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军在一片针叶林边休息,临时营地周边遍布游骑。
常昆走过来向赵俊生报告:“陛下,臣已派人探查过,周围方圆十里之内没有发现人烟,臣估计那些柔然部族已经迁往很远的地方了,不过这附近倒是发现了几个野马群和野牛群,还有狼群!”
赵俊生拿出地图一边看一边说:“这一带比较偏远和荒凉,附近西边又是沙漠,北边是唐努山脉的东段,地形复杂,没有发现人员居住的痕迹也很正常!我们现在的位置・・・・・・距离郅居水和石水的交汇处还有五天路程!对了,这里发现水源了吗?”
常昆回答说:“没有发现水源,不过臣发现这里的泥土还算湿润,植被茂盛,地下应该有水,臣这就去组织兵士们挖坑蓄水!”
赵俊生想了想点头:“既然有也牛群和野马群,这附近应该是有水源的,不过方圆十里内没有找到,那就应该比较远。此时再去找水源又让将士们去水源处休息又太麻烦了,组织兵士们挖坑蓄水也好,方便省事!”
“是!”
工程营的兵士们只用了一个时辰就挖出了一个大水坑,刚挖出来的水坑还是浑浊的,需要沉淀一下,让水变清了才能取水烧开之后饮用。
水坑刚挖完,一起哨骑快马加鞭跑过来,气喘吁吁报告:“陛下,我们发现了一小队人马,是从河云派尉眷部和白劲光部传达旨意的信使!”
“什么?传达旨意的信使怎么到这儿来了?”赵俊生大吃一惊,立即吩咐:“快带他们来见朕!”
“诺!”
消息很快在队伍中传开了,常昆、杨烈、东方辰、郦嵩等一干大臣武将们纷纷赶了过来。
“陛下,臣听说斥候哨骑遇到了给尉眷和白劲光传达旨意的信使?他们怎么到了这儿来了?”东方辰问道。
赵俊生道:“咱们还不清楚,等他们到了之后一问就清楚了!”
众人呆在赵俊生身边等着信使到来,一个个低声议论着信使在途中可能会遇到的各种问题才导致他们来到这里。
过了两刻,一支大约两百骑的骑兵在哨骑引路下来到了临时营地,领头的是一个龙卫幢将,一个旗手举着幢将旗,幢将身边是一个太监,这太监名叫袁揽,还是赵俊生亲自点名让他作为传旨太监的。
袁揽和幢将让兵士们留在营地里休息、进食,他和随行护卫的幢将一起来到了赵俊生面前。
“老奴拜见陛下!”
“龙卫内都幢将谢广拜见陛下!”
赵俊生问道:“你们比朕的人马早两天出发,又是走直路,朕还带着人马绕了一大圈,怎么你们还没有抵达尉眷大军处,却出现在这里?”
袁揽和谢广二人都是一副苦瓜脸,袁揽说:“老奴和谢将军从河云出发之后过了六天抵达燕然山,却在燕然山中迷路了,足足过了五天才从山中走出来!出来之后又发现地图上画的地形很粗略,很多地方甚至都是空白,老奴和谢将军只能带着人马一直往北走,没想到遇到了陛下的人马!”
赵俊生听完很是无语,不过他也知道这事不能怪袁揽和谢广,在没有地图,又不熟悉地形的情况下,在这地域广大的漠北蛮荒之地迷路再正常不过了。
赵俊生道:“这也是你们运气好,若不是遇到朕和将士们在这里临时歇脚,只怕你们就算走到极北之地、走到天边也找不到尉眷的大军!”
二人惭愧不已。
东方辰问道:“不是让你们绕过燕然山西麓吗?你们怎么想到要翻过燕然山?”
谢广红着脸说:“我和袁公公是想着节省一些时间,翻过燕然山路程应该近很多,又能很快找到石水或郅居水的源头,没想到进了山就差点出不来,出来之后又是一连好几天都是阴雨天,完全找不到方向感,指南车在途中坏了,根本没办法辨别方向,也找不到地图上那两条明显的河流,只能凭着感觉走!”
赵俊生摆摆手:“算了,你们能平安无事并与朕汇合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先下去休息吧!”
这二人行礼:“老奴(末将)告退!”
东方辰看着这二人走远,对赵俊生拱手道:“陛下,旨意没有传到尉眷和白劲光的手里,那么可以肯定尉眷和白劲光应该还在搜讨柔然人,而且尉眷的人马应该在郅居水西北方向!此地距离郅居水与石水交汇处还有五天路程,臣建议派出多支百人队呈扇形向郅居水分兵搜索,这样比较容易遇到尉眷的派出的人马,然后告诉尉眷,我们前往郅居水与石水交汇处与他汇合!”
