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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胆怯的看着舒伯特,却无法在对方脸上找到任何能够透露内心世界的表情。舒伯特宛如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脚下却散发着一种令人恐惧的气息。
“起初我们没有得到足够真实的情报,而俄国人在斯大林格勒的抵抗程度又远远超出了我们之前的预计,被围后空军无法满足我们的给养供应,部队缺少粮食和弹药,伤兵们得不到及时的救治,到处都弥漫着悲观的情绪,尽管我想了很多办法,但是由于缺少援助,又无法突破敌人的包围,所以才导致了失败。”
卡尔说完这番话后,餐桌旁突然陷入了死亡般的寂静,卡尔甚至可以聆听到自己心灵深处的恐惧,而斯特凡妮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居然用急切的语气打破了沉默:“爸爸,埃尔文是不是打了胜仗?”
舒伯特在女儿一家人的注视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军情汇报,然后用一种听起来保持克制的语气念道:“南方集团军群为我送来了一份战报,第六集团军刚刚发动了一场大规模的攻势,击毙俄军无数,还缴获了足够维持二十天左右的给养和弹药,目前第六集团军的官兵们士气高昂,正准备挫败俄军的下一轮攻势。”
卡尔的双腿哆嗦了一下,便不由自主的瘫坐在椅子上。舒伯特随即又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而这种沉默所带来的恐惧和羞辱让卡尔彻底崩溃了,他的脑海中翻来覆去都是自己对齐格菲尔德扣动扳机的那一幕,却忘了自己此刻似乎应该送上一份祝福。
“唉……”空气中传来了舒伯特略显苍老的叹息声,他起身在斯特凡妮和凯瑟琳的额头吻了一下,便转身消失在艾德斯瓦尔宫的走廊里。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卡尔才从失意中醒来,眼前此刻已经不见了舒伯特的身影,就连妻子和女儿也不知去了什么地方。他心里幽幽的叹了口气,想让自己的思绪平静下来,然而失败带来的羞辱和挫折却像一对孪生魔鬼,顷刻间便在他内心深处点燃了一把愤怒的火焰。
“卡尔,你为什么总是放不下对荣誉的渴望,难道这些事情真的就那么重要吗?”黑暗中突然传来了斯特凡妮忧郁的声音。
“亲爱的,你在什么地方?为什么我看不见你!”卡尔四处张望,焦虑的仿佛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斯特凡妮从餐厅门外走到了卡尔身边,她的脸庞上写满了担忧与不安的神色,而那双美丽的眼眸中则闪烁着点点泪光:“我知道,你是个很好强的人,但是你不可能把所有的荣誉都归到自己名下,这只会让你成为大家眼中的讨厌鬼,你会失去朋友,还有很多更值得你去珍惜的东西,相信我,就算你没有在战场上赢得任何荣誉,你依然是我的丈夫,而我的心也会属于你。”
“斯特凡妮!”卡尔将双手放到了妻子瘦弱的肩头:“我所做的这一切并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你和我们的孩子,我希望当你们走在大街上时,人们能够对你们投来羡慕的眼光,因为你们是英雄的妻子和孩子,所以我才会去拼命奋斗……”
“不,卡尔,这不是你的真心话。”斯特凡妮将手指放在了丈夫的嘴唇上:“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证明你比埃尔文更强,你希望我能够看到你的努力,但是你却从来没有想过我是否真的在意这一点。”
“难道……”卡尔惊愕的目光中透着一丝困惑:“你从来都不在意我的付出吗?”
