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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吕格尔的司令部里此刻一片死寂,从开始进攻到现在已经过了四个小时,可是整个右翼登陆集群却被牢牢的挡在岸边,根本无法实施强渡,眼瞅着霍克的部队已经开始向纵深推进,一股急躁的情绪顿时蔓延在整个司令部里。
“将军!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即使炮兵无法压制敌方火力,我们也要强行登陆!”
“对!再这样僵持下去,一旦霍克在对岸站稳了脚跟,而我们却毫无进展,拖累登陆作战的责任肯定会全部降临到我们头上,到时候别说是警卫旗队师的称号,说不定我们甚至会被解散,统统分配到其他的部队去!”
在作战参谋们焦急的呼唤中,普吕格尔沉默不语的望着帐篷外的景象,演习双方对射的炮弹在河岸两边掀起巨大的水柱,而头顶上空军之间的战斗更为惨烈,每隔几分钟就会有一架飞机被判退出演习。他真想不通这是为什么,托马斯居然会把防御的重心放在了他这一侧,从进攻开始到现在,对岸密集的炮火使他的部队根本无法靠近河边,更别说架设舟桥,实施强渡。
“将军!您倒是说句话呀,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一声焦急的催促将普吕格尔的视线拉回到帐篷内,他望着面前那一张张焦急的面孔,竭力保持着平静,“克劳柏森上校回来没有?”
“报告,他和林德曼参谋长一道去观察战场情况,现在还没有回来。”
“等他们回来后,我们立刻研究该如何展开攻势。”普吕格尔低声道。
“那么在他们回来之前,我们应该做些什么?”一个参谋问道。
“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合适的战机出现,否则采取任何鲁莽的行动都将遭遇更大的失败。”
虽然普吕格尔还算沉得住气,可是有人却不这样想,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就响起在司令部里,一个参谋拿起电话一问,立刻大声回应道:“是!我立刻通知普吕格尔将军!”
“谁打来的电话?”普吕格尔急忙问道。
“是克伦巴尔上将,他质问您为什么直到现在还磨磨蹭蹭的呆在岸边,难道要等着敌人来干掉我们吗?”
普吕格尔面露难堪,他知道克伦巴尔上将脾气火爆,从来不对任何人假以颜色,就连施特莱纳也让其三分。
再三思虑之后,普吕格尔终于下了决心,“命令炮兵组织四十分钟急速射,然后全军强行渡河!”
“是!”作战参谋们立即准备传达命令。
“等一等,将军!”克劳柏森掀开帐篷径直走到普吕格尔面前,“现在还不到冒险的时候!”
“您有什么新的发现吗?”普吕格尔急忙问道。
“是的,”克劳柏森说:“我刚才和林德曼上校一起到河边走了一圈,据我观察,霍克的左翼集群目前进展非常顺利,正向纵深防御阵地开进,而我们却被敌军密集的炮火挡在岸边根本无法前进……”
“如果形势照这样发展下去,我们肯定要输给霍克!”普吕格尔没等克劳柏森把话说完就急忙插嘴道:“克伦巴尔上将刚才打电话催促我们抓紧时间行动,依我看,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强渡!”
“不,将军,现在强渡不但没有成功的可能,反而可能遭遇无谓的损失,我和托马斯将军曾经共事过一段时间,他这个人严谨刻板,制定作战计划非常严格,从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而且他非常善于指挥防御作战,可是今天他却出人意料的让霍克轻而易举的就突破了自己的阵地,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里面一定有诈!”
普吕格尔一惊,脱口道:“您的意思是说托马斯将军是故意把霍克放上岸的?”
“对!”克劳柏森板着手指分析道:“无论是作战经验,还是士兵操纵装备的熟练程度,霍克所部都要强于我军,照理说,托马斯应该把防御的重点放在他那一侧才对,可是现在的情形却正好相反,我认为这很可能是一种策略,也许托马斯将军是想给霍克造成一种对手不堪一击的错觉,然后再诱使他孤军深入,围而歼之!”
普吕格尔想了想,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上校,您的想法很有道理,但是从战术角度讲,如果托马斯将军让我军率先过河,然后围而歼之不是更符合先消灭弱者的战术原则吗?”
“换了别人也许会这么想,但是托马斯将军来自施瓦本,那里的士兵素以勇猛著称,他们的血液里流淌着挑战强者的天性,照此看来,托马斯将军一定是想先打掉最强的对手,然后再腾出手来收拾我们!”