赵俊生扭头看了看地图摇头说:“你看,地图上燕然山以北地区大部分都是空白地区,只有两条主要河流,就是石水和郅居水比较清楚,其他一概不清楚,这说明就是当年的北魏也曾未有人到过这一带,也难怪尉眷大军进展缓慢,都是因为不熟悉地形的缘故啊,轻敌冒进很容易出事,尉眷还是很谨慎的!
咱们现在是挖坑蓄水、取水,但我军人马众多,一个坑的水不够喝的,必须尽快找到水源,等找到了水源,咱们再在水源处驻扎并排多支队伍四散侦察、绘制地图、寻找尉眷大军!”
翌日一早,大军拔营启程继续前进。
向东行军两天之后,前方探子来报说在东北方向以北十五里处发现一条河流。
赵俊生得到报告后立即率军前往,只用了半个时辰抵达河边,在河边扎下营地之后,赵俊生这才发现这条河流是从西北方向往东南而去,它的发源地应该是唐努山的东段北麓。
接下来,赵俊生派出多支以牙为单位的骑兵队伍四散探查周边地形和敌情,约定最远探查的距离不超过一百里。
过了一天,派出的队伍不断派人回来禀报消息,有的队伍发现了柔然部落的居住度,但已经人去地空;也有人在山林中抓住了一些躲藏的柔然人,人数较少,经过审问,大部分柔然人已经向西北方向迁徙了。
在这条河流的南北两岸发现了好几个柔然人曾经居住的放牧地,但都已经没有人了。
“那颜,与尉眷和白劲光传信的信鹰还有吗?”赵俊生问道。
那颜苦着脸抱拳说:“出发之前放出的信鹰一直没有返回,臣担心信鹰在飞行的过程中遭遇了不测,倒是还有两支信鹰,但都是用来与河云方面联系的,与尉眷他们联系派不上用场”。
赵俊生一筹莫展,这还是他第一次因为不熟悉地形而感觉束手无策。
“此战打完之后,朕一定要派人把整个漠北的地形探查一个底朝天,绘制的地图要比世代生活在这里的柔然人都要清楚和精确!”赵俊生拍着桌子大怒道。
这时一个兵士走进来报告:“启禀陛下,那个忽合罕要求求见陛下!”
赵俊生一愣,心里嘀咕这家伙来干什么?想了想吩咐:“让他进来!”
忽合罕走进来向赵俊生行礼:“参见陛下!”
赵俊生问:“听说你要见朕,有事吗?”
“我听说陛下正在四处派人侦察周围的地形,想要找到尉眷大军,我这里有一份地图,虽然有些粗糙,但我想应该可以帮上陛下的忙!”
一卷羊皮被忽合罕拿出来,太监从他手上拿过羊皮卷交给赵俊生。
忽合罕又说:“这条河在我们柔然被称为木托河,从我们现在的位置沿着河流往东南方向走两天有一大片水草丰美之地,很适合居住和放牧,有数万人马也能够养活,比可汗庭不会差,当地人把那里称为木托,木托河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陛下不妨派人去那一带探查一下,说不定能找到尉眷大军!”
赵俊生看完地图下令:“那颜,派人沿着河流走两百里去探查一下!”
“遵命,陛下!”
赵俊生看向忽合罕问道:“你知道这里的柔然人都去了哪儿吗?”
忽合罕摇头道:“我不太清楚,这柔然大权不是全部都掌握在吐贺真手里,吐贺真率军离开可汗庭之后,可汗庭的事务由图真公主负责,柔然各部迁徙而走肯定是图真公主的命令!不过依我看,柔然各部应该是向西北和北方迁走了,因为只有离开得越远越安全!”
赵俊生摆了摆手打发走忽合罕。
随着派出去的各支骑兵小队陆续派人把通过侦查绘制的地图送回来,赵俊生命人把这些地图重新进行修正,很快形成了比较正规的地图,燕然山以北的地形也逐步清晰的呈现在纸上。
侦查得到的消息也不停传回来,通过汇总,赵俊生发现这一大片地区的确已经没有了柔然人的踪迹,看来柔然各部的决心挺大的,既然走了就走得干干净净,而这正是让赵俊生头疼的地方,以后柔然人若是卷土重来,他也不会觉得奇怪。
两天后的中午,一个斥候骑着快马飞奔进了营地。
“启禀陛下,我们与尉眷大军联系上了,他们就在两百里外的木托草原上!”
赵俊生大喜,下令大军做好拔营准备,次日一早就出发前去与尉眷大军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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