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失色,比不得桑州驿馆璀璨的灯火,就是因为西蜀公主孟京京的到来,桑州驿馆张灯结彩甚有节日的气氛。
孟京京身子斜依在床头上,**的脚丫却垂落在床下,一个容貌姣好的宫女哗哗啦啦地拨弄着水盆中的水,撩拨在孟京京小巧白皙的脚丫上。
晶莹剔透的水花翻滚着从孟京京的脚丫上滚落下来,又在波纹荡漾的水盆中,翻滚起一圈圈的涟漪出来。
孟京京似乎有心事,呆滞的眼神中,似乎有说不出的迷茫,现如今自己仅仅十三四岁的年纪,自己的父皇为什么这么着急将嫁到南夏来?
这样的想法,在这这路上都盘旋在孟京京的脑海中,可以依照目前孟京京花一样的年纪,又怎么能猜透西蜀皇帝孟勤的心思。
将西蜀公主孟京京的小巧脚丫洗干净后,宫女拿着手巾为西蜀公主擦干了脚。
西蜀公主抽脚上床,人躺在了床上,将床边上那一个绣着红鸳鸯的锦被盖在了身上。
一个宫女端了水盆向外走去,另一个宫女拿着抹布,将床边地板上的水渍擦干,然后又去了墙角边上,将手洗干净,回来时,从床底下拉出被子,铺在床边上,躺了下来。
宫女和西蜀公主几乎同时闭上眼睛时,驿馆的院落里传来嘈杂的声音。
你去把帆布围上。
喏。
吱呀
马车别挡道儿,去那边更好一些。
喏。
几个西蜀的侍卫正在驿馆院落里,规整着马车,散盖马车上的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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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远处传来的声音了吗?毒娘子解下背上的死婴儿,就抱在怀里,边看着死婴儿边说道。
在篝火的晃耀中,这死婴儿的面色依然焦黑,但是却不知道毒娘子到底秘练了什么药物,竟然能使得一具死了许多年的死婴儿尸体不腐烂。
死婴儿是死的,但是面孔上却依然清晰可辨,面部上虽黑,但是没有溃烂,可以看出肌肤上依然有弹性。
毒娘子凝视着死婴儿的这一张小黑脸,眉毛和嘴角都轻微地耸动着,展露出欣喜的面容。
这一幕让人看了,多多少少有些怀疑,不知道毒娘子经历的人,大多数会以为,毒娘子与他夫君一定感情笃厚。
但是毒娘子却知道生下这孩儿本非是自己所愿。
篝火四周的人,只有老疯子没有动容,而吴二全,三全,赛石迁都有些动容,一个貌美少妇抱着个死婴儿看来看去,还展露出微笑,这多多少少都有些惊悚。
毒娘子的面颊是白的,死婴儿的面颊是黑的,在篝火的映衬中黑和白在不断地变换成了红彤彤的颜色。
老疯子喝了一口酒,就嘻嘻哈哈地纵身一跃,跳到了树上,人就在一树杈上躺下来,一边往口中倒酒,一边瞅着树下毒娘子怀中的死婴儿嘿嘿乐。
赛石迁看到毒娘子搂抱着死婴儿,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感伤,眼神也随之一黯,心中就这样腹诽着:自己母亲生自己时,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将自己搂抱在怀中看个没完。
想到母亲,那种忧郁的气息,像是蔓延在赛石迁脑海中的毒药,使这个刚强的汉子,眼中闪烁着泪花,为了暂时自己脆弱的一面,也为了不让他别人打扰自己,赛石迁低下头,只看着自己手中那根牛骨头棒儿上黏连少许牛肉,假意啃起牛肉来。
吴二全凄苦地看着毒娘子说道:听到了。吴三全不敢看毒娘子,他心里好难受,觉得毒娘子可怜。
毒娘子在自己的臂弯里摇晃着死婴儿,口中不断地说:哦哦好好睡,娘一定将你复活。然后才缓慢地抬起头,目视着吴二全说道:咱们去帮助主人吗?
