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洞悉了各人的花样心思,还顺手将计就计让公孙康送了一位佳人!田瑭抑郁了一天的心情,终于开朗起来。
“开饭开饭,饿死我啦!”程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田瑭已经习惯了这个时代的作息规律,都是一天两顿饭的,早饭上午吃,晚饭下午吃。
“等我立足稳当,一定要改回一日三餐!”田瑭开心的想着,推门出屋。
程质抱着一个大酒坛子已经站在了院子里,身后跟着三个伙计,每人都拎着覆了厚袄的食盒。
家仆们赶上去帮忙,陈信领头把酒肉食物都搬去了西偏房。家里没有大桌子,只能在厨房将就将就了,好歹那里有一张暂时闲置的塌。
“有没有买够所有人吃的东西,咱家人可不少!”田瑭神清气爽的问程质。
“放心,我可不会给你省钱的!”程质没心没肺的回答。
所有人都哈哈大笑。
这是田瑭来到这个时空之后,第一次有了回家,并和家人们在一起的感觉。
西偏房内两个炭盆燃着火,温暖如春。陈信和孔良搬来了主屋的小几放在塌上,田瑭和太史慈他们正好一人一面,盘腿而坐。
田瑭要大家都坐到塌上来,家仆们不敢,田瑭再三威逼利诱,他们还是不肯,最后皇甫宁说都坐上去只怕塌会吃不住重量,田瑭这才悻悻的作罢。
不过皇甫宁是一定要坐上去的,她是田家的雇员,又不是家仆,而且,她还只是个小孩子。
兄弟几人把酒言欢,田瑭不时让陈信他们不要拘束,随便吃喝,但家仆们都非常节制,无论田瑭怎么劝来劝去,都只是恭敬地吃少许东西,并且滴酒不沾。
皇甫宁也很节制,不过田瑭不喜欢小孩子盯着食物明明很想吃却硬要说不想吃的坏习惯,所以立刻就要帮她改掉这个心口不一的毛病。
程质这家伙买了很多羊肉,却只买了一只鸡,一只煲在汤里的小公鸡。
整只鸡叉到皇甫宁的盘子里,告诉她,这只鸡全是她的。
以前自己女儿一顿就能干掉一只这样的小公鸡,所以田瑭要她今天必须把这只鸡吃完,否则不许睡觉!
他感觉自己说话有些严厉了,但随即就看到了方珺眼里的雾气和皇甫宁眼眶中打转的泪珠。
“哪来这么多眼泪,进了我家门,以后就不会再有苦日子了,开心些。”田瑭摸摸她的头。
“对,文佐有经天纬地之才,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你们进了他的家门,算是在这乱世中寻得了一处难得的安身之地,只要你们忠心侍奉,将来他定会给你们脱去奴籍,”这里有三人都是太史慈买来了,所以太史慈此话出口,家仆们跪了一地,表情肃穆,口中称喏。
“没那么多规矩,好好做事,好好生活就行。”田瑭倒是无所谓什么主仆之分,不过这样的气氛还是很融洽,很让人喜欢的。
稍微有些遗憾的是,田瑭昨晚的酒到现在都还没缓过劲来,所以不敢如太史慈他们一样尽兴豪饮,算是唯一的美中不足。
饮食过半,有人打门。不多时,孔良引进来一位学馆的徒弟,太史慈他们和徒弟相识,便要拉他一同入席。
徒弟推脱说老师等着他复命,不敢久留,递上一封帖子就告退了。
打开帖子,满篇的文言,用词典雅,句式谨然,田瑭看得一阵阵头大。好在大概的意思算是弄明白了,不至于在大家面前丢了人。
这是邴原的亲笔贴,意识是祝贺田瑭乔迁新居,日后定能光耀门楣云云,同时邀请他明日去学馆一聚,有新的朋友引荐给他认识。
“小宁,明天就带你去上学!”田瑭搁下帖子,冲着皇甫宁豪迈的来了一句。
屋内的气氛更加热烈起来,宾主之间、主仆之间的界限被进一步打破,大家都非常开心。
结果田瑭一不留神,又喝多了!
第二日,田瑭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伺候他洗漱穿戴的是方珺,为防他酒多难受,还特地备了一杯温水。毕竟出身官宦,应用之物准备妥帖,礼仪分寸也拿捏得恰到好处。
到了客厅,见季平准备的午餐一点也不秀色可餐,便到厨房去找到她,亲自示范了一下自己半吊子的厨艺。
尝一尝,味道还不如季平所做,但摆出的花样,倒是让季平大开眼界。
这样稀里糊涂的乱忙一阵,才注意到皇甫宁站在大门口,有一搭没一搭的扫雪。
明明地上已经很干净了,还有什么好扫的!
终于想起来,昨晚答应送她去上学的!于是二话不说,跑过去拉起小姑娘的手就奔学馆,陈信急急跟上。
让皇甫宁入学并不是田瑭打个招呼就能顺利搞定的,因为学馆清一色的男学生。这个时代虽然还没有男女大防,也未提出“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法,但让女子进学馆读书,却很是稀奇罕见。
不过看在田瑭捐献了四万钱的份上,邴原答应可让她在窗外旁听,课毕却要及时回家。
想想也是,皇甫宁十三岁,正是豆蔻年华,这个时代都可以嫁作人妇了。加上她又生的玲珑可爱,和这些男孩子混在一起难免不会扰了别人的求学心境。
田瑭看了看皇甫宁,见小姑娘神情紧张,显然不在乎什么条件,不禁摇头。
她太渴望读书了,别说是在窗外旁听,更过分的条件她都会答应吧。
“那就谢过邴原先生了,小宁今日便就入学吧。”田瑭朝邴原拱手致意,小姑娘终于放下心来,笑靥如花。
“老夫虚长年岁,还是第一次见人送家仆读书,且是一女子,文佐之举让人敬佩。”邴原端端正正的躬身施礼。
“有教无类嘛!每个人都有受教育的权利。”田瑭说着自认为的普世价值。
“受教育是权利!真是闻所未闻。仔细想来,却又是真知灼见!”一个浑厚的声音从内室传来,接着一个儒雅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我来引荐,这位是管宁先生!”邴原连忙去接引。
“久仰大名!”田瑭当然知道历史上管宁割席的故事。
“哦?本人深居简出,小兄弟从哪里听闻我的大名啊?”管宁笑呵呵的走近,虽是试探的意思,语气中却充满好奇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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