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泌把那把木刀劈断后,裴旻也没让人给他真刀。怕他长的短胳膊短腿的,再把自己削了就麻烦了。
裴旻真想看的是李嗣业。李嗣业手持陌刀往那里一站,顿时就显得很有杀气。
李嗣业拉开步伐,一刀刀劈出去,空气便被他的刀锋撕开,发出呼呼的声音。
“有此徒儿,我心满意足啊!”裴旻扶须叹道。
李泌一仰脸问道:“我呢?我给你丢脸了吗?”
裴旻斜眼看着他,说道:“半个徒儿,自保足矣。”
半个徒儿的说法,来自于李泌整日在书院里以半个先生自居。他整日摇头晃脑的说什么,先生也不是什么都懂,天下事也有先生不会的地方。学习嘛,就是相互之间的事情。
他这话李承休一听见就堵耳朵,老先生听了更是躲得远远的。只有王维和武明娘听了,有点赞许的意思。
裴旻得知此事后,就只把李泌当做半个徒儿。这意思就是,另一半他自家找人学就好,不用事事都问他。
今日这半个徒儿又给他上了一课,给演武场加上了些看上去很奇怪的训练器械。
午饭后,单杠双杠,还有鞍马等物都摆在了演武场上了。
平衡木是最后安装好的,看着独木桥一样的平衡木,裴旻觉得这东西是最有用处的。
单杠书院就有,李嗣业等人常常吊在上面玩耍。所以,大家最感兴趣的还是平衡木。
两边的引桥搭好后,李泌让众人闪开,他要亲自示范给他们看。
李泌退到离平衡木足有数十步远处,朝手掌心里吐了口唾沫,然后搓了搓手。众人都怔怔的看着他,不知他这样做是为何。
李泌开始起跑,然后就是发力狂奔……
小短腿跑不快,虽是步伐密实,可终究速度起不来。所以,上了引桥后,李泌便眼睁睁的掉了下来。
众人哈哈大笑,武明娘跑过去把他拉了起来。
“李嗣业,你给他们跑一次看看。”李泌喊道。
李嗣业已经看出来这平衡木是怎么回事了,就将陌刀拎在手里,像李泌一样退到数十步以外,然后放下陌刀,朝着掌心吐了一口唾沫……
这番操作把李泌看的一愣一愣的,刚想说什么,李嗣业已经持刀在手,如风一般席卷而来……
一路踏起的尘土还在飞扬,李嗣业已经踩到了引桥上。三两步以后,李嗣业已经踏上平衡木,几步便跑了过去……
裴旻打过仗,也遇到过壕沟难越的时候。眼前这平衡木,顿时让他脑洞大开。
他想着,以后再要是遇到沟壑,只要搭上这样一根木头,士卒们便可快速越过去,岂不是让那些自持有沟壑之险的敌军,无险可持吗?
“好,太好了!”裴旻高声喊道。
他这一叫好,围观的士卒也叫起好来。
接下来,那些士卒都学着李嗣业的样子,先是朝着手掌心吐一口唾沫,然后便蹬蹬蹬的朝着平衡木冲去------
李泌看在眼里,想着自己不过是先前在学校参加比赛时落下的毛病,这会竟是传染给这些士卒了,心里便暗自想笑。
裴旻也对平衡木起了兴趣,他站在远处,朝着手掌心吐了一口唾沫------
等他真的跑到只有一扎宽的平衡木上后,才发现要想顺利的跑过去并不容易。最后,他三晃两晃的摇摆了几下,便从上面掉了下来。
众士卒不敢笑他,却也捂着嘴偷偷笑着。两名亲随过去,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后,裴旻转头看着这平衡木喊道:“你等都听着,这------这叫什么来着?”
李泌高声喊道:“平衡木。”
“对,平衡木。这东西好啊,以后遇到过不去的沟壑,只要拿这么一根树木一搭,对面的敌军便来不及防御,你等也就可以继续进击了。所以,你等要勤加练习,练得好的,本将军有赏。”
话音刚落,那些禁军士卒便嗷嗷叫着,朝平衡木另一端跑去。
李泌走到他身边,抬脸看着他说道:“裴将军,这平衡木你还满意吧?”
裴旻看着那些生龙活虎的的士卒,笑着说道:“满意满意,甚是满意。”
“那你可不可以把七星刀------”
不等李泌说完,裴旻便捂着刀把闪到一边去了。
他看着李泌,心说我知道你敛财敛物的本事极高,这就打上我七星刀的主意了吗?
看到他这个样子,李泌便说道:“你怕什么?我又不要你的。”
裴旻道:“你要我也不给啊!”
“小气。我的意思是,能不能把七星刀借我。”
“借你?”
“对,借我。”
“借你------还吗?”
李泌不高兴了,嚷嚷着“你把你徒儿当做什么人了?我是那样爱占便宜的吗?”
裴旻一听就乐了,哈哈笑着把七星刀从腰上解了下来,说道:“只在这里耍耍就好,可不能带到别处去。”
李泌一听就把手缩了回去,说道:“只在这里耍耍,那边有弓箭,还有长矛,难道我非要耍你这把刀吗?”
裴旻皱眉说道:“那你想怎样?”
“嘻嘻,书院赵四说,他阿耶得了一块黑铁,宝贝的不得了。我想,让他照着你这把七星刀的样子,打制一把------”
不等他说完,裴旻就说道:“这七星刀是我师父传给我的,在他之前,还不知已是传了几代,那赵四的阿耶------”
“赵四家也是祖传的打铁手艺,也不知传了多少代了。”
裴旻想了想,还是有些犹豫。
看到他这样子,李泌便说道:“师父,你重女轻男。”
裴旻一愣,问道:“此话怎讲?”
“我阿姊那把剑,是你借与她的。你是不是看她是女的,我是男的,便不肯把刀借我?”
裴旻听了这话只是笑了笑,也不回答。
李泌又说道:“你放心,我会让赵四守在那里,直到他阿耶把刀打制出来。”
裴旻将七星刀挂回腰间,说道:“回城后,你带我去赵四阿耶那里,我要亲自守着,看他是如何打制的。”
李泌咧嘴一笑,说道:“我就知道你不放心这把宝刀。你自家守在那里,我就放心了。”
裴旻无奈的摇了摇头,心说我此时还在军伍之中,这把刀还有用。若是我解甲归田了,送与你也无妨。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就看见演武场门口那处跑进来一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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