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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正书早做好计划了,他喜欢做事有条有理。手机端 m.</p>
诚然,世的事是计划不如变化快,可做了计划和没做计划,那是天差地别的。</p>
这些船家喜滋滋地走了,倒是让张家的家仆大跌眼镜。</p>
“嗐,俺还以为他们是什么人哩,原来只是一群打渔的!”</p>
“嘘,噤声!你说得那么大声,怕是忘了那秀才之事!”说话的家仆,尤有余悸地看了看周围,“呐,俺又救了你一命,不然被小官人知晓了,有得你受的。今日的活,都是你的了。地你帮俺扫了啊;还有薪柴,都帮俺砍了啊;洗衣叠被这些事,都是你的了……”</p>
“那你去作甚?”</p>
“自然是去睡觉啊,还有甚么事好做?”</p>
……</p>
那秀才的事,在京华报社里是个禁忌。因为一个贫民前来报社讨吃的,被那秀才见了呵斥不退,甚至还动手推搡。本来这也没什么,起码在宋人眼是没什么的,毕竟这是景明坊啊,不是乞丐能来的地方。那秀才也是为了报社的颜面,才出手赶人的。</p>
可惜,被张正书看见了。张正书这人有不少缺点,如怕死,如喜欢偷懒,如容易犯倔不鸟权贵……但他心地是不错的,看不得别人受苦。冷眼旁观了一下,他才出面处理了这件事。首先,自然是义正辞严地呵斥了那秀才不懂礼义廉耻,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然后,是辞退了。最后,还明申了一点,《京华报》的办报初衷,不是为了权贵服务的,是为了给底层百姓撑起一片天的!</p>
有了这个基调,原先所有眼高于顶的秀才们,都开始收敛了,能不去触霉头不去触霉头。看似那一笔违约金很多,高达几十贯钱。可在报社干个几年,几十贯钱都是小事了。再者,那个被张正书清退的秀才虽然找到了另一份工作,可那家报纸却办得半死不活的,眼瞅着要倒闭了。倒闭之后,谁还敢请他呢?</p>
同样的道理,这些还在报社的秀才们不敢轻易离开了,他们知道自己的斤两。别看报纸是他们编撰的,可大体方向都是张小官人把控的。他们学了这么久,却还是没抓得住精髓。哪怕再狂妄自大的人,也不敢说完全吃透了报纸是怎么运营的。要是这么好模仿,市面怎么不见其他报纸办得风生水起?</p>
再一个,能写章的秀才多了去。这不,刚刚走了一个,后脚又招了一个秀才,而且还更加年轻,更加富有活力。宋朝缺什么都不会缺读书人的,因为“书自有颜如玉,书自有黄金屋”啊!报社的工作又清闲,工钱又高,很多穷困潦倒的秀才都趋之若鹜。你不想干了正好,别人眼巴巴等着位呢!</p>
这两个家仆不知道的是,张正书在边听着呢。</p>
“看来宰相门前二品官说得一点没错,报社的家仆,都赶得七品官了……”</p>
张正书叹了口气,知道这事急也没用,不然的话不会有那么多古代纨绔子弟带着狗腿子欺行霸市的传闻了。人得意忘形,有了点权势飘然不知道自己的斤两,这都是人性,杜绝不了的。这些个家仆、雇佣的秀才,哪怕是工匠也会,内心是怎么想的张正书不管,真的付诸行动了,那另当别论了。</p>
持强凌弱,欺凌的还是自己的同胞,这是最无能的表现!</p>
张正书这种人人平等的思想,是他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冲突,也是穿越者和“土著”之间的矛盾。要是别人也罢了,土著的生死关张正书什么事?但张正书的良知却告诉他,不能坐视不理。</p>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居然是号称想造大同社会的儒士做出来的事,实在是够讽刺了。</p>
道德章做得再多,也无法掩盖人士大夫的高高在,永远不会做什么“亲民”的事。这也是张正书看不惯儒家的原因,能真正脚踏实地做事的,实在是太少了。大多数人士大夫,都是俯瞰众生的。试问,这样的阶级,会真心为百姓着想?想想都不可能,他们只会为自己的利益着想!良心发现了,才顺带给点甜头出来,安抚一下百姓。即便是这样,百姓也感恩戴德了。</p>
讽刺,实在太讽刺了。</p>
虽然张正书现在也是“达官贵人”了,但他的灵魂却还是停留在前一世的吊丝状态,自然把平民看成是“自己人”了。可以说,现在张正书才是“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代言人。整个大宋,都找不到像他这样的傻子了。</p>
“伢子,小官人雇用了你,你可得卖力干活啊!”</p>
周碇叹了口气说道,“你父早亡,你娘亲又卧病在床,还有弟妹二人。这些年来,苦了你担起一头家了……”</p>
瞧着年仅十五岁的周篷,却长得像十八九岁模样的小伙子,周碇也有点不忍。</p>
“俺还得多谢堂哥对俺们一家的帮补哩!”</p>
周篷露齿一笑,摸了摸怀的沉甸甸的铜钱。一共是三贯钱,足有十几斤。“不消说,俺肯定会努力做工的,不然都对不起小官人……”</p>
周碇点了点头,说道:“小官人是好人啊,俺们回去后,得给小官人立一个长生牌位,请神保佑小官人长命百岁……”</p>
众人深以为然,都道:“正该如此!”</p>
这些船家,互相帮助已经成了常态了。若是他们都不团结,要被人欺负狠了。随便几个闲汉游手过来,能把他们弄得毫无还手之力。要是惹纨绔子弟,那恐怕只能远走高飞了。唯有抱团,这些船家才能生存下来。张正书虽然不太清楚他们的生存状况,但张正书却知道,在千里之外的海,有不少疍家人,也是迫于生存压力而抱团的。抱团生存,大概是人类最本能的行为了。</p>
“郎君,你这么信得过他们?”</p>
曾瑾菡从书房里出来,细声细气地问道。</p>
张正书笑了:“为何不信他们?”</p>
“要是他们卷款潜逃了呢?”曾瑾菡也是担忧,二十一个人啊,足足拿走了七十贯钱,即便是在汴梁城,都是一笔巨款了。</conte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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