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黑衣从人突出了重围,而剩下的黑衣人则全部葬身田瑭的小院。
蒋纲一脸的黑线,不过几个江湖刺客,竟至他手下四十多名军士死伤,而且还跑掉了一人。
不过他不爽的并不是自己这边的伤亡,这些人都是华斌的人,华斌被派去了营州,他便获得了东卫营主官的位置和这些人的领导权。
就算他们不死,自己也是要把他们都换掉的,他才不会用华斌的人!
他不爽的是没能抓到田瑭的把柄,他明知那女子是被田瑭的人救走的,但这并不足以置田瑭于死地。
不过,看看田瑭蜷缩在地上的惨样,再看看仅存一息的田瑭家仆,又想到此行目的已经达成,蒋纲还是露出了奸邪的笑容。
女子被救走就救走吧,他干脆示意放跑了黑衣从人,留下他们的性命,便是给田瑭留下一个隐患。
经此一事,田瑭即使浑身是嘴,也化解不了和田家的矛盾了,往后的日子需时时提防,日日小心。
若他真能化解,那公孙度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想到此处,蒋纲心情愉悦起来。不过,既然是演戏,戏份便要做足。
“田大人,你没事吧!”蒋纲小跑过来,满怀关切的看着田瑭问道,却连伸手拉他一下都不愿意。
“幸有蒋将军带兵及时来救,否则田瑭有十条命也交代了,谢过蒋将军。”田瑭虽咬牙切齿,但也只能和他应付。
“田大人说哪里话,维护襄平治安本就是东卫营职责。”蒋纲一脸诚恳的说,随后话锋一转,“不知太史兄弟会把那女子带去何处。”
“子义兄弟也在这里?”田瑭装傻充愣。
“但愿不是他吧,那女子可是蛇蝎一样的人,田大人日后可要远离啊!”蒋纲似笑非笑。
“蒋将军说的是,下次见到,我必手刃之。”田瑭直视蒋纲,眼中带火。
“那便最好,那便最好。”蒋纲该说的话都已说完,于是毫不拖泥带水的告辞道,“田大人居家遇袭,说明襄平治安欠佳,这都是在下的失职,我这便去加强警卫和城防!”
蒋纲这话,是绵里藏针的在警告田瑭,襄平城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田瑭没再搭理他,甚至没正眼看他。
蒋纲来的快,去的也快。他并没有心思继续挖苦田瑭,因为聪明人不屑于这么做。
待军士们抬着同伴和黑衣人的尸体撤尽,院中只剩遍地残肢和血迹。
陈信已经回来了,面对院中惨状,却并未表现出太多惊慌,在弄清楚田瑭受的伤未及筋骨后,又一一检查了另外几人的情况。
孔良身中四刀,有一刀刺穿了他的肾脏,已经咽气了;季平受了重击,但她原本体质强健,所以问题不大,休养休养便好;方珺被绳子捆的太紧,但也仅受了一点皮外伤。
田瑭无力说话,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死了,而且是如此忠心耿耿的人。
他吩咐陈信去请大夫,陈信不敢稍离半步,生怕贼人去而复回。
田瑭也不强求,便让他安顿好季平和方珺,再好好收拾孔良的遗体。
两个女人却不要陈信安顿,一边啜泣着,一边到院中打扫去了。
都是历经战乱的人,见惯了生死场面,远比田瑭想象的要坚强得多。
田瑭独自回到主屋,坐在凳子上,看着被削去的案角发呆。没有人来打扰他,各人都沉默着忙自己的事情。皇甫宁回来后抱着方珺哭了一鼻子,被方珺喝止后,便也一声不吭的帮起忙来。
田瑭知道,此事不过才刚刚开始,蒋纲的谋划一定不只是为了给自己添堵,或者给自己树立几个敌人这么简单,他一定还有后手没使出来。
但是线索太少,田瑭的思路如同一团乱麻,即使隐隐约约能察觉到一点什么,却最终找不出任何头绪。
而且,现在不仅是蒋纲与自己为敌,还有一个隐藏在暗处的田家。
本想买了房子过几天安生日子,现在倒好,还不如住在考工室呢,起码那里没人会威胁到自己的生命安全。
想了半天,田瑭也找不出破题之策,因为他连对方出的到底是什么题目都还没弄清楚。
“我操!”这句粗口,其实是对无力感的不自主宣泄。
“家主在屋里。”田瑭听到陈信的声音。
没等起身开门,程质已经径直推门而入。
“文佐,人已经安置妥当,但你最好自己去看一眼。”程质说的当然就是那名黑衣姑娘。
“寻死觅活还是破口大骂?”田瑭心浮气躁的问。
“都不是。她呆若木鸡,只会哭泣。”程质说,“子义担心他有闪失,到时候不好跟你交代,所以……”
“多久能到?”田瑭已经听明白了,直接问。
“不远,但是很安全。”程质朝外跨出一步,“随我来。”
田瑭吩咐陈信看家护院,然后忍着身上疼痛跟上程质。
出了院子,钟全披着斗篷手持长枪立在院外,见到田瑭也不打招呼,只是警惕的盯着四周。
这应该也是太史慈安排的,有钟全这样的高手在,就没人能跟踪他们了。
转过几个巷道,两人来到一处破旧的土屋前,程质推门便进,后面钟全几次跳跃腾挪,飞身上了屋顶。
屋内有几个陌生人在。田瑭有些惊讶,太史慈把他让进去,说这些猎户都是兄弟,不必担心。
黑衣女子蹲在墙角,无声的抽泣着,见田瑭进来,只是看了一眼,便泪连如线。
即便她看起来如此可怜,田瑭也必须实话实说,因为任何为了照顾她的情绪而藏着掖着的说法,都会留下隐患。
“我确实失忆了,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以前是谁。”田瑭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的背部实在疼的厉害。
姑娘却没说话,只是不停的哭泣。
“你应该能看出来,今天这个圈套并不是我设给你的,而是有人把我们都算计进去了。”时间不多,田瑭无暇顾及姑娘的情绪,“我让人把你救出来,就是证明。”
姑娘依旧无言,她抬头看向田瑭,眼泪倒是止住了一些。看来她还是把田瑭的话听进去了。
“目前这个局针对的其实不是你,而是我。”田瑭揉着背,“我还没想明白设局的人下一步要做什么,但是我敢确认,你被人利用了。”
姑娘想要出口反驳,却终究没有开口,而是闭上了眼睛,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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