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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莎惊讶的扭头望去,发现弗莱舍尔竟然出现在了自己身边,她不由生气的问道:“您想做什么?”
“这个问题应该由我来问才对。”弗莱舍尔冷冰冰的盯着她。
“这你还看不出来吗?”娜塔莎用力甩开弗莱舍尔的手:“这孩子很可怜,所以我想把他放开。”
“我要是您的话就会放弃这个愚蠢的念头。”弗莱舍尔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因为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擅自释放他。”
“为什么?”娜塔莎努力克制住愤怒的情绪,“难道欺负一个孩子对您来说很有趣吗?”
“很抱歉,其实我并不想这样做,但是如果不给他们一点小小的教训,那么他们就不会懂得生活的残酷,生活在温室里的花儿是脆弱的,而他们的未来注定要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度过,没有一颗坚强的心,他们在战场上连一分钟都活不下去。”
娜塔莎沉默了,几分钟后,她那双原本快要靠近帕克的手收了回来。弗莱舍尔敏锐的差距到了这个细微的动作:“安德烈耶芙娜小姐,您还是到自己的房间里去收拾一下吧,如果觉得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请随时告诉我。”说罢,他就扬长而去。
娜塔莎盯着弗莱舍尔傲慢的背影,瘦弱的身躯微微颤抖,身后的帕克此刻又开始了哭泣,但是娜塔莎却不敢回头去看他,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一扭头,心就会碎掉。
拖着沉重的身躯,娜塔莎走进了新房子里,她发现自己的卧室已经被布置一新,宽大的木床上铺着洁白的床单,窗前矮柜上放着几本崭新的俄文小说,一盆不知名的植物被放在了窗户旁,用它那淡绿中泛黄的身躯为这间卧室多少带来了一点生命的色彩。靠近木床的墙壁上有一排衣柜,里面还放了很多套崭新的衣物,她随便抽出来一两件,惊讶的发现和自己的身材刚好般配,可见弗莱舍尔为了讨取自己的欢心下了多么大的功夫。
“娜塔莎,”脸色忧郁的玛利亚走进了卧室,“弗莱舍尔刚才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他只是在警告我不要多管闲事。”娜塔莎叹了口气,便坐在了床边。
“弗莱舍尔是条毒蛇,和他打交道你可要小心啊。”玛利亚望着妹妹眼神中的忧郁,心里仿佛被刀割一般痛苦:“但是无论怎样,接下来的事情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娜塔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准备午饭。”玛利亚离开了卧室,但是临出门前,她还是忍不住擦了一把眼角的泪水。
娜塔莎目送姐姐离去,脑子里却不由自主浮现出约翰的身影。她想念他的笑声,想念他强有力的臂弯,想念他火辣辣的眼神,这些想念把她的五脏六腑燃烧的苦不堪言。她想要起身去外面散散心,可是目光却落到了窗前矮柜的那几本书上面,她随便抽出一本,发现竟然是蒲宁的《米佳的爱》。
“难道这就是我们的结局吗?”娜塔莎想起了这部小说的结局——米佳失去了他的情人,于是他便在绝望中自杀。她突然有些害怕了,要是约翰到了最后还是无法承受她被迫成为弗莱舍尔的情妇这个事实,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不,命运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残酷了,一见钟情却要被迫分开,难道这就是他和她在梦里不知幻想了多少遍的爱情吗?不,这绝不是他们想要的爱情,但是一切都是因为那面始终悬挂在人们头顶上的“卐”字旗,它剥夺了人们的自由,也剥夺了他和她选择爱情的权利。
娜塔莎记得很清楚,格尔利茨在她们三姐妹面前曾经讲得很清楚,能否在暗中控制住帝国抚养所将直接关系到未来的起义计划能否取得成功,但是他自己和齐楚雄都不能直接插手那里的事情,因为这会引起德国人的怀疑,所以这份重担将落在她们中的某个人身上,她必须用自己的身体来迷惑住弗莱舍尔,并借机掩护“光明天使”在帝国抚养所内部的活动,而且这项任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我会成功吗?”娜塔莎在心里刚一问出这个问题,就觉得非常愚蠢,因为答案其实只有一个。“为了自由,为了我和阿尔弗雷德的明天,为了那些孩子们,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取得成功!”她想到这里,就把手中的书扔到了床上,朝着楼下走去。
布尔琴科这时正在楼下收拾搬过来的行李,他一见到娜塔莎就立刻迎了上去:“你要去哪里?”他显得非常紧张。
“去外面随便走走。”娜塔莎嫣然一笑:“也许会和弗莱舍尔再次偶遇。”
“你真的已经准备好了吗?”布尔琴科脸上的表情显得很沉重。
“放心吧,我已经准备好了。”娜塔莎用力地点了点头,“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布尔琴科默默地让开了通往大门的通道,娜塔莎走到门前,却突然又转过了身:“对了,请您给我拿杯水和一块面包好吗?”
