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田仇手下的士兵似乎已泯灭了人性,他们一次次地将老人的头颅按到水中,又一次次地抓着老人的头颅,将老人头颅从水中抓了起来。
就在反反复复的折磨中,老人被弄醒了。
花白胡须的老人挣扎跪倒在船板上,消瘦的身形,就像是一堆干枯的材禾。
军爷,我不要工钱了,还不行吗?我家里有老有小,军爷就饶过小老儿吧!今日的事儿,全当小老儿没看到,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去的。
老人边说着,边连连地磕头,然后却不知自己额头上已被磕出血来了。
一个方脸,络腮胡子的士兵冲着几个士兵使了一个眼色,几个士兵纷纷抽出刀来架在老人的脖子上。然后这个络腮胡子的士兵走到船舱门帘前。
爷,如何处理那老小子?络腮胡子的士兵说道。
船舱里田仇哂笑几声,似乎要说什么,但是船舱里却传出嘤嘤哭泣的声音。
啪地一声响后田仇的声音从船舱里再次传出,你们两骚娘们就在这里等着老子,别穿衣服,不然我回来时定然会要了你们的小命。
船舱中却没有答应,依然是嘤嘤哭泣声。
田仇拉开船舱帘子,衣冠不整地站在船舱门口,面色凝重地看了一眼跪倒在船板上,还苦苦哀求的老人说道:你是傻子吗?这点事儿还要我吩咐,去,将这水寨中的民工尸体都扔到河里,然后逗这老儿玩玩。
络腮胡子的士兵面色一沉,然后叫嚷着道:出来几个兄弟,爷说了,让咱们将船舱上的尸体处理一下。
水寨中的巡逻的士兵走到了这里,然后陆陆续续地搬运尸体,扔到河里。
一具具的尸体随着湍急的河水向着下游流去,而河水中早就被染成了红色。
这时田仇走到花白胡须老人的身前蹲下来,玩味地看着这年近古稀老人苍老的面容说道:老头儿,你老心不老,可抢了这许多姑娘做甚?
闻听此言,这小老儿当时就愣住了,他什么时候抢人家姑娘了,这本是无稽之谈,但是他又马上反应过来了,官爷,小老儿错了,小老儿不应该要工钱,更不应该与官爷理论。说着他就连连地摆动着双手。
田仇狡黠地奸笑几声,然后又说道:我也不不妨告诉你,今日你不死也得死,你死了就成了那强抢民女的江洋大盗,而我的兄弟既享受了女人,又享受了你等扎好的水寨。
哈哈田仇身边的士兵皆都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然而田仇却接着说道:还有一个好处,你的人头拿到京都可值银子呢?
花白胡须的老人嗔目欲裂,嘶吼道:你这狗贼来时说的好好的,说给官家做事,半分铜钱都是不会差的,这会子,你却要杀人灭口的吗?我就是做
田仇心里发狠,却没容得花白胡须老人再说下去,从身边的一位士兵手中夺了钢刀,挥刀就劈在花白胡须老人的头颅上,这老人身子一歪,然后就直挺挺地向着船板上倒下去。
田仇将刀扔在地上,然后转身往船舱走时说道: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割下这小老儿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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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相比较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来说似乎是两种不同的意境,但是就石头城的百姓来说新鲜感一旦过去了一切就像是往常一样恢复了平淡。
来时这石头城南城门的道路上,人流耸动,但是回去时,却是另番景象,那人群散去了,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恢复到了往日的宁静,大街上形形色色的人似乎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那样在街道上游逛,再也没人在意这个石头城的新主人。
街道上有几个顽童在互相追逐打闹着,与城外冰冰冷冷的杀气,形成了极大的反差,而陈禹,施泉,赛石迁,以及两个衙役则快步走在这条街道上。
这里没有冰冰冷冷的长街,凛冽的寒风,只有那温柔得有些不像话的阳光,和煦地照耀在街道上。
几个人的身影映显在石头子铺就的道路上显得狭长,而沉默的氛围,像是在空气中撒了把盐,那咸中又带着苦涩的滋味,泛涌在每一个人心头。
石头城像是饱受沧桑感的老人,即便俯瞰,给人的印象也暮气沉沉的,城内的房屋都是由不规则的石头垒砌而成,那鳞次栉比的城中房屋,虽然在感官上给人以极大的错落感,但是房屋顶上却极大的反差。
毛草屋顶和青灰色的瓦片像是交相辉映在一起的一副画卷,黄的和青色的两种不同的颜色,似乎交织在一起,但是又似乎有泾渭分明的边界,像极了那乡野间条块分明的稻田。
纵使有这样的错觉,但是绝对却闻不到花草的芬芳,也看不到那稻田花海中飞舞的蝴蝶,更没有成群结队的蜜蜂。
这样或多或少,总会给身在远方的人以凄凉感,就像是那首歌唱过的,流浪的人儿在外想念你,亲爱的妈妈,陈禹落寞的身影,就和这歌词中唱的一样,他身在这里,却在想念着自己前一世的母亲,仿佛这一刻,他母亲在锅台边上拿着勺子炒菜的身影,就在他眼前晃悠着。
可是他脑海中浮现的画面很快就被打断,一个从小巷子里跑出来的孩子像是一只无头苍蝇般撞到了陈禹的怀中。
