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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从徐庄到马庄的路上,两匹快马正在飞奔。
马上的两名骑手各自策马,彼此之间**一句话。突然。前方的骑手一勒嘶缰止住了马。茫茫夜色使得后面的骑手看不清路,险而又险的才也勒住了马,奇怪的问了一句。
“团座?您怎么不走了?”
马上的陈继广圈着马和洪玄冰面对面,漆黑的夜晚让他们彼此看不清表情。
“玄冰,你现在还跟我一条心吗?”
处在黑暗之中,洪玄冰的脸色快速的变化着,他知道今天的事他让陈继广不喜了。
“团座,卑职当然是跟您一心,您何出此言。”
“和我一条心?微闭,我看你现在是和那徐途远一条心。”
在陈继广的心里其实未尝不想和徐途远这样的人攀攀交情应酬一番,可是今天的事让陈继广有了一种被算计的感觉。
“团座,我今天都是在为您考虑。和徐途远合作,您显得太着急了。您越是着急他就越是拿捏你。
徐途远是给**人做事的,他拿捏你也不过就是想让您承他的情,在这当中好多拿些好处。可有**人在后面催着他,所以徐途远根本不敢耽误**人的事。
团座您想一想,今时今日,只要**人想干的事就**干不成的。徐途远一定会促成跟您的合作,您根本就不必表现的太急躁。”
正所谓是人嘴两扇皮,反正都使得。在洪玄冰的巧舌如簧下,陈继广也渐渐的被他所说服。
“好,我就相信你这一次,但是你回头告诉徐途远,下次要是再谈事的时候,让他的的人来马庄谈,从明天开始我只在军营之中哪都不去。”
陈继广说完之后驳马朝着前方扬鞭而去,洪玄冰暗道了一声好险,现在他算是看明白了陈继广,自己这位团长如果不是被酒色财气给消磨了不少意志,当真是一件干大事的人。
古今干大事的人大体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脸黑心硬,如果今天自己不能给出一个还算是过关的答案的话,不说当场死在这里,最起码往后是得彻底的失去了他的信任。
......
获鹿县司令部,藤野看着徐途远交上来的文件,满意的点着头。
在这上边,详细的记载了暂编第三团的兵力部署、武器装备等重要信息,这些都是之前洪玄冰在和徐途远谈判的时候交给他的,现在全都被呈到了藤野的面前。
“徐桑,这件事你办的很好。陈继广能把这些东西交给我们,就说明了他确有着和皇军合作的诚意。既然他有诚意,那我们的计划也该抓紧进行了,杜宗祥不是一个可以轻视的对手,如果让他察觉到陈继广的问题,那我们就会陷入被动。”
藤野认真的说到,杜宗祥那可是一支相当有战斗力的混成*。虽说陈继广的倒戈就相当于是让出了简庄的门户,可藤野仍然保持着谨慎。
事实上在徐州会战结束之后,日军已经还是正视**的军人了,事实证明**的军队如果激发出血性的话,在战斗意志上是不次于**的,更何况晋绥军和日军的武器差距也**那么大。
藤野可**信心凭着他在获鹿的两千人就能吃掉对方一个*,他是打算向山县勇男汇报,请山县勇男在保定方向给予一定的支持。他相信山县勇男一定会喜欢他的这个计划。
......
“果然是这样!陈继广要当**!”
在拿到情报的第一时间,岳斯良顿时悚然一惊。如果说之前让森五郎的特战小队闯进紫云山还可以解释为是陈继广的疏忽,或者说是消极的不抗日,可是现在已经确切的拿到了陈继广和**同流合污的证据,岳斯良知道他必须要做好准备了。
“如果我分析的不错,很快就又要有仗打了。”
岳斯良笃定的说到,团部中的所有同志都转头看向岳斯良。事实上在整个上半*,和敌人的小规模战斗就一直**停过,只是战斗的规模最多也**超过一百人,现在岳斯良突然说“打仗”,那就说明规模绝对不会小。
从38*的春天开始,鬼子在井陉的活动就安静的多,更多的把精力投入到笼络**上面,这是因为日军在南方接连有大动作,先是在徐州发生了一场会战,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台儿庄战役。
徐州会战之后,日军又接着南下,把更大的精力都投入到和中央军的战斗之中,所以从一定程度上也要保证华北地区的稳定。
在这种情况下,日军、晋绥军和***三方都很少会发动大规模的战斗。日军自不必说,在次一级战场不会投入太多,晋绥军则是在太原会战之后仍然**恢复元气,同时被动防守的战略也使得晋绥军少有大战,而***的力量则还是太过薄弱。
可就是在这样的各方态势下,岳斯良仍然不怀疑日军会悍然发动力量攻打杜宗祥。
毕竟杜宗祥所在的位置太过于关键,因为杜宗祥驻扎的简庄距离矿区太近了,有杜宗祥的那一个*,日军无论是窃取井陉的资源,还是用铁路运**物资,都显得束手束脚。所以日军确有强烈的除掉杜宗祥的倾向。
“团长,咱们该怎么办?要是陈继广真投了敌,那姓杜的可就危险了。”
黄克北将茶杯放到一边问到,一时间他的心情不禁有些亢奋,因为他很清楚,如果鬼子对杜宗祥下手的话,团长是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当务之急应该是先向*长汇报这件事,如果可以的话通过上级想杜宗祥示警,我们这边还不宜轻举妄动。
杜宗祥这个人傲气太足,见他第一面我就知道这个人肯定是不好打交道。如果从咱们这边向他示警的话,他信不信是一码事,还容易起反作用。”
听着岳斯良这么说,大伙都一致的点头。
......
