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慎可汗想了几日,脑海中始终在几个问题上徘徊,一个,耶秃蓝在北周手上,素慎若是大举进攻,那么耶秃蓝的性命必然不保,另一个,虎口关在自己掌控之中,北周若想拿下虎口关绝非易事,必定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这就导致在与北周谈判时为素慎这一方增加了筹码,最后他终于下定决心要与北周和谈。
一日,在虎口关与北周大营的中间地带,一个巨大的白色帐篷里面几乎聚集了北周和素慎人所有的精锐。
北周皇帝敲了一下桌子,然后说道:归还虎口关,朕放回耶秃蓝。
耶秃蓝的命却不值虎口关嘿嘿。素慎可汗说这就冷笑起来。
北周皇帝萧综眉头一皱,然后说道:你我都是前朝臣子,今日又何必刀兵相见?如今北周孱弱,但定不会束手待毙,若是你非要进取中原,那么必将是两败伤之局。
素慎可汗耶德海冷笑一声,然后话也不说,先是手抚在桌面上沉吟片刻,然后说道:北周可占据了草原一草一木?
这北周皇帝萧综心中犹疑,不知道这耶德海心中卖的什么药。
耶德海确实在前朝臣子,不然那瑞王也不会跑到草原上去投靠于他,但是耶德海却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儿。他素有草原雄鹰之称,这个称号可不是随随便便普通百姓就能获得的。
想当年,这耶德海还是草原上籍籍无名之辈,草原的主人却也不是什么素慎人,而是不折不扣的汉人。
耶德海觊觎霸权,更对政治有着敏锐的嗅觉,他察觉到李氏王朝山河日下不日便亡,那李氏王朝的上层腐朽不堪,终日里不是饮酒作乐,就是穿行烟花柳巷,寻那鱼水之欢,当时民间甚至都有一句谚语,高第良将怯如鸡,正是看到这些,于是乎,他跑到塞外去游说了外族人借来兵马,在数年的金戈铁马中打败了草原各部,进而统一了草原,又有感于前朝的威慑,故而贿赂了前朝的重臣,册封为草原之主。
那耶秃蓝是本王弟弟不假,但是统军失败,你若不杀他,回了本王的军营,本王也要处置他的?
耶德海接着说着,目光却在北周皇帝面孔上来回地扫视着,似乎在观察北周皇帝萧综的心里上的变化。
不过这北周皇帝却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儿,若是素慎耶德海猛称之为苍鹰,那么北周皇帝却是一代雄主。
这萧综父兄等人皆被前朝皇帝屠戮,但是到了他这里,虽然免去一死,但是他刻骨的仇恨却不是什么人都掩饰住的,萧综就不一样,他在前朝皇帝面前仿若没发生任何事情一样不但卑躬屈膝,而且事事想得周到,在最后才得了起兵造反的机会。
若北周上下论心机城府,那么萧综当首屈一指,若论武力,他也数一数二。
当时北周皇帝就已经明白耶德海的用意,事儿,就在这儿摆着,素慎骑兵前进,是不可能的,目前只有龟缩在虎口关内,若出城,必遭北周军阻挡,若守城,时日迁延必定损耗国力,以此寒冬时节,那草原上的人畜必定冻死不少,甚至伤亡惨重。
然而这耶德海突然话锋一转,说道:本王感念和北周皇帝曾同朝为官,这才前来与你会谈,草原之上因此时寒冬已死伤了不少的百姓,若要取回关城,需要拿物资来换。
萧综点了点,然后说道:物资到是可以,但是却不能放回耶秃蓝。
萧综的目的很明确,想用耶秃蓝要挟耶德海,可耶德海也没什么办法,此时草原上的人畜冻死无数,不救援,恐怕唯有倾覆一途了。
素慎可汗耶德海答应了萧综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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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常言:曾经车马很慢,书信太远,透过文字去看你,可这看文字的人,迟迟不肯来,而来了的人又缠绕。
