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苏小主,您醒了?”一个声音传来。
苏莳抬头,见是个年长的宫女。
明明从未见过,她却觉得这宫女好生面熟。
仔细一想,似乎是在梦里看到过。
“苏小主,御膳房准备了早膳,您先洗漱一番,奴婢这就带您去用膳。”那宫女朝她说道。
苏莳点头。
她早就饿了,有东西吃自然再好不过。
宫女伺候她洗漱过后,领着她往外头走。
穿过弯弯曲曲的回廊,绕过葱葱郁郁的花园,宫女指了指前头的一条小道“小主往那边走,去了那殿里便有吃的。奴婢还有事,就不领您过去了。”
苏莳懵懵懂懂地独自往那儿走。
宫女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嗤笑。
果真是个傻子!
那哪是什么用膳的地方?
那是太和殿,早朝议政之处,待这小秀女闯进去,自然有她好果子吃!
这阵子,侍过寝的秀女皆被娴妃娘娘悄无声息地除掉了,余下的秀女们人人自危,皆不敢再去凌霄殿,却不料突然冒出这么个傻子。
怪只怪她太蠢,在这宫里,蠢货的命可不值钱!
……
苏莳沿着小路,来到一处后门。
把守在这里两个羽林卫,只装模作样看了她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娴妃娘娘早已花钱打点过,他们自然不会拦着这小秀女进去送命。
于是乎,苏莳顺顺当当进了太和殿。
她没走多远,就看到了一张龙椅。
暴君坐在龙椅上,身后是几个恭恭敬敬的太监和宫女,座下文武百官排排站,年老的早已白了胡须,年轻的尚且英姿勃发。
很快便有人瞧见了一身秀女打扮的苏莳,表情那叫一个惊愕“大胆,太和殿岂是小小秀女能来的地方?”
苏莳吓得往后躲了躲,正撞上暴君投来的目光。
他面无表情,眼神活像要杀人。
“陛下,秀女怎能来朝堂之上?陛下便是沉迷后宫,也当有个度才是啊。”有人不失时机地开口。
是个发须皆白的老头,听着语重心长,面容却是阴恻恻。
“丞相大人此言甚是,陛下若无心上朝,大可直言!”百官中立刻传来附和声。
沉迷后宫,无心上朝,这几个字若落在傅默渊的头上,恐怕要在朝野之中掀起一阵声讨新帝的骇浪。
“拖下去,乱棍打死!”傅默渊嗓音发沉,叫人心悸。
立刻有人过来要绑苏莳,苏莳被吓得不轻,瑟缩如鹌鹑。
她还不想下去见地府府君!
可她的小身板哪是宫人们的对手?眼看要被拖出殿去,暴君的声音却传来“朕说的,是李侍郎。”
李侍郎,便是刚才那附和之人。
话音落下,满堂皆惊。
暴君虽暴,却从没在朝堂之上下令杀过臣子,这还是头一遭!
李侍郎面无人色,两腿发软“殿……陛下,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臣不过是担心陛下刚刚即位,沉迷美色误国,所……所以才……”
“朕说话,从不说第二遍。”傅默渊冷声开口。
被人拎鹌鹑般拎起来的苏莳,马上被就扔下了,羽林卫一拥而上,拿住了那李侍郎。
李侍郎又惊又惧,结结巴巴地妄图解释,却很快被堵住了嘴,只能直直盯着前头的丞相,虽说不出话,但那意思不言而喻。
然而老丞相只是站在原地,不动声色看着他被拖出太和殿。
直到被拖到殿外,李侍郎才好不容易吐出了嘴里的破布,遥遥指着傅默渊恨声大骂“先帝在世时朝堂上从未见过血,尔等昏君如此滥杀忠臣,简直天理不容!天理不容!”
骂声渐渐远了,随后响起的是棍棒落下的声音,和不绝于耳的惨叫声,听得苏莳冒出一身冷汗。
不多时,连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也没了。
偌大的殿内无人作声,几乎静可抛针。
傅默渊看向苏莳“过来。”
苏莳“……”
不,她不要过去。
暴君的眼神明显不耐“朕不喜欢说第二遍。”
苏莳弱弱走了过去,小腿肚发颤。
傅默渊一揽她的腰,让她横坐在了自己腿间。
苏莳小嘴微张,如在梦里。
她她她……这是间接坐了龙椅?
傅默渊这时当着众臣的面怀抱美人了,却无人敢再议论,毕竟都是怕死的,谁都怕自己步了那李侍郎的后尘。
“丞相还有何事要议?”傅默渊问。
声音一贯低沉,无喜无怒,反而更令人生畏。
老丞相面无表情,倒是个敛得住气的“老臣无事要议。”
“既无事,那便退朝。”傅默渊言简意赅。
那明明是张少年的脸,眉目的深沉却如峭壁深渊,绣有龙纹的墨黑龙袍,让他看起来甚是肃穆,暗藏锋芒,冰冷不可逼视。
几番交锋,文武百官早已后背发凉,忙不迭退出太和殿,更有甚者早已被吓得七魄没了六魄。
待人都走了,大殿再次安静下来。
候在一旁的老太监上前,恭敬递来一碗茶“陛下,这是西南进贡的碧螺春,您喝一口润润喉。”
退朝后饮茶,是傅默渊不经意的习惯。
那碧螺春冒着丝丝热气,茶汤嫩绿,一如通透的翡翠冰。
苏莳“……”
咦?
这一幕,自己似乎在哪见过。
那盏茶,分明与在梦中所见的并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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