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便是魏将苟奇,前任都督苟叙之侄。
苟奇领一彪军杀来,同王睿交战,王睿欲援陈记,不愿与之交锋,乃避开锋芒,勒马还走。
陈记左翼抵挡不住,屡屡后撤,死伤惨重,王睿遂掩护陈记,寻一偏径杀入,直抵魏军阵内环,忽然,只听得“嗖嗖”数声,天空中箭如飞蝗!
王睿大惊,方知魏军早有准备,慌忙下令后撤,撤至途中,又遇苟奇截杀,损兵折将,危在旦夕。
周忠只见得蜀兵大溃,心中大喜,乃令周围魏军一齐涌入,彻底剿灭这股蜀军。
汉军阵前,众将惶惶不安,宁启,魏苘纷纷请命,要支援前方二人,陆黎久久没有回应,只是凝视前方军阵,望着杂乱不堪的战场,魏军之阵,已不成型,所扎之口袋,已然冗杂不堪,王睿,陈记的三千勇士,成功的把魏军的口袋,钉成了一个死口袋!
陆黎心中暗暗叫好,心中考虑良多,为保取胜,陆黎仍在等待。
众将急不可耐,欲上马救应,皆为陆黎喝退!
须臾,魏阵大散,外线军队乃内转而攻,陆黎识得战机,急吼道:“魏苘往左,宁启往右,本将自领中军!速破敌阵!”
言未罢,已然夹马而杀!
宁启,魏苘对视一眼,终于得到了命令,顿时精神抖擞,提枪而冲!
再说周忠老远瞧见陆黎领大队人马杀来,又瞥视了一眼阵中的残兵,方知乃是诱饵!而此时阵型已乱,周忠连忙杨旗示意,可惜除了近身之将,几乎无人理会他。
此刻间,头功乃是魏军心中的第一要务!
陆黎领大军直线杀来,外线魏兵大溃,魏苘,宁启皆至,整个战场顿时全面开花,四处爆发着哀嚎!
周忠大惊,乃跃身上马,领一偏师欲往前线,却已见阵容大溃,魏兵溃败之势,已如排山倒海,滚滚败归,阵不成阵,军不成军,大乱之中,苟奇惊慌失措之余,为陈记所斩,王睿领残兵追杀,连破百人,五将齐聚,合兵径杀,山呼海啸之气势,席卷魏军。
周忠还想补救,被吉古所拦,苦劝道:“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蜀兵势大,速速撤军啊!”
周忠含泪嘶鸣一声,吉古乃牵马而来,喊道:“将军,末将掩护你冲出阵去!”
周忠乃微微颔首,晃晃悠悠地随着吉古往东而去。
二人冲杀的倒是十分顺利,两人两骑径往长江岸边而去,身后竟无一人跟随,远离战阵后,周忠勒马止步,不甘地回望了一眼纷乱的战场,长叹道:“我负了都督啊...”
正叹曰,一人乘快船而来,见周忠于岸边,大呼:“将军!都督密报!”
周忠乃神伤而回首,见是军中信使,失魂落魄地答道:“都督可有吩咐...?”
信使遂拨开书简,念道:“需妥善用兵,敌军势大,且有良将相佐,不可力战,当遣兵力扼守川口即可,万不可摆阵而战。”
听罢,周忠痛苦伏地,接过书简,跪倒在地,懊悔不已,连声道:“都督甚为懂我...我负都督啊!”
连声哀嚎,信使惊疑,吉古乃告之:“川口已失,仅我二人冲出来罢。”
信使大惊,乃急言:“二位将军快快随我上船,速速禀报于都督,万不可误事啊!”
听至此,周忠方才起身,拭去泪水,慌忙道:“快过江!”
于是三人并肩上船,摇桨而去。
话说陆黎等人将魏军分割包围,大杀四方,却独独不见周忠,杀至中途,方知周忠已去,陆黎也不埋怨,既已夺下川口,收降其所剩兵勇,折兵进魏寨,改换旗帜。
谢云领了千余后军而来,只见陆黎已取下川口,大为惊骇,乃领军进寨,同陆黎会晤。
谢云大为夸赞,陆黎只道不敢,二人志同道合,相谈甚欢。
晚间,罗宪领大军抵达川口,至平原上安营下寨,同陆黎所在大寨连成一片。
罗宪得知陆黎首战告捷,嘉奖不已,遣人记功,欲报往后主。
继而,罗宪又差人送信至陆逊屯兵之处,信使连夜出发。
此时司马师已经拿下了武陵郡,夺其城役数十座。
而司马昭统兵已至襄江口,明日便可抵达江陵。
油江江畔,吴军大寨。
中军帐内,孙权,陆逊同坐而议。
陆逊道:“陛下,今武陵失守,实质乃是公安之要务,司马懿并未亲自南下,而是派司马师南下伐吴,乃是观测我军走向,据线报,司马昭大军已至襄江口,明日便会对江陵发起进攻,如此一来,不出两日,江陵必失,如司马父子练成一片,则荆州必失。”
孙权惊骇道:“可有良策?”
陆黎摇摇头,道:“我军后援需十日左右方能达到,如魏军急进,则我军危矣,司马昭未南下时,臣还能以缓兵之计图之,今司马昭南下,臣纵使能呼风唤雨,又当如何?”
孙权乃长叹掩面道:“莫非孤之基业,于今便亡?”
正叹息间,帐外闯出一人,乃是丁奉,进言道:“禀陛下,禀都督,蜀军信使到。”
陆逊一怔,慌忙道:“快引进来!”
丁奉乃携信使而入,信使行过礼后,搜出一封书简,呈上。
陆逊接过,与孙权同看,简中言汉军已过川口,大破魏军周忠,明日便可进抵江陵西郊。
陆逊遂舒展开愁容,拍手惬意道:“如此一来,江陵可保无虞...我军可着手对付司马懿。”
孙权也喜悦不已,设宴款待来人,赐其金银珠宝。
而丁奉,通报完毕后,迟迟不离,且面露忧色,陆逊察觉,乃问:“将军有何要事,可速速报来。”
丁奉拜了拜,乃言道:“据末将探查,江夏...有大批魏军所行之踪迹。”
陆逊愣住,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追问道:“江夏太守为何人?”
丁奉答道:“向宠。”
陆逊大惊,险些跌足摔倒,丁奉慌忙上前扶起,问道:“都督莫急,末将只探得魏军动作,并未见到魏军有参战之意。”
孙权也劝道:“伯言,司马懿此番乃是孤军南下,并无后援,汝可不必多心。”
陆逊哀呼一声,大喝道:“东吴休矣!”
孙权见陆逊如此慌张,也警惕起来,慌忙问道:“伯言何意?”
陆逊强撑起身子,解释道:“向宠同司马懿颇为亲密,虽为上下之属,却是言听计从,此番向宠守江夏,定是要入吴征战!江夏位置特殊,可直抵我巴丘口,适时,柴桑,建业,乃是整个荆杨,怕是难抗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