是不是酒席过后,终归有散去的那一刻,也或是繁华落幕后的悲怆。
一队拖得很长很长的车队在两边白雪皑皑覆盖树林中间的道路上行进着,中间豪华马车里,北周公主萧暖躺在阴素冷的怀抱里,看着阴素冷,阴素冷有些阴鸷的面容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北周公主萧暖像是抚弄老鹰的孩子,伸着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抚弄着阴素冷坚挺的鼻头。
两个人都沉默,面对未知又很坦然,就像是阴素冷曾经说过。若失败了我和你一起死。
树林中一个浑身黑衣的汉子咕哝道:车队来,依照车队奢华的装饰,必定是北周皇帝的妹妹,萧暖,若是能击杀了萧暖,那么北周和南夏之间,必定发生旷日持久的战役。
我主儿定可趁此机会火中取栗,取了南夏的大好江山。
这黑衣蒙面汉子对旁边的十多位黑衣蒙面汉子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一十多个黑色的药丸,然后将自己手中的药丸一一分发给自己四周的汉子后说道:你们记住要是一次行动不成功,那么你们一定要吞食这些药丸。
十多个黑衣,黑纱蒙面的汉子纷纷答应。然后他们向树林外看去了。
北周的车队缓缓地从树林中间的道路行驶而过,车队四周的骑兵个个盔甲锃亮,手提着长枪目视着远方。
黑衣汉子带着十多个蒙面的黑衣汉子纵跃了几次,就到了树林边缘上躲藏在树林边缘上的几颗树干之后。
黑衣汉子探了一下头,看到车队中间那辆豪华的马车正缓缓地行驶着,他一挥手,那十多个汉子纵跃着身形,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向豪华马车跃去。
不好有豪华马车外一个侍卫还未喊完,这纵跃到他近前的一个黑衣蒙面人就挥剑刺入他的心脏。
而其余的黑衣蒙面人则纷纷向马车围拢过去,有的将车夫杀死,有的透过车窗刺出宝剑,有的进入到车里。
阴素冷推开怀抱中的萧暖,挥掌就打出一道劲气,这闯入马车中的人猝不及防下结结实实挨了一掌了。
但听得砰地一声,这黑衣蒙面人的胸口上徒然就出现一个掌印出来,然后这黑衣蒙面人身形一滞便栽倒在马车中。
啊北周公主萧暖尖叫着时,畏缩到了马车的墙角上了,瑟瑟发抖。
阴素冷纵身而起捡了那黑衣蒙面人的宝剑,一下就冲了马车,迎面正碰上几黑衣蒙面人,他手横踹出一脚,直接将面前的一个黑衣人踹飞,然后手中宝剑一抖,便宛出一朵剑花,与几个黑衣蒙面人缠斗在一起。
而这时车队突然停下来,那护卫在车队四周的侍卫纷纷纵马向黑衣人冲来。
嗖地一声,一枝羽箭破空响了起来,直射入这往车窗中贯穿了黑衣蒙面人的太阳穴,这个黑衣蒙面人身形一滞,就直挺挺地栽倒在地面上了。
紧接着,又是嗖嗖几声,那纵马飞驰而来的侍卫又接连射出羽箭,先后将五六个拥挤在车窗前的黑衣蒙面人射死。
此时唯剩下与阴素冷缠斗的几个黑衣蒙面人,但是这阴素冷手中之剑却舞动得剑花翻飞,使得这四边的几个黑衣蒙面不能近前一步。
想来这几个黑衣蒙面人武功也是很高,他们在阴素冷身体四周不断地纵跃,时而又寻找机会出剑击杀阴素冷。
一时间阴素冷四周黑影闪动,剑花飞舞,但是阴素冷仿佛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只是毫不犹疑地挥剑应对。
噗地一声,阴素冷右手边上的黑衣蒙面人被阴素冷一蓬的剑花刺倒在地。
而阴素冷又一挥剑,他手中之剑宛若一蓬银花,直向面前的黑衣蒙面人逼去。这个黑衣蒙面人连退数步。
而此时那哒哒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了,一个个挥舞着兵器的北周骑兵从黑衣蒙面人的身边掠过,或砍下黑衣蒙面人脑袋,或者刺伤黑衣蒙面人。
片刻后豪华马车附近几个黑衣蒙面人倒在地面上呻吟,而其他的黑衣蒙面人皆都死了。
阴素冷手中剑,虚指一个黑衣蒙面人说道:是谁指使你们来刺杀我们的?
