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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会者的目光立刻聚集到克奈普身上,只见他不慌不忙的走到作战地图前,拿起教鞭指向了富尔达河畔:“司令官阁下,根据空军侦察和我们派出的小股部队带回来的情报综合分析,我们可以确认雷德尼茨将军在富尔达河至维尔马兵站之间共设置了四道防线,其中防御最为坚固的莫过于位于第十六步兵军与第十八装甲军进攻正面的夸德夫利格至奎恩塞尔之间长达六十公里的中央地带。这里集中了将近八个师的兵力,而在其两翼的兵力相对薄弱,总共加起来不到四个师,再加上雷德尼茨将军手中还有一个师作为预备队,其总兵力大约为十二个半师。但是这些部队经过连续不断的战斗也已经大量减员,所以雷德尼茨将军目前能够动用的实际兵力不会超过九个师,这就使我军在敌我双方兵力对比上达到了15:1的优势。综上所述,既然我们占据了兵力上的优势,那么一味的进行消耗战反倒会落入雷德尼茨将军的圈套,因为他非常希望利用这最后一道天然屏障来消耗我军实力,所以我认为我军应该改变目前的进攻方式,而两翼佯攻,中央突破的战术则是最好的选择。”
“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党卫军的防线弱点就在两翼,那为什么还要采取佯攻呢?”沙伊德曼突然插言道。
“关于这一点其实很好解释,”克奈普笑道:“虽然从两翼突破相对而言要容易一些,但是我们也应该看到富尔达河后方还有三条河流,而这些河流上的桥梁基本上都集中在中央地带,如果我们先从两翼完成突破,那么部署在中路的党卫军部队一定会利用这些桥梁迅速撤退到下一道防线,这将会给我军继续带来麻烦,但是如果我军能够完成中央突破,并且抢在党卫军撤退之前控制住这些桥梁,那就能将雷德尼茨将军的主力部队全部包围,这可是一笔很大的买卖啊!”
“我明白了。”维茨拉尔颔首道:“您的战术意图是在两翼发动佯攻,但是这种佯攻却不能过于激烈,而是要迫使雷德尼茨将军从中路分兵增援,这样就能给部署在中路的部队带来突破防线的机会。”
“没错。”克奈普笑眯眯地说:“两翼部队既要发动猛攻,还不能把敌人打跑,而是要让他们不停呼救,怎么样,这个战术还行吧?”
沙伊德曼低头想了一阵,觉得这倒是个好办法,于是他便投了赞成票,而迈特纳与维茨拉尔也站到了克奈普这一边,眼看皮球已经到了自己脚下,齐格菲尔德沉思片刻后便开口道:“既然大家都赞成克奈普将军的计划,那么就照这个想法执行吧。”
“司令官阁下,感谢您对我的信任。”克奈普先是行了个礼,接着又话锋一转:“不过雷德尼茨将军也是个老狐狸,如果我们不把戏演足,恐怕他是不会上当的,因此我建议把第四十九装甲军重新划归右翼的第十七集团军建制,这样就能造成我军正准备加强两翼攻势的假象,迫使雷德尼茨将军分兵增援。”
“制造假象我倒是不反对,但是抽走了第四十九装甲军,主攻方向上就只剩下了两个军的兵力,这恐怕很难实现突破防线的目的……”
齐格菲尔德的话还没有说完,沙伊德曼和维茨拉尔就双双站起来高喊道:“司令官阁下,我部全体官兵目前士气高涨,足以完成您下达的任何命令!”
