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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一声雷霆般的怒吼让齐楚雄又睁开眼睛,他惊讶的看到艾伯特不知什么时候挡在自己面前,还用一只手抓住克劳德手中的酒**,“你想干什么!难道要杀死自己的同伴吗!”这个英国皇家海军上尉愤怒的大声喊道。
克劳德牙齿咬的咔咔作响,“这件事情和你没关系,所以我劝你最好不要牵扯进来!”
“不行!”艾伯特一把将克劳德推到一边,“他是我的朋友,我不允许你伤害他!”
“哦?”克劳德眼中瞬间划过一丝狐疑,他放下酒**,盯着艾伯特问道:“这可真有意思,居然有人要保护一个奸细,难不成你和他也是一伙的吗?”
艾伯特没有理会克劳德的挑衅,他看着围拢在自己身边那一道道怀疑的目光,依然保持着一个军人所特有的镇定,“我想向大家澄清一件事情,那就是我的朋友齐楚雄从登上码头那一刻起所表现出来的英勇决不能用奸细这个词汇来形容,他的确有理由对这些纳粹恨之入骨,因为是他们害的他家破人亡,至于他为什么会突然帮着德国人说话,我想他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我希望大家都冷静一点,让他把话说完。”
克劳德突然轻蔑的一笑,“家破人亡?这些事情是你亲眼看见的还是你从他那里听来的?”
艾伯特猛地将一道愤怒的眼神投向克劳德,当两人视线交接的一刹那,克劳德竟然胆怯的低下了头,虽然这个动作并不起眼,但是在外人看来,这一切好像是因为克劳德受到了某种威胁,于是有人立刻站了出来!
“你这么看着他是什么意思!是因为弗朗索瓦的问题让你觉得很难堪,还是你根本就不敢回答这个问题,或者说你和这个奸细本来就是一伙的!”叶戈廖夫冲动的抓起放在自己面前的一把餐刀,搁在艾伯特的脖子上,“如果你现在不立即回答弗朗索瓦的问题,我就马上割断你的脖子!”
艾伯特冷冷的看着叶戈廖夫说:“我从来不习惯在别人的威胁下回答问题,就算他是一位战功显赫的红军中校也不行,德国人的严刑拷打我都能挺过来,难道还会怕你手中这把小小的餐刀吗!”
叶戈廖夫拿着餐刀的手在不停的发抖,这似乎是在告诉人们他内心正在做着剧烈的斗争,而齐楚雄的心此时也几乎快要蹦出来,他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艾伯特遭遇什么不测。
就这样过了好长时间之后,叶戈廖夫终于收起餐刀,他盯着艾伯特的眼睛愤愤不平的说道:“算你走运,今天是圣诞节,我不想坏了大家的心情,但是你必须回答弗朗索瓦的问题,不然的话,我就是拼上一死,也不会让你活着走出这扇门!”
艾伯特揉着自己的脖子,坚定而又自信的说道:“我一定能活着走出这扇门,而且还是在你的陪同下!”他缓步走到餐厅中央一小块空地上,面对着充满质疑目光的囚犯们平静的说道:“先生们,和你们一样,我其实和齐楚雄认识的时间并不长,说老实话,关于他的一切我也只是听说而已,从来没有见过,但是我相信他不会欺骗我,这倒不是说我的大脑和别人有什么不同,而是因为我能够感觉到他内心深处的忧伤和愤怒,这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够伪装出来的东西,一个人如果曾经受到过伤害,那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自己表现的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在潜艇上、在码头边、在餐厅的门口,他一次又一次的向德国人发起挑战,对他的这种行为我起初并不赞同,因为这会让他置身于非常危险的境地,可他告诉我,他必须要为自己不幸的遭遇复仇,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面对这样一个勇敢的人,我真的是无话可说,但是当看到你们用猜疑和暴力来对待他的时候,我的心中顿时充满愤怒!”
叶戈廖夫突然插了一句,“这算是你的答案吗?为什么我听起来就像是一篇辩护词!”
“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我的确是在为他辩护,可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艾伯特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些激动,“叶戈廖夫中校,我想请问你两个问题,是什么让我们走到了一起?而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又是什么?”
叶戈廖夫凝神静思,最终还是无奈的回答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的问题。”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告诉你答案吧!”艾伯特攥紧双拳,高声说道:“是这场该死的战争改变了我们的命运!它让我们从不同的世界里走到一起,而我们现在最需要的不是争吵和猜疑,而是团结!”
“团结!”叶戈廖夫小声念着这个单词,眼中的愤怒开始渐渐消褪。
“对!就是团结!”艾伯特把寻求和解的目光牢牢锁定在叶戈廖夫身上,继续着自己的发言:“中校先生,说到团结,这里恐怕没有人比我们更有体会,当年我们的张伯伦首相为了把纳粹的屠刀引向东方,不惜把一个又一个欧洲小国送到希特勒的餐桌上,试图以此换来大英帝国的安全;而你们的斯大林同志同样为了避免把战火燃烧到自己脚下,选择与德国人签订一纸毫无信誉可言的保证,可到头来我们两个国家都得到了什么?美丽的英伦三岛在纳粹空军的轰炸之下变得面目全非,而宽广富饶的苏联大地也被纳粹铁蹄蹂躏的体无完肤,这一切难道还不能让我们警醒吗!如果我们两国的政府和领导人从一开始就互相团结,全力对抗独裁者统治下的纳粹德国,那么何至于会让那么多的无辜生命惨遭涂炭!想想看吧,谁才是我们的敌人,是那些杀人不眨眼的纳粹!而不是站在你面前的这位中国医生!你们不去质问德国人是否对他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反而把一位勇敢的同伴视为敌人,恨不得立刻除去他,这是正常人该做的事情吗?如果你们真的这样做了,那这种野蛮的行为和纳粹有什么两样!所以我希望大家都冷静一点,给我的朋友一个机会,让他告诉我们他为什么要劝说我们与德国人合作,这很可能将关系到我们未来的命运!先生们,就让他把话说完吧,求你们了!”
“休斯!”齐楚雄从后面扑过来紧紧抓住艾伯特的手,“我真不知道该对你说些什么好,你总是这样无私的帮助我,而我却把你的忠告当成耳旁风,还无礼的冲你大喊大叫,我真是一个愚蠢的人,我……”他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只能任凭悔恨的泪水流淌在脸庞上。
“我说你不能每次一激动就掉眼泪吧,这可不像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要是你再这样的话,我真得给你找条裙子穿上。”艾伯特为了让齐楚雄放松心情,故意和他开起了玩笑。
“去你的吧!”齐楚雄一下子被逗笑了,他随即松开抓住艾伯特的手,难为情的说道:“别再拿我开心啦,我是真的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你用不着向我道歉,”艾伯特轻轻拍着他的肩膀,“齐,听我说,朋友之间就应该互相帮助,如果只是因为一点小矛盾就分道扬镳的话,那还算是什么朋友,来吧,快告诉大家,刚才你出去之后遇上了什么事情。”
“好吧!”齐楚雄用力的点了点头,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开始把山上那悲惨的一幕娓娓道来……</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