曼势力的计划来说可并非是件好事。
“将军,”齐楚雄早就看出了施特莱纳的心事,“如果现在就把帝国抚养所交到弗莱舍尔少校手中,那么确实会存在一些难以预料的问题,所以我建议您不如先任命一位老资格的人士出任帝国抚养所总监,然后让弗莱舍尔少校出任他的副手,待时机成熟后,再由弗莱舍尔少校接任也不迟。”
弗莱舍尔的眉头微微跳了一下,他其实一点也不喜欢齐楚雄的建议,但是眼下他又没有资格对此进行反对,只好在一旁当起了听众。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施特莱纳此刻顿时转忧为喜,“那么你认为谁最合适成为帝国抚养所总监呢?”
“您看格尔利茨怎么样?”齐楚雄故意和施特莱纳兜起了圈子,“他在斯特伦霍芬干得很不错,是个合适的人选。”
“算了吧,”施特莱纳把手一摆,“他和霍夫曼简直是一个鼻孔里出气,再说他现在已经被派去组建新的‘欧根亲王’山地师,根本没办法回来搞这些事情。”
“那路德维希少校呢?他是个很有爱心的人,一定会很受孩子们的喜欢。”
“不行,不行。”施特莱纳连想都没想就摇起了头,“路德维希为人多愁善感,遇事软弱无力,而要想在帝国抚养所里站稳脚跟,没有点强硬手腕是不行的。”
“由此看来,眼下也只有一个人适合从事这项使命了。”齐楚雄脸上不知为何露出了犹豫的表情,“只是不知道您是否会同意?”</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