克奈普心中暗自得意,心想舒伯特果然是个老谋深算之人,竟然一下子就算准了沙伊德曼与维茨拉尔急于抢占头功的心理,接下来只要齐格菲尔德一松口,自己这桩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一大半了。
“我毫不怀疑你们争取胜利的信心,但是仅以两个军的兵力去攻击敌军坚固的防线还是太冒险了,而且敌空军至今仍有能力为作战部队提供掩护,所以我不可能同意你们的请求。”齐格菲尔德并没有因为两位将军主动请缨就失去理智,但是这一切却早在舒伯特的预料之中。
“司令官阁下,仅凭两个军确实很难突破敌军防线,但是您别忘了我们在马沙尔还驻扎着一个步兵军和三个海军陆战队旅,只要您把他们派上来,位于中央的主攻部队就能重新建立起兵力优势啊。”克奈普笑着说。
齐格菲尔德皱起了眉头,原本他并不打算提前动用预备队,但是如果按照克奈普的计划展开行动,自己手头的进攻兵力又不足,可万一要是预备队上来以后却被雷德尼茨顺手偷袭后方的话,这几十万大军的后路可就被断了,这种左右为难的局面令他很长时间都没能说一句话。
“司令官阁下,我知道您在担心马沙尔的安全,但是我认为这根本没有必要,因为雷德尼茨将军既然已经把主力部队都集中在了富尔达河至维尔马兵站之间,那就说明他根本没有偷袭马沙尔的计划,所以让庞大的预备队继续留在那里完全是一种浪费。”克奈普假惺惺的提醒道。
“我赞同克奈普将军的意见。”迈特纳说:“目前种种迹象都表明雷德尼茨将军已经做好了与我军在富尔达河畔展开决战的准备,所以我军确实应该集中兵力打一场大规模歼灭战。”
“好吧。”齐格菲尔德深吸了一口气:“立刻通知哈斯德菲将军,要他留下少量部队驻守马沙尔,其余部队限于两翼佯攻发起后两日内赶到富尔达河畔与主力部队汇合。”
“妙极了。”克奈普赞叹道:“让预备队等到佯攻开始后再移动,这就会让雷德尼茨将军误以为我们确实将主要进攻兵力用在了两翼,看来这一仗我们是赢定了。”
作战会议室里立刻响起了一阵开心的笑声。
齐格菲尔德此时将目光转向了一直没有开口的博洛宁根,“您为什么不说话,该不会是有不同的看法吧?”
“不,我只是替第七空降师感到惋惜,由于他们在克洛赛河谷的战斗中拼得太凶,目前仅剩下了不到一个半团的兵力,看来这最后一仗怕是派不上用场了。”博罗宁根叹道。
“您别担心,说不定我们还指望这一个半团给我们创造奇迹呢。”齐格菲尔德的本意是想安慰博罗宁根,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这番话竟然在不久的将来变成了现实。
……
哈斯德菲接到了预备队向富尔达河畔集结的命令后并没有立即组织部队行动,而是让副官找来了卡尔,并且将这道命令放在了他面前。
“太好了!”卡尔顿时兴奋的喊道:“我们终于要开始行动了!”
“确实是个好消息,”哈斯德菲微笑着说:“但是很抱歉,这次的任务并没有你的份。”
“为什么?”卡尔立刻瞪大了眼睛。
“原因我不想再解释了,但是你要记住,防守马沙尔是件很重要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能出乱子,否则你会被送上军事法庭的。”哈斯德菲板起了面孔。
卡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了住处,总之他的心里充满了被伤害的屈辱,而齐格菲尔德在他心目中也变得如同撒旦般可恨,往日还令他犹豫不决的友情如今却再也无法约束他脑子里那股可怕的仇恨,如果齐格菲尔德此刻出现在他面前,他甚至会毫不犹豫的拔枪怒射。
……
1995年1月4日。
富尔达河畔迎来了一个清冷的早晨,然而战机撕裂空气的尖啸和炮弹雷鸣般的怒吼却再次让这条沉睡了数万年的地下河沸腾起来,到处都是激烈的喊杀声,几乎每一座阵地都在遭遇着血与火的洗礼,整个色雷斯平原都在痛苦的蜕变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唤醒这片大地沉睡已久的灵魂。
雷德尼茨的司令部里一派肃杀之气,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牢牢盯在了防线中央,虽然第六集团军至今仍只是在进行小规模的牵制攻势,但是谁都知道一旦率领这支军队的那个人高高举起佩剑,那必将是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攻势。
“司令官阁下!”已经熬红了眼睛的克勒曼拿着一纸战报冲到了雷德尼茨身边:“和您事先预测的完全一致,哈斯德菲果然率部从马沙尔出发了!”
“!”雷德尼茨立刻紧张地问道:“他们在马沙尔留下了多少部队?”
“只有大约一个半营。”
“指挥官是谁?”
“是统帅阁下的儿子,卡尔・冯・路德维希上尉。”
“怎么会是他?”雷德尼茨被搞糊涂了:“齐格菲尔德疯了吗?为什么在马沙尔只留下这么少的兵力,而且还派了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家伙担任指挥官?”
“我看他不是疯了,而是过于自大。”库尼贝特晃着脑袋说:“他以为只要能从中央突破并且控制住那些桥梁就能置我们于死地,但是上帝很快就会告诉他究竟谁才是傻瓜!”</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