吴二全说:主公临行前说过小蟊贼而已,我想他完全可以应付局面。
毒娘子没说什么,只是又低下头哄那死婴儿。
陈禹身子依靠在大石上,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然后解下腰间的铁葫芦,将铁葫芦中的弹药倒入到枪管中,然后用冲压杆压实,回身就端着枪,从大石右侧探出。
几个青衫大汉举着刀凶神恶煞一般地跑着,跑在最前面的那个大汉叫叫嚷嚷的,妈的,暗算了我家公主就还不跑,今天老子就将你剁成了肉泥。
这个大汉身形彪悍,手腕足足有碗口那么粗,举手投足间像是有使不尽的力道,一脸的凶相令人不寒而栗。
陈禹扣动扳机,燧石枪枪管中砰地一声响,火焰推动着弹丸飞射了出去,就在漆黑的夜空中滑出一条火舌,就飞射在大汉的胸口上,大汉的身子突然停滞住,然后面色凝滞,整个人就噗通一声栽倒在地面上。
几个大汉见此皆都趴倒在地面上。
陈禹回身又依靠在大石后只喘了一口粗气,然后就从怀中掏出燧石枪手枪放在地面上,然后就拿着铁葫芦倒了些弹丸,再用冲压杆压实。
将燧石枪长枪依靠在大石上,陈禹没有回头,而是耸动着耳朵仔细聆听动静。
依照陈禹目前的修为,若是静下心来,聆听方圆百里的动静也是可以的,更何况大石前的几人只在百米之内。
前方没有动静,几个大汉都趴在地面上不动,借助着月光能看到灰蒙蒙的尘埃从地面上升腾而起。
片刻后几个大汉互相对视一眼,一个胡须稀疏,柔软的汉子点了点头,这几个汉子这才从地面上悄悄地站起。
陈禹耳朵耸动了一下,耳朵里传入细微的石头子摩擦的声音,他猛地将燧石枪长枪拿在手里,然后端着燧石枪长枪,从大石的侧方探出头去。
几个大汉散来,纵身前行,手中的钢刀在月光的晃耀中闪闪发光。
三点成一线,陈禹瞄准了跑在最前面的汉子,扣动扳机,砰地一声响,弹丸和火龙一同从枪管中喷射出去。
跑得飞快的汉子噗通一声就栽倒在地面上。
这时只剩下四个汉子都急了,在快速奔跑时,叫叫嚷嚷着:
妈的,那贼娘匹的,有暗器。
一次只能发一颗,然后等个十多息才发一次。
跑过去,就算能杀咱们一人,咱们剩下的三人也足以杀了他。
冲啊!
陈禹回手,就从大石头后的地面上拿起燧石枪手枪,然后身子依靠在大石上,探出手枪,扣动了扳机,砰地一声,燧石手枪中喷射出一条火龙出来。
一个大汉噗通一声就栽倒在地面上,人在地面上抽搐几下,就没了气息。
妈的,杀了他。
别让他跑了。
杀了他。
三个汉子丝毫没有减慢奔跑的速度,手举着钢刀飞也似地向大石跑来。陈禹将燧石枪长枪背在后背上,燧石枪手枪揣入怀中,然后从背上抽出两根铁棍,只在手中掂量了一下,纵身就跃到大石上。
这时这几个大汉,才借助着月光看清楚,一直在偷袭他们的竟然是一个不大的孩子。
三个大汉纷纷吼叫:妈的,是个崽子。
今天就杀了他,就提公子报仇。
依咱们三人的力量,轻松可以杀了他。
叫叫嚷嚷间,这三个汉子已跑到大石近前,各自展手段向陈禹杀来,或手持钢刀直接劈砍陈禹的双脚,或纵身跃起从侧面挥刀劈砍而来
陈禹一个鹞子翻身,整个人就从大石上前翻而去,却也不知道他在空中使了什么力道,只在空中翻转之时,身子竟然突然回旋,同时一双铁棍探出,直砸在挥刀劈脚的大汉背脊上。
但听得噗嗤一声,这劈脚大汉就啊地一声惨叫,然后张开口就喷射出一口鲜血出来,此后整个人连一句话也没说出,直挺挺地倒在大石上。
妈的,杀了胡老三。
哥~
杀了这小子。
两个大汉扑空,然后转身就又向陈禹扑来。