“卡尔,你就是你,不可能变成任何人,所以你没有必要去和埃尔文比较,而且这种比较也只会让你陷入到痛苦的漩涡中无法自拔,因为真正取得成功的人士只会对强者表达敬意,而不是想尽一切办法去压倒对方。”
斯特凡妮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将手掌贴在了卡尔的脸庞上:“我嫁给你是因为我知道你会永远爱我,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就是她人生中最理想的归宿,至于埃尔文,我会在心里为他留下一个位置,但是我和他已经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因为他在我的心里早就变成了过去,而你和孩子们才是我的未来。”
“这就是你的真心话吗?”卡尔凝视着妻子的眼眸。
“卡尔,忘掉那些过去吧,就当它们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从今天起做回从前的自己,好吗?”斯特凡妮凝神道。
“我会的,我会的……”失败的耻辱让卡尔忽略了妻子真诚的关爱,他的心里只有对齐格菲尔德的仇恨,因为他绝不能容忍自己辛辛苦苦创造出的一切就这样失去。
……
戴维来到了新奥尔良,这座城市如今已经恢复了自由,久违的星条旗飘扬在每一栋房屋的上空,而垃圾桶里却七零八落的塞着几面被烧得残缺不全的“卐”字旗。街头巷尾到处都可以看到手持武器的民众,他们或热烈的聊天,或警惕的注视四周,对于天性崇尚自由的美国人来说,过着在纳粹压迫下的生活是不可想象的,所以哪里有压迫,那里便有反抗。
戴维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他就是比尔,此次的任务是担任戴维的助手。两人一前一后来到美国,已经很多年没有离开雅利安城的比尔对外界的一切虽然感到新鲜,但是心中却有些恐惧,因为他们要执行的任务随时都有掉脑袋的可能,一想到海伦和孩子们,他就有些无奈。
戴维的心情与比尔正好相反,每当他离开雅利安城时,就好像一头动物园的野狼再次回到了大自然,他四处追逐着猎物,所有带来血腥的场面都少不了他的身影,而这一次也不例外。
“比尔,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来到新奥尔良吗?”戴维仔细翻阅着刚从街头的一间商店里买来的报刊,嘴边挂着一丝狡诈的笑容。
“这里紧挨墨西哥湾,地理位置非常重要,而且还是共和党的大本营,同时要与我们会面的人就在这里。”比尔说。
“你只说对了一半,”戴维递来一份报纸:“瞧,新奥尔良解放的第一天,《华尔街日报》就在这里复刊,这说明什么?”
“说明美国人想用这种方式来证明国家的解放,换做是我们也会这样做,否则《人民观察家报》也不会全世界满天飞了。”比尔说。
“你在雅利安城里呆的时间太长了,所以思维已经僵化了。”戴维摇了摇头,道:“这说明在共和党的潜意识里依然把追逐资本利益放在第一位,所以我们才有机会改变局势。”
“为什么要这样说?”比尔问。
“在**的地盘里,你能看到的都是没完没了的战斗动员,还有那些鼓励人们为争取国家解放而奉献一切的宣传画,而在民主党的地盘上,你既能看到对于红色美国的恐惧,又能看到对华尔街大亨的不屑一顾,但是在共和党这里,你看不到对于**和民主党的攻击,你只能看到对利益的追逐,这就说明共和党的领导者只关心自己的利益,而这恰好就是我们的机会,打击**,孤立民主党,争取共和党,只要我们做得好,美国人很快就会再次臣服于我们脚下。”
“这是你自己的主张吗?”比尔惊讶的看着戴维。
“不,我可想不出这么高明的战略,这是埃尔文的见解,而且元首非常赞同他的主张。”戴维微笑道。
“既然是埃尔文提出的战略,那为什么元首还要派你来负责这件事情?”比尔讽刺道。
“原因很简单,因为埃尔文总是能够站在很高的地方去看待问题,而我虽然站不到他的位置,但是却能将他的构思化为最精妙的计划,然后再将这些计划一步步变成现实,所以我们的组合是最完美的,高尚的人提出战略,而卑鄙的人加以实施,也许你不爱听这些话,但这就是人生。”戴维说。
“我不这样认为,”比尔冷冰冰的反驳道:“高尚的人提出这种战略是因为他心里还有爱,所以他不希望看到太多的人受到伤害,而卑鄙的人心里只有**,所以你才会肆无忌惮的想出种种无耻的手段来达到目的,与其说你们是完美的组合,倒不如说是你在曲解他善良的意图更为合适。”
“高尚也好,卑鄙也罢,反正到头来在外人眼中我们做的都是同一件事情,想到这里,你认为我和他还有区别吗?”戴维说。
比尔沉默了,因为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戴维的观点。
“争辩到此结束,接下来该干点正经买卖了。”戴维驱车在新奥尔良的街道上四处晃悠,在夜幕即将到来时,他才和比尔一起走进了一间非常普通的酒吧,柜台背后的墙上挂着几副骷髅头和一面破旧的星条旗,一群穿着怪异的年轻人在昏暗的灯光下撕心裂肺的唱着所谓的摇滚。
“瞧见了吧,这就是美国人,即使到了快要灭亡的时刻,他们也不愿意放弃自己的生活方式。”戴维对那群年轻人投去一缕轻蔑的目光。
比尔没心思理会戴维的指点,因为他知道此刻有一位共和党的重量级人物正等待着与他们会面,而会谈能否成功,甚至决定着第三帝国的命运!</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