事关重大,岳斯良这边不敢耽误时间,很快有关混成三*的问题就被汇报到344*处。
此时,元清*长因为负伤回到后方修养,344*目前由杨敬堂担任代理*长,这位杨*长也是一位老革命,早在28*就参加了工农革命军,有着彪悍的战斗作风和坚定的革命信仰。
“政委,你看这是岳斯良送来的情报,他在井陉那边倒是经营的好生热闹,只是这件事咱们应该怎么管好?”
时瑄政委的*龄比精堂*长足足大了九岁,各方面的经验也都丰富的多,所以*长很乐意请教政委,并听取时瑄政委的意见。
“这个杜宗祥我有所耳闻,是晋绥军的一员悍将,他的事情不太好管。而且过一段时间我们的队伍还要南下了,到时候对于井陉的事情也是鞭长莫及。”
听着时瑄政委这么说,敬堂*长认同的点了点头。
“不错,可惜,咱们这次南下不能一同带上岳斯良,不然以他的能力,在哪里都是一块好料。”
敬堂*长称赞岳斯良引得时瑄政委不禁露出微笑,要是论起*齿,敬堂*长和岳斯良的*纪都差不多,而且在**时期有同属第一军,两人的作战风格迥异,但都是战功卓著,只是一直以来两人相互并不熟悉。
虽然当初几乎**见过几面,但彼此之间却也是神交久矣,这次接任元清*长的工作,敬堂*长本来还想着有机会多交流战斗经验,却**想到很快就接到了南下作战的命令,而岳斯良因为在井陉和129师的兄弟部队有着一定的配合,却不能跟随*部南下。
“岳斯良在井陉的工作正到了关键阶段,现在调走他对于冀中南是一种损失,一个人不能赶上所有的热闹,我想岳斯良也会理解的。
至于眼前混成三*的事,我认为敌人既然已经收买了杜宗祥的一名团长,那肯定就是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
我们现在是肯定管不到,我认为可以做两手准备。一方面将这件事情向首长汇报,通过首长向晋绥军示警;另一方面也给岳斯良一定的自主性,可以试着让他放手处理,他脑子向来灵活,我猜他现在可能就已经想好对策了。”
......
杜宗祥手下将要叛变的消息就这样摆在了首长的桌上,对于这件事首长表现的很重视。对于晋绥军来说,杜宗祥是一只很宝贵的力量,是少有的在华北地区作战的队伍,要是混成三*覆灭,恐怕会对晋绥军的抗战积极性造成一定的打击,这是所有抗战力量的损失,首长当然不会忽视。
消息就这样被送到了晋绥军当中,当宿秉心得知了这件事之后,顿时有些坐卧不安,当即连夜给杜宗祥打电报。
得知了这件事的杜宗祥当时也是一惊,而心惊的同时杜宗祥就是一阵心凉。枉他还以为最近一段时间陈继广是要痛改前非,他还为此给了陈继广一个机会,慷慨了给他拨过去物资,然而让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陈继广那么起劲儿练兵竟然不是为了打鬼子,而是为了打他杜宗祥!
想到了这些,杜宗祥只觉得心口发闷,险些喷出一口血来,即便是**吐血,也是眼前一黑就栽倒在地上。
*部之中的其他军官看到杜宗祥这般,急忙是一番撅砸捶叫,拍前心打后背的好不容易给杜宗祥唤的醒转过来。
“*座,您怎么样?”
李怀珍焦急的问到,杜宗祥木然的看了一圈之后,突然伸出了两根手指,朝着自己的双眼就插了过去!
“*座!*座!您这是干嘛?!”
周围的军官急忙阻拦,杜宗祥用的力气实在太大,以至于两三个军官险些都没拽住他的手。
“杜宗祥!杜宗祥!你怎么不瞎了双眼!”
杜宗祥狠狠的骂着自己,眼中不禁流下了泪水。
“都是我识人不明!竟然养出了一条中山狼!”
听着杜宗祥悲痛的骂着,李怀珍羞愧的跪在地上。
“*座,都是我胡乱建言,才使得如今养虎为患,您枪毙了我。”
杜宗祥无力的摇了摇头。
“这不怪你,都是陈继广自己甘心下流,错都在我不能决断!”
说着话,杜宗祥振作起了精神,站起身来到桌前重新拿起了宿秉心发给他的电报,信纸的一角被他攥的破碎,艰难的做下了一个决定。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给陈继广发电报,命令他回*部!如果他要是不来,那就集结队伍,进攻马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