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建国以来,臣子间的党争从来不断,各种阴谋阳谋层出,争权夺势时相互栽赃陷害也时有发生,但从没有如此恶劣过。
因为争女,将对手淹死于茅厕。
这是在挑战全体臣子的底限。
昔日司马光和王安石相争,也相互打击对方,但顶多是让对方失去权势,贬去他处,让其抱负得不到施展,也没想过说杀死对手,更别提用如此恶劣手段。
为何?虽为敌手,却也有佩服对方之处,王安石恨司马光狠的牙痒痒,却敬佩司马光的清正廉洁,司马光家贫穷成什么样子?大冬天挖地三尺,住在地下防冷。
同理,司马光怪王安石激进,却也佩服王安石的远见和胆识,这才是君子之道。
王汉这算什么?典型的街头小流氓习性。
只是为个女人就敢溺对手于茅厕,若其他事情跟他争执,还不定会死成何种样子?今日冯侍郎之遭遇,明日也会降临到他人头上。
一时间,所有良知大臣同仇敌忾,向官家上书,必须严惩凶手。
更有甚者,在折子中指名道姓说出赵令武名字,除去他,不会是旁人。
赵佶喊了王汉前去质问,王汉冤枉的跟小寡妇样,“我会干这种损阴德之事?也太小看玄女弟子了。”
正争辩,开封府回报,已经查到线索,在冯侍郎房间找到一张纸条,上书:替天行道,盖伦是也。
官家闻言瞪眼,这都多少年了,盖伦还没抓到?于是下旨,东京封锁,追查盖伦。
一时间,盖伦的名头又在东京传开,大街小巷都在议论。
这日无事,有小厮来请李清照,说姨母过寿,特来邀请吃饭。
这姨母是李清照生母的妹妹,嫁给郑居中为妻,身份高贵。李清照生母去的早,在世的亲人不多,姨母过寿,自然前往。依据习俗,王汉同去。
说到李清照亲戚,也是朝中一大圈子实力派,何执中,郑居中,王仲山,王仲习,都和李清照有姨舅关系。
全都聚在郑居中家里,女人们自去闲聊,男人们在谈论朝中之事,提到冯侍郎之死,王汉板着脸严肃声明:此事当真与我无关,我再不堪,也不至于对朝廷重臣下手,更何况,他还要替官家建园林,得罪他,那就是得罪官家。
众人又聊起盖伦,说到此人是个祸害,在东京作恶许多年,至今不曾抓住,官家震怒。现在府尹下了严令,一月之内不见盖伦,便要革掉两位主捕头官职。
王汉呵呵,“革职是应该的,谁让他们办案不力呢。”
这时候屏风后面忽然有女子说话,“听赵将军所言,似乎是幸灾乐祸呢。”
王汉大惊,问谁在后面。
随着佩环响亮,绣鞋尖尖,迈出一位可人儿,身穿红袍,珠光宝气,面容素净,浑身闪耀着高贵,普一亮相,就让王汉心虚,恭恭敬敬地行礼。
不是旁人,是昔日王汉曾邂逅过的那位郑贵妃。
不是今日还想不起,这郑贵妃,据说是郑居中的堂妹。
众人见贵妃,纷纷行礼,贵妃还礼,盈盈而笑,目光只在王汉面上打转,带着十二分的妖娆,妩媚,问王汉,“听闻,你曾见过盖伦。”
王汉说:“嗯。”
郑贵妃便笑,“巧了,我也见过。”
众人都稀奇,郑贵妃却不以为意,继续说:“东京城内出了这样一个贼人,让官家寝食难安,赵将军身为玄女弟子,武艺高强,难道不能抓住他,为官家解忧?”
王汉回答:“为官家解忧那是自然,只是此贼狡猾,行踪不定,没有线索,不知如何追查。”
贵妃眼睛眨眨,“将军随我来,我有线索给你。”
当着众人面,王汉尽管心虚,却不敢不从,跟着她走,一拐两拐,拐去后院厢房,门口有太监丫鬟把守,恭恭敬敬。
进去房里,贵妃让人传茶,又添了香,然后让人退去,守在庭外,要和官家兄弟谈些私密事。
丫鬟哪能不懂意思,自然十二分乖巧,退去后连帘子都拉上。
贵妃拿出一张图给王汉看,“赵将军且看,这是那贼人模样。”
王汉一看心里狂跳,贵妃拿的,是自己昔日画的盖伦,端是个雄伟英俊,气度不凡,当时复制了上百张,张贴在各处,早就被风吹雨淋不像样,没想到,贵妃这里却保存一张。
王汉承认,“画中人正是盖伦。”
贵妃笑笑,说一句:“端是个英俊不凡。”说完将画拿去灯前,点燃烧了,又拿出一副新画,“这是我亲手所绘贼人画像,你看看,和你见过的是否一致。”
随着画卷打开,王汉心提到嗓子眼,那上面分明就是他的模样,只是衣服换了,换成夜行贼的打扮。
王汉无语,不知如何回应,心里已然明白,去年那档子事儿,贵妃一直没忘。
于是放低姿态,恭敬询问:“不知贵妃唤臣入来,有何吩咐?”
问的郑贵妃面红,不知如何回答,只将身子转过,看着窗外,心里一团乱麻。
自古以来女人都比男人大胆,所不同的是,女人的大胆是含蓄而刚猛。男人的大胆虽然外放,却没有那么狂热和持久。
那日郑贵妃被王汉用药得了身子,尽管羞涩耻辱,但事后回想,却是别样风味,和赵佶是截然不同的热情刚猛,竟然有些思念他。——王汉给她的药可是中情局用来专门摧毁人的心理防线,无比狠辣,故而她会有这种错觉。
原本郑贵妃将此事压在心底,可就是压抑不住要去想,尤其是上次在后苑门口见过王汉,见他生的威武雄壮,浑身阳刚男儿气,胜过赵佶百倍,心便放不了,一直想找机会问他,却始终不得。正好今日来堂兄家里碰上,那股奇特感觉就抑制不住,要当面问他。
可真正独处了,她又不知怎么说,一时惆怅。
王汉见贵妃不语,心里转换,小声道:“但凡贵妃吩咐,臣万死不辞。”
贵妃闻言,心肝儿一颤,转回头来,看着王汉,双目别样的清澈,转瞬又低了头,转回身去,手中一方绣帕,轻飘飘地掉落。
王汉见状,一步跨上前,赶在绣帕掉落前抓住,弯着腰,双手呈上,和那妇人对视。
那妇人眉目辗转,身条款款,娇滴滴一个屈身礼,“多谢将军。”
如此,两人近若咫尺,王汉鼻子嗅到她的香,心思快速思索,有了定计,也不啰嗦,猛然凑上去,宛如饿狼扑羊。
贵妃只来得及轻声啊呀,就被他欺到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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