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苏莳没说话。
她低头抿着嘴,脸色复杂,不想说话也不想过去。
傅默渊皱了皱眉,加重了语气“过来!”
声音里隐有杀伐之意。
苏莳顿时就被吓到了。她没敢再磨蹭,委屈地瘪了瘪嘴,一步步蹭向傅默渊。
“蠢货。”
傅默渊没好气地低骂一声,抬手忽而攥住了她的袖子。
好死不死的,他握着的,恰好便是方才淑妃拿簪子狠扎苏莳的地方!
“唔!”
苏莳瞬间杏眼圆睁。
剧痛瞬间袭来,她发出小兽一般的哀鸣,一时间没了理智,不顾一切想要摆脱傅默渊的手!
奈何傅默渊手劲不小,任由苏莳挣扎得宛若涸辙之鲋,却是始终无法摆脱他的禁锢。
一旁的淑妃,看得背后淌下冷汗。
苏莳为何会有这般反应,她心里是再清楚不过的。若是傅默渊执意想要追究,那她就完了!
“大胆苏答应。”淑妃上前一步,怒斥道,“皇上肯拉着你的手,这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居然还敢挣扎,不要命了吗!”
“爱妃倒也不必这样说。”傅默渊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道,“动辄就说别人不要命,倒像是朕有多暴戾一般。”
“是,臣妾知错了。”
淑妃乖觉,连忙低头认错,顺带还不忘瞪了苏莳一眼。
苏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底忍不住腹诽。
傅默渊的性子岂止是暴戾,他简直是暴戾中的巅峰啊!若非如此,她又怎么会来到这里……
想着想着,苏莳心底更加委屈。
她低下头,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一看苏莳哭泣的模样,淑妃顿时更恼火。
她瞪着苏莳,恨不得当场痛斥她勾引君上,失去了贤良淑德的本分。
此时,傅默渊却是“咦”了一声,低头拉起苏莳的胳膊。
淑妃顿时一个激灵,睁大了眼睛。
苏莳的胳膊上,少说也有十来个用簪子扎出的孔洞。
方才被衣服遮盖着,苏莳还未觉得怎么。如今一看见那些丑陋的痕迹,她顿时惊得睁大了眼睛,几乎呼吸不过来,一阵反胃。
淑妃更是吓得手脚发软,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傅默渊皱了皱眉,沉声道“薛九功,去让人叫个太医来给苏答应诊治。宫中后妃的身子,若是留了疤便不好了。”
“奴才知道了。”薛九功低头,&nbp;去殿门口和小太监说了什么。
那小太监一脸的机灵相。听见薛九功的话,连忙点了点头,往门外跑去。
傅默渊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淑妃“淑妃,这苏答应手上的伤,看着着实是丑得紧呐。”
“这……是啊。”淑妃强颜欢笑,面容都是僵硬的,心虚地道,“怎,怎么会有如此丑陋的伤呢。”
“丑陋?是啊。”傅默渊凉薄轻笑,“这伤口固然丑陋,不过,淑妃……你当真是不知道,苏答应身上为何会有这样丑的伤痕么?嗯?”
吐出最后一个字时,傅默渊尾音上扬。淑妃一听,心底更加慌乱。
事情摆在这里,便是个傻子也能猜出前因后果了。更何况,是那冷冽而无常的君王。
淑妃原本还以为,傅默渊就要惩罚自己,自己已然是在劫难逃。
谁知傅默渊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半晌。看着看着,忽然便笑了起来“呵……”
傅默渊的笑声很好听。
只是这声音在淑妃听来,不啻是一道惊雷。
即使是一旁站着的苏莳,也忍不住默默抬手,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
“皇,皇上。”淑妃讷讷地看着傅默渊,“臣妾,臣妾只是……”
“爱妃先不急开口。”傅默渊笑吟吟地压了压手,“朕自然不是在怀疑,爱妃伤了苏答应。毕竟爱妃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对苏答应出手呢。是不是?”
淑妃未曾想到,傅默渊居然会如此说。
她一时间惊怔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做什么。
“怎么,爱妃。”傅默渊剑眉微微一挑,饶有兴味地道,“爱妃为何不赞同朕的话。难道你是觉得,朕说的话不对吗?”
“不不不,没有!”淑妃一惊,连忙摇头。即便傅默渊当真是在讽刺她,这会儿她也得接了这份讽刺,“臣妾只是有些出神罢了。没想到陛下居然如此相信臣妾,臣妾当真是感动至极……”
说着说着,淑妃低下头,啜泣起来。
苏莳呆呆地看着淑妃,心底五味杂陈。
“爱妃感动,朕便满足了。”傅默渊换了个姿势,淡淡地道,“行了。更深露重,爱妃可以先回自己宫里去了。”
“是。”
淑妃闻言,顿时松了口气。
她福了福身,便要踉跄着离开。
傅默渊忽然开口“等等。”
淑妃险些摔倒。
她惶恐不安地回头“皇上……”
“出去的时候,告诉内务府那边的人一声。”傅默渊似笑非笑,“这清从殿里凉得厉害,可见是没炭盆的。按照宫规,这答应的份例,应当是一日有二十斤黑炭,却没见内务府的人送来。”
淑妃此时稍稍冷静了些,低头道“是,臣妾知道了。”
傅默渊随意挥了挥手。
淑妃连忙离开。
薛九功还以为傅默渊对内务府的事情不知情,小声提醒道“皇上,眼下内务府早已关上门了。这黑炭,今晚恐怕是……”
“无妨。”傅默渊嗤笑一声,“内务府的人睡下了,倒也不要紧。只要淑妃还没睡,不就得了?”
薛九功起初是稍有不解。然而转念想想,他很快便明白了,默不作声退到旁边。
苏莳也听明白了。
看来,傅默渊哪里是不明白淑妃对她做了什么。
他分明一清二楚,却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光是想用她的委屈,去安抚他的爱妃!
思及此,苏莳心里一万个委屈。她低下头,眼泪一滴滴落在地上,打湿了青砖。
啪嗒一声轻响,是泪珠砸到地上的动静。傅默渊皱了皱眉,看向苏莳“怎么哭了?委屈了?”
“……”苏莳摇了摇头,眼圈红红地动了动唇瓣,以唇语道,“嫔妾只是有点疼罢了,不敢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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