普吕格尔坐不住了,他在帐篷里来回走动,满脑子想的都是该如何执行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将军,如果我的预测是准确的,那么要不了多久,霍克就将陷入苦战,届时我军只要一鼓作气强渡过河,必将打乱托马斯将军的部署,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既可以接应后续部队渡河,也可以直接迂回到敌军防御阵地的后方攻击,战场上的主动权将掌握到我们手中,说不定到时候霍克还要指望我们去救他。”
“好吧!就照您说的那样干!”普吕格尔被克劳柏森的判断彻底打动,他立即召集作战参谋们开始研究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在对岸的滩头防御工事后方的一座帐篷里,一位满头银发的将军站在一幅巨大的作战地图下面,若有所思的望着上面的红蓝箭头,渐渐的,他那张饱经沧桑的脸庞上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将军!霍克上钩了!”一位年轻的中尉冲进帐篷激动的大声喊道:“我们通过对无线电的监测发现他的司令部已经前移,而且敌军登陆部队也正在向我方纵深防御阵地突进,我看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钻进包围圈里!”
“格劳森中尉,你的声音最好小一点,我的耳朵都快要被震聋了。”托马斯冲着他诙谐的笑道。
格劳森不好意思的挠着头,“对不起将军,我今后一定注意。”
“普吕格尔那里有什么动静吗?”托马斯问道。
“没什么新鲜玩意,他们一直试图压制我方火力,可是却没有获得成功。”
“这就好,”托马斯松了一口气,“只要他过不了河,我就能腾出手干掉霍克。”
“将军,我还是有些不太明白您的用意,既然我们决心分别消灭掉登陆的敌军,那为什么不先打普吕格尔呢?他的部队新兵多,作战实力也逊于霍克,应该是一个不错的歼灭对象。”
“呵呵,中尉,换做任何一个在柏林军事学院受过深造的军官都会说出和你一样的话。”托马斯摇头笑道:“但是你别忘了战场是瞬息万变的,有时候我们也要做出一点违背常规的事情,就拿我的战役部署来说,之所以要把防御重点放在普吕格尔一侧,是因为霍克所部攻击能力非常强大,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挡住他,如果我把重点放在霍克这一侧却又没有防住他,那你想过会发生什么吗?”
格劳森迅速回答说:“霍克与普吕格尔都会成功登陆,而我军将同时面对两个方向的威胁,陷入兵力分散,不能发起有力反击的困境。”
“是的,与其在防御中消耗实力,倒还不如索性把霍克放进来瞅准机会干掉他,然后再集中兵力对普吕格尔发起攻击,彻底击碎敌军的登陆计划!”
“将军,您的计划非常有道理,”格劳森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接着又不无担忧道:“可是万一我军对霍克久攻不下,而普吕格尔又趁机强渡过河,那我们岂不是要陷入腹背受敌的窘境吗?”
“放心吧,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托马斯充满自信的说,“就以那枚失踪的炮弹来看,普吕格尔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过豪勒河!”
“将军,我还是有点担心,虽然那枚失踪的炮弹暴露出他们训练中的弱点,可是您也不要忘了,他们也曾经在烈火中上演过一出绝地反击的奇迹。”
“那只是个偶然现象,”托马斯一摆手,“克莱因中校是因为一时大意,没有想到对方会采取一种极端的战术,我相信如果他们再打上一场,普吕格尔的小鬼们无论如何也无法获得胜利。”
格劳森紧绷的脸庞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这么说,我们胜利在望了?”
“相信我,中尉,”托马斯胸有成竹道:“那些党卫军素来以勇猛冲锋为荣,很少考虑通过合理的战术来取得胜利,而我们国防军作为帝国真正意义上的主力,应该利用这样一个机会好好给他们上一课!”
“将军,我的心情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像今天这样舒畅过了,我真想赶快看到那些党卫军垂头丧气的面孔,一个国家里有两支军队,这本身就是一件不正常的事情,而我们之所以在战场上接连遭遇惨败,与这中不正常现象也有着很大的关系……”格劳森一时高兴,说话居然跑了题。
“好了中尉!”托马斯突然板起面孔,“我们今天只谈演习,其他的事情不要乱讲,你现在马上去滩头防御阵地了解一下目前的情况,然后再回来向我报告。”
格劳森张了张嘴,可是却没敢再说下去,只好扭头跑出了帐篷。
托马斯转过身看着一幅挂在帐篷里的施特莱纳半身画像,心中喃喃自语道:“年轻人,这不是你我能改变的事情……”</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