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敢看不起我!
哼,等我他日我封侯拜相之时,
功成名就之日,带上侍卫随从,
再回来夸耀一番,
到时候看我不好好羞辱羞辱你个小小书童,
出一口恶气,看更有何话说”刘耀昂头说道。
崔霄说道
“我看还是你比我能吹,那次去幽州公干,
当时,我爹带着我躲在一处破败的民居才逃得性命,
屋外兵荒马乱,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的,丁铃当啷的
,哭喊声,厮杀声,参加声,不绝于耳,
躲了三天两夜,连睡眠休息都不敢,胆战心惊的,
后来外面打斗声停止了好久,才出来查看情形,
还被赵兵给抓住了,
我父子俩被征调做临时民工,给他们打扫战场扛了几天尸体后才被放出来,
差点丢了小命”。
“说的跟真的似的,
镇上每逢赶集时候集头上那个说书老头都没你能瞎扯”刘耀不屑说。
“我崔某人从不瞎扯,
都是以事实为根据,
不但人品诚实可靠,
相貌还很英俊神武,
还是士家大族,我中原崔家,
累代为官,从……”崔霄夸夸其谈继续说道。
“从啥从,士族算个屁,
很有排面吗?
我刘家还是皇族呢,我刘家帝王将相名人辈出,
当过皇帝亲王郡王的全加起来,估计都比镇上的百姓都多,中原群雄并起,
估计还有我刘家大好男儿当皇帝的,有屁用?
我还不是要上山打猎,下河捕鱼的,
辛苦养我那眼睛快盲了的老娘”刘耀插嘴打断崔霄。
“你娘咋回事,又不老,眼睛咋搞都要瞎了”
崔霄把女孩子抱到沟边的平地上。
“我咋知道,我又不是大夫,
可能是常年晚上用毛皮做袍子,油灯昏暗,时间长了搞得吧,
以后不让她做了,打了猎物剥了皮毛,直接去集市卖了”
刘耀想起老娘收起了嬉皮笑脸的姿态。
“中原地区皮毛倒是能卖个好价钱,
上次我跟父亲从幽州逃得性命,还被带到赵军统领,
叫石什么的将军大帐前,中原地区虽然比我辽东一带温暖,
但冬天也是寒冷异常,皮毛很受青睐的,幽州与赵国以前的互市,很是繁华的”崔霄说道。
“跟我讲这个干嘛,
我又不想赚大钱做什么客商富贾的,我要做将军,青史留名的名将!”刘耀说道。
“呵呵,我劝你不要大言夸夸的,
从军打仗可没有戏文里讲的那么豪情万丈,
不像集市上说书人说的那么美好,
自古征战几人回啊,一将功成要万骨枯,
我还是希望天下太平,
大家和和气气的,
耕田狩猎,读书抚琴,岂不乐哉?
说起抚琴,前两天我觅到一曲桃花雪,意境清幽恬适,
宛如高山流水,古意盎然,甚得我心”崔霄说着,神情悠然,仿佛沉迷在桃花雪的悠扬琴声中。
“咦,她好像发烧了”刘耀见那女孩喃喃自语迷迷糊糊的,摸了下她额头。
“光扯淡了,忘了说正事,刚才我刚一说到重点,你就打岔”崔霄说道。
“我打什么岔了?都是你在瞎白活,又是高丽,又是幽州的,
就你去的地方多,显摆!”刘耀说道。
“停,停!再打岔又忘了该说什么了”崔霄急忙说道。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你要说什么,
就赶紧说,你自己磨磨蹭蹭的,还怪上我了”刘耀回道。
“不雅,粗鄙之言!哼,我刚才要说的是,
追杀她的人用的是快刀,而且武艺高强,
她虽然受伤,却并不致命,只受了皮外伤,
伤的也不严重,而她却能够逃脱,
看她脖颈手臂肌肤娇嫩,
十指修长,但食指拇指处皮肤有些硬,
显然也是常习练兵器之人,
而且此女袖口有磷光,她自己却没有中毒,
你猜什么原因”
崔霄卖个关子。
“我哪知道,常用兵器?
难道她也是个武林高手?
但她年纪尚幼,比你我还小的样子,
能有什么能耐?”刘耀说道。
“我就直接说吧,
一她身手了得,
二她会用毒,而且很有可能善用暗器,
三此女肯定来历不凡,
四就是她的对手能追的她走投无路,肯定不比她弱,
最后就是,招惹上这么麻烦的事,万一对方追杀到此地,
发现你救了她,迁怒与你,你不害怕吗?”
崔霄故弄玄虚板着脸,嘴角往下拉,一副教训人的样子。
“我怕啥?打不过跑就是了,
咱们还跑不过一个小女孩子吗?”刘耀没好气的说。
“那倒是,
跑不过就跳到河里去躲一躲,对吧?
反正也不怎么冷了,
掉河里去也冻不死人”崔霄说道。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刘耀说道。
“万一他去你家里等你呢?”崔霄说道。
“你拿我老娘来吓唬我?”刘耀说道,嘴巴还很硬,神态却似有所动。
“你不害怕?
一个手执快刀的冷血杀手,
追杀一个来历不明有不凡身手还会放暗器用毒的神秘少女,
你带着你两眼快盲了看不清东西的老娘,
卷了进去,你害怕不?嘿嘿”
崔霄故意嘿嘿冷笑一声。
“我……”
崔霄好像真把豪情万丈的讲了一晚上豪言壮语的刘耀给吓住了。
“嘘……好像又有声音”崔霄低声道。
“嘘……”刘耀朝着崔霄压低声音说道、
俩人猫着腰慢慢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此时天色已经黑下来了,天气晴朗,星辰密布,不过没有月光,午月底,月要到寅卯交接时刻才会升起。
接着暗淡的星光俩人慢慢向传出声音的地方挪移过去。
“好像是个男人”崔霄低声道。
“的确是个男人”
“还真是个男人”
躺在地下的正是之前追杀母子三人,被其同伴叫做田统领的杀手,
原来追杀母子三人的先锋,田统领与另一人率先追上,
却意外被那妇人暗器击中,不知生死,妇人一子一女分开往东西逃亡,妇人拼死缠住天统领……
“还是个挺英俊的男人”刘耀回道,
地上躺着的白衣男子,
微张着嘴喃喃自语,
约莫二十岁上下,剑眉星目,瘦削的脸颊,
腰间衣带紧缚,脚踏棕色兽皮靴,
自有一番慑人的气度。
只是此刻四仰八叉的躺在小道边上,姿态甚为不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