陈禹刚一落地,两把寒光闪闪的钢刀,就如同两条白练,向他劈砍而来。借助着刀身的闪耀的芒影,陈禹分明看到这两把钢刀劈来的方向甚为的歹毒,一刀直取他的脖颈,一刀直取他的胸膛,若是被任何一刀劈着,那么下场可想而知,陈禹必然当场死于非命。
既已到了千钧一发之际,陈禹半点也不敢耽搁,若是耽搁,必然死于非命,陈禹手臂一挥,他手中的两根铁棍浑然就挥了出去,两抹黑糊糊的黑影,只是一闪,就听得当地一声。
铁棍分从两个方向撞了出去,直磕在钢刀之上,那当地一声响过后紧接着就是钢刀刀身震动时响的声音。
这时两个汉子才感觉到抖动钢刀上两根铁棍传递出来的无穷无尽的力量。
两个汉子不由得心神一滞,自己面前的这个小子,看上去年纪轻轻的,但是竟然有如此雄厚的功力和劲道。
两根铁棍只是碰触到钢刀,这钢刀上传递出来的力道,足以使得他们手臂发麻。
妈的,胡老三,这小子厉害,闪了。话毕,陈禹身侧的汉子就虚晃了一招,钢刀挥到陈禹头顶上,半途就收了回去,这汉子转身就纵了出去。
另一个汉子诶呀了一声,然后不情愿地也跟随着先前跑了的汉子跑了。
陈禹见此突然趴在地上,两根铁棍像是两条狼腿在地面上不断地刨着。而从陈禹四肢溢出的真气,就像是蓝幽幽的光影,不断地在闪耀着。
陈禹后腿一弯,然后突然蹬直了,整个人就从地面上纵了出去。
可是此时纵跃似乎为时已经晚矣,这两个汉子,已跑出了数十米开外。
然而这陈禹身子只是在空中晃了一下,整个人就已纵出了数十米了,就当他身子即将要脱下之际,他突然将两根铁棍挥舞起来,两个棍影一闪,砰砰地就打在两个大汉的背脊上。
这两个汉子竟然连吭一声都没有就栽倒在地上。
这时陈禹的身子才徐徐落到地面上,然而前方却传来嘤嘤哭泣的声音,陈禹举目看去,前方一个模糊的人影中似是被欺凌的女子,正跪趴在两具尸体前。
他身子一纵,就到了女子身前,借助着月光,这时才将女子看清楚。
这女子大约有二八年纪,一张白皙的小脸上,粉黛如画,模样甚为的好看,只是让人看了一眼,就难以忘怀。不由得让陈禹心神为之一荡。
这女子竟然不理睬陈禹,只是瞅着地面上已经僵直的两具尸体继续哭着说道:爹,娘,是孩儿对不起你们,不但害你们要随女儿颠簸,也害了你们性命,让你们先一步孩儿走了,也没等到孩儿为你们养老送终的时候。
女子哭得凄惨,不由得让陈禹眼中泪花闪闪,可他又不知应该怎么劝慰这女子,只是傻愣愣地在一旁站着。
这女子似乎哭了许久,眼泡却已然肿了,声音沙哑似乎又说不出话来,只是在沙哑着说完一段话后不断地抽噎着。
陈禹神色一黯,然后柔声说道:今日这是为何?
这时这女子才缓缓抬起头来看着陈禹,跪爬到陈禹近前,然后凄楚地说道:大恩不言谢,小女子木晚晚这厢有礼了。说着便双手抚地,头颅盈盈虚拜于地。
陈禹两世为人,却也没做过太多好事,前一世世风日下,就是帮助老婆婆,也要反遭老婆婆的讹诈的。所以无论老的少的,他都敬而远之。
今世竟做了这样的好事,不由得不让他开心,这女子彬彬有礼,却是受过教育的人。
陈禹喜上眉梢,赶紧将这女子抚起,然后说道:莫不要如此,我本江湖侠客,既见了你危难,岂有不救之礼?
木晚晚竟不说半句,只是又嘤嘤哭泣起来。
陈禹好言劝慰说道:如今死者为大,姑娘莫要哭坏了身子,这样岂能又让死者安息?
木晚晚默默地点了点头。
毒娘子将死婴儿背在背脊上说道:前方怎么没有动静了?
可能那几个小蟊贼被主人处理了,吴二全咽下一口牛肉,然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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