我说我说这个黑衣蒙面人说着,就将一颗黑色药丸塞入自己口中,呜咽了两下就吞下了药丸,然后他吼叫道:狗贼,爷爷今天就是死,也要恶心你,说着他费劲最后的力气,将黑色面纱掀开一半露出嘴来,张嘴就向着阴素冷吐出一口唾沫。
噗,一口唾沫飞溅在阴素冷的脸面上。
阴素冷勃然大怒,挥着宝剑一剑刺入这个黑衣蒙面人的胸膛之中了。
然后他剑锋又虚指一个蒙面刺客说道:这人不识抬举,你若是说了,我便饶你性命,你尽管说无妨。
这个黑衣蒙面人背脊上被刺穿了,前胸和后背上此时正流淌着鲜血,然而闻听此言后,他费劲了浑身力气从地面上爬了起来,跪在地面说道:公公,我说我说
正当他结结巴巴地说着,他的话头突然被打断了,朱厌,不可胡说,今日之事,唯有一死尔,何必啰嗦。你别忘了咱家主人,在临行前怎么说的?
这个叫朱厌的黑衣蒙面人猛然回头,对着这个躺在地面上的黑衣蒙面人说道:大哥,今日是我对不住你,我家里还有一瘫痪的老娘,今日我若是死了,我想我那老娘也活不成了说着朱厌便艰难地转身,纳头便向躺在地面上的黑衣蒙面人一拜。
这被称之为大哥的黑衣蒙面喟然长叹一声,然后抽出腰间匕首挥着匕首就刺向了名为朱厌的黑衣蒙面人太阳穴上,这朱厌当时就没了生命体征,整个人就像一滩烂泥瘫痪在地面上。
阴素冷见此眉头一挑,然后他手中宝剑一抖,那宝剑剑锋便颤颤巍巍地将被朱厌称为大哥的面容上的黑纱掀飞。
黑纱轻轻飘飘地飞起,这个人的面容也露了出来,此人满脸的横肉,到像是那家的屠夫,尤其他那颚下胡须,更是像钢针一样根根挺立着。
只见他环眼圆瞪,挥手就将手中的药丸放入口中,然后那这汉子徒儿就口歪眼斜,口吐鲜血而死了。
阴素冷未料到此时的情景竟如此复杂,须臾之间就已死了三人,而这三人无一不是极其具有价值之人。
若是这三人中走任何一人开口说话,那么这次刺杀行动必然昭然若揭,说不定他和公主萧暖也可藉此回归北周。
可是现如今,这几个铁打的汉子竟然一个比一个硬气,致死也不肯说,就连要说话的同伴也要杀的。
这些人又是何人派来,又有什么样的目的,这煌煌南夏怎又会有了这些人物,不但要杀人,而且要灭口?
阴素冷手中的宝剑在颤抖着,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能撬开这些人的嘴,此时地面上只有一个黑衣蒙面人还活着,他会不会也像是前几位黑衣蒙面人那样,毫不畏死唯一死尔。
宝剑剑锋颤颤巍巍地虚指着这个黑衣蒙面人,这最后一个黑衣蒙面人缓缓伸出手,将自己的面纱掀开。
一张白皙的面容出现在阴素冷的面前,这张脸怎么瞅,也不像是一个刺客,而像是那家子的公子和少爷。
可就是这一张面容,刚才那凌厉的剑法,依然在阴素冷脑袋中盘旋着,他挥剑极有招式,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儿,显然是受过高人指点的。
只见这黑衣蒙面惨笑一声,然后吼叫道:今生不能杀尔等,来生尔必杀尔等,尔生来富贵,却从未想过一死,今日便死,去地藏王那里报到,向他要了寿命,再来杀尔等。
这白面书生,只是疯狂吼叫完了便挥手将自己手中的黑色药丸放入口中。
只是须臾之间,这白面书生就一命呜呼,口鼻间皆流淌出鲜血出来。
这阴素冷见了心中大恨,便挥剑狠戳这白面书生的胸部,这白面书生纵然死了,那被宝剑剑锋戳出的血窟窿依然在殷殷流淌着鲜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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