不经意间,陈禹被突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低着头怔怔地看着自己怀中的孩子。
然而这个看上去家境不算太富裕的孩子,竟然像是有万般的委屈一般做在了地面上,一双胖乎乎的小手掩在眼前呜呜地哭泣了起来。
陈禹,赛石迁,施泉,以及两个衙役表情都有些为难,这几个大男人却不知道怎样应该让这孩子不哭。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你,就在互相看时,小巷子里跑出一位披头散发的青年妇女,就像是老鹰抓住了小鸡似地将这个坐在地面上撒泼打滚似的孩子从地面上拎起。
这个青年妇人谄媚地冲着陈禹点头哈腰地嘿嘿笑后,然后拎着这个孩子向小巷子里走时抡着巴掌就拍了这个孩子屁股几下,然后就嚷嚷着道:老娘才要洗头。你这屁孩子就跑了,老娘还得出来追你,老娘生你有什么用,你这般不通事理,恐怕将来老娘也指望不上你什么了。
中年妇女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湮灭在时间的洪流中。
人生似乎到处都有相遇,一种相遇可能是一段开始,也许是另一种孽缘的消亡但是无论那一种遇见,终归会在短暂的纠结,或者快乐中结束。
太阳还会照常升起,月亮夜晚通常会出来,这种近乎忽视别人快乐和悲哀的冷漠,一天天的都在上演。
就像是马列主义曾演示过的,客观存在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陈禹,赛石迁,施泉,以及两个衙役回到衙属后,就各自回到屋中。
刚才那一点点的小插曲,似乎并没有影响到陈禹的心情,他拿着燧石枪填装弹药,脑海中却浮现着一个时辰前,尝试着击发弹丸的那一幕。
他看得清清楚楚,弹丸的射程大约有八十米左右,而精准度差不多只有五十米,而一个训练有素的长弓手射出的羽箭差不多有二百米左右。
石头城有一点很好,就是在山峰之上,并不利于长弓手仰射,却很利于燧石枪击发,这样就方便他晚上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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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时分,阴素冷悠悠地醒转过来,当他看清楚牢房棚顶上的房梁时,他就已感觉到下体传来的剧痛。
他要呼喊,可话语一出喉咙,还没到口腔,就是呜呜咽咽的声音,那有股臭脚丫味儿的破抹布还塞在他嘴中。
活了这么大岁数,阴素冷头一次知道什么叫绝望,而这个让人绝望的人,还不是别人,是曾经让他朝思暮想的恋人,他眼角中到底还是流淌出两行清泪。
在牢房的尽头,一个脚步声传来,脚步声很轻柔,像是女人脚步声。
很快,一个婢女打扮的,拎着个食盒的丫头从牢房火把光影的尽头走来,进入到牢房中。
阴公公,太后吩咐奴婢来给你送饭来了。
阴素冷木讷地看着房梁,房梁上布满灰尘的蜘蛛网上,一只个头很大的蜘蛛在缓慢地爬行着。
婢女将食盒放在木床上,然后从食盒中拿出酒菜,这之后她拿着筷子夹了一块酱色的五花肉放到阴素冷的嘴边,然后将塞在阴素冷口中的破抹布拿出。
火把的火影和婢女的身影交错在一起,筷子的阴影就映显在阴素冷的脸上,阴素冷木讷地眼神却毫不偏移。
阴公公吃些吧!婢女说。
阴素冷冷漠地摇了摇头,然后近乎哀鸣地说道:太后萧暖为什么如此待我?
这就等同于说,太后为什么命人割下他的小牛牛,那可是很珍贵的呢?一旦被割掉,那他还能算是一个完整的男人,他的人生不完了吗?
婢女说:太后让我传话给公公,就说公公以后好好待皇帝,以前的事儿万事皆休,若是公公还要胡为,太后也说了,下次就不是净身的事儿了。
阴素冷的心情变得复杂,一个是他的女人,一个是他的孩子,他武功再高,却也无从下手,杀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吗?他万万做不到这一点。
下定决心后阴素冷咬了咬牙齿,然后张开嘴将筷子上的肉吞咽到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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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禹站立在临河的城门楼上俯瞰城下。
漆黑的夜晚里,水寨通明的火把摇曳的火光,从远处看很像是烛光。
一条条火龙从水寨里出来,然后像是簇拥到一起的花簇在悬崖下。
施泉似乎经历过太多的战火,也经历了太多的变故,对这一切有些麻木,他只是淡淡地看着悬崖上的南夏军队说:将军,我们要投掷滚木礌石吗?
前一世陈禹看过的电视剧到是不少,投掷滚木礌石现在似乎有点早儿。
等等,等到他们攀爬到城头来再说。
陈禹扭头看着施泉的侧面,然后说道:南城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施泉淡淡地说道:南城山下的南夏军队并没有出动,龟缩在营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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