布尔琴科微微一怔,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了娜塔莎这是要做什么。很快他就把娜塔莎要的这两样东西送到了她面前。
“谢谢。”娜塔莎接过水和面包,对布尔琴科抛去一缕浅浅的笑容,便转身离去。
短短的一瞬间,布尔琴科仿佛感觉到有成千上万发子弹打在自己的心上,疼的连气都喘不上来。他赶紧捂住胸口,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替约翰担起了心。
娜塔莎端着水和面包来到了帕克面前,可怜的帕克一闻到面包的香味,顿时昂起了头,像只饥饿的小鹿似的不停地挣扎。
“别着急,来,先喝口水。”娜塔莎将水杯递到帕克嘴边,帕克贪婪的大口喝着水,恨不得连杯子都吞进去。娜塔莎接着又将面包撕成一个个小块,耐心的喂到帕克的嘴里。渐渐地,帕克苍白的脸庞上终于又有了一丝血色。
“是谁允许你给他送吃的!”一个恶狠狠的声音突然从娜塔莎身后飘了过来,她转身一看,发现一个看上去气势汹汹的党卫军中士正瞪大眼睛看着自己。
“他还是个孩子,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折磨……”
“少废话!”党卫军中士没等娜塔莎把话说完,就疯狂的喊道:“要是没人下过这样的命令那就快给我滚!,否则别管我对你不客气!”
“您就不能发发善心吗?”娜塔莎的声音令人不禁联想到一只哀鸣的鸟儿:“如果这是您的孩子,您还会这样对待他吗?”
“滚开!”中士蛮横的推了娜塔莎一把,她顿时摔到在了地上。
“小兔崽子!你不是喊饿吗?我现在就让你吃个饱!”中士弯下腰拾起一把泥土朝帕克嘴里塞去,帕克拼命躲闪,还不停的大声哭泣。
“住手!”娜塔莎身上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力气,居然跃身而起,用力的将人高马大的中士推到了一边。
“妈的!你这个臭*肯定是不想活了!”中士勃然大怒,居然拔出了腰间的手枪,眼看娜塔莎就要死于非命,远处却突然传来一声怒吼:“坎普尔!你他妈的疯了吗!”
当这个声音闯进中士的脑袋里时,他顿时像换了个人似的,居然从凶神恶煞的魔鬼变成了摇尾乞怜的哈巴狗:“对不起,少校……”他结结巴巴的为自己做着辩解:“我看这个女人很可疑,所以就打算教训她一下……”
“你以为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吗?”弗莱舍尔如同一阵旋风般扑到了坎普尔面前,顺手夺下了他的手枪:“对一位手无寸铁的女士拔出手枪,这事亏你做得出来!”
“可是您下过命令,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这小兔崽子……”
“住口!”弗莱舍尔指着坎普尔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个白痴!安德烈耶芙娜小姐是我请来的客人,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会住在这里,你对待她就应该像对待我一样恭敬!要是你听不懂这个道理,那你就给我趁早给我滚到斯特伦霍芬去!”
面对弗莱舍尔*裸的威胁,坎普尔吓得魂飞天外:“对不起少校……我知道自己错了……请您原谅我好吗……”
“笨蛋!你应该去向安德烈耶芙娜小姐道歉,而不是对我!明白吗?”
“明白……明白……”坎普尔不停地点着头:“安德烈耶芙娜小姐,我刚才不该那样对您,请您原谅我好吗?”
“要我原谅你很简单,”娜塔莎说:“只要你把这孩子给放了就行。”
“这……”坎普尔胆怯地望着弗莱舍尔。
“你还愣着干什么?”弗莱舍尔吼道:“还不赶快照安德烈耶芙娜小姐的意思去做!”
“是,是。”坎普尔解开了绑住帕克手腕的皮带,可怜的孩子刚一解除桎梏,就软绵绵的瘫倒在了地上。
“把他送到医务室去,顺便让医生给他检查一下身体。”弗莱舍尔不耐烦的摆着手,坎普尔立刻像条忠实的猎犬般扛着帕克飞快的逃走了。
“您究竟想干什么?”坎普尔前脚刚走,弗莱舍尔就对娜塔莎板起了面孔:“我记得我已经提醒过您不该来管这种闲事,可是您显然没有记住我的话!”</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