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舌说群臣
魏征觉得长孙皇后真的有些僭越了,不得不义正言辞得提醒道:“娘娘,后宫不得干政!”
长孙皇后点头道:“本宫知道,你先回答本宫。”待听到魏征那和自己先前相差无几的回答,她心满意足地笑道:“正是!此策效仿的就是先秦!而倭国遣唐使学唐文化,试问,大唐是否要在东垂再养一个吐蕃?”
此话一说完,大殿众人便诡异的沉默下来,一时陷入了沉寂中。
垂拱殿君臣的脸色开始变得深沉起来,不复刚刚谈笑风生的样子,他们敏锐地察觉到长孙皇后此时的话绝不是在危言耸听、无的放矢,而确实有一番道理。
他们也不是傻子,谁都清楚这倭国说崇尚唐文化、前来学习,却不是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风平浪静,其中必是暗流汹涌,一个不慎,便会有触礁沉船的危险。
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的事比比皆是,历史上不是没有过惨痛的教训!
魏征此时也顾不上后宫干不干政的问题了,抱拳向长孙皇后失礼,脸色也严肃了起来,认真道:“皇后此言如当头棒喝,魏玄成受教,谢皇后提点。”
一时间,众位大臣也纷纷跪拜道:“谢皇后娘娘提点!”
李世民的神色也是一下子明朗了不少,问道:“只是不知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
长孙无垢摆了摆手道:“本宫也是听他人所言,无需谢本宫。”而后,她朝殿外喊道:“凌子爵,快请进吧!”
凌安方才推开殿门,在场如李世民、房玄龄、杜如晦、魏征心中一惊,似乎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而其他如长孙无忌、尉迟敬德等大臣却疑惑不已,什么意思?难道能审时度势、说出这种话的人,是个年纪轻轻的翩翩少年郎?
凌安行过礼之后,也没再啰嗦,直接道:“前些日子,我在城内看到一群道人和尚之类的在招摇撞骗。”
莫名其妙的一番话让李世民等人皆是一头雾水,正准备开口问是什么意思。
却听见凌安继续道:“据我所知,大唐一共分为统治阶级、劳动阶级、奴婢阶级、坐食阶级这四个阶级。我们可以将这群僧侣道馆划到坐食阶级。”
“他们不视生产,不用劳作,香火供奉的钱帛不用交税,庄田收入,雇佣佃农,皆可避税。那么大唐每年在这个阶级上损失钱帛不胜其数。”
李世民等人眯着眼睛,摸着下巴,在心里略微算了下账,实在是惊人!他们都不动声色得点点头,很默契的没有开口打断凌安。
“就目前看来,这些阶级除了利用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鼓弄人心,简直别无用处。但存在即合理,他们自然有他们的用处和该呆的地方。”
李世民听罢,似乎知道了凌安要干什么,忙问道:“莫不是把他们派到……?”
凌安赞赏的点点头道:“正是,倭国派遣唐使来唐学习以窃取大唐先进技术,这等腌臜事自不会放在台面上去说。那我们将计就计,顺水推舟,将这些和尚派去倭国,越多越好,多给倭国劳动人民讲授佛经,多派些盖房子的工匠,给倭国百姓们盖寺庙……以此来实施我们的文化洗脑。”
“如此实施下去,只怕不出几年,人民不耕地只念佛,士兵不打仗只吃素,倭国国力就会被被消耗殆尽,拿什么和我们对抗?”凌安说的更加起劲了,李世民等人也听得频频点头,不时双目放光。
“这还不算完,我曾看过一本倭国古书。书中记载,倭国岛屿底下埋藏着大量黄金白银。所以,当工部工匠派过去,届时,还能干些什么,想必大家都懂”
嘶——大量黄金白银?!
众臣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随后目光中充满了炙热。房玄龄震颤起来,摸着山羊胡,激动地问:“凌子爵此言当真?”
凌安点点头,笑道:“百闻不如一见,倭国派遣唐使来唐,我们为何不可以派佛去倭?届时,让随行人员掘地三尺,又有何不可呢?去了,就强硬点,放肆点,要是倭寇敢动我唐人……呵呵,大唐不是正愁无理由动兵东海岸吗?”
百里无一害,上兵伐谋,一举数得!这些词一股脑崩入李世民等人脑海中。
而且尤其派佛入倭之事,举一反三,运用到吐蕃呢?这么想着,他们的心脏激动得扑通直跳,都深深看了一眼萧凡。
这小子,果然他们没看走眼!鬼点子可真多啊!
阴起人来毫不含糊,当真是大快人心!
众位大臣听完凌安的一席话后,都被眼前这个年轻男子过人的才华以及非数十年官场摸爬滚打所不能有的谋略震惊到了,纷纷感叹到后生可畏。
“这是哪家的小子?怎么看得面生得很。”程咬金也不管是否殿前失仪,快步走至凌安身前,仔细打量他。
他一向被那些文臣冷嘲热讽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之人,想把自家儿女都培养成文化人,奈何几个都随了他,因此对有文化的后辈格外青睐。
几个早已见过凌安的国公爷和魏征等人则是笑而不语。
纵是深知凌安此子有大才,几人还是不免被眼前之人给惊艳到了,他还会带给自己多少惊喜啊。
李世民坐在高位上,看着在群臣面前侃侃而谈的凌安,继而向他们隆重介绍道:“这便是平顺山庄庄主,朕前不久亲封的七品子爵凌安。
凌安?!平顺山庄的那个凌安?!
不说他曾在饥荒灾难之时捐赠的那数不尽数的粮食,也不说他研究制造的曲辕犁,单是拿说他前段时日在长安城经商之事来说,“凌安”二字便一直出现在自己那败家的妻女口中,他们听得头疼不已,耳朵也磨起茧来了。
这凌安的赫赫大名简直是如雷贯耳啊!
只是众人皆知凌安有经商之道和创造之才,且富可敌国,确是个成功的商人。
但作为“士农工商”之末的商人,凭自己有几分家底赚了个闲职,他们这些自视甚高的朝臣又多半是瞧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