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东边的强邻成长得太快,以它庞大的体量,似乎已经慢慢不把德国当作一回事。 性命之虞与癣疥之疾有着天壤之别,埃里克必须在两者之间表明姿态,否则,战端一开,德国将东西两线受敌。
凯塞林这份堪称完美的军事计划顿时变得有些不合时宜。整整一上午的讨论,三个人的态度几乎惊人地一致。
德意志联邦之所以能在金融危机开始后能迅速摆脱困境,与及时调整内外政策不无关联,更离不开埃里克长达近10年的巧妙布局,毕竟这次金融风暴席卷的范围和对全球经济的破坏性超出了各国经济学家的设想,更是对战后新兴工业的一次重创。
埃里克的应对方法就是拉动内需,以现有的疆域和人口总量来绘制一个钢性需求的网络,以抵消金融风暴的影响。与此同时,那些本来经济贫穷落后的国家反而借机成为了德国的好朋友和解套的邦交国,因此,德国基本上取得了独善其身的效果。
实际上,德国并没有受金融风暴多少影响,而诸如保加利亚、匈牙利、挪威、丹麦四国,更是心无旁骛的跟随在德国左右,享受着和谐共处带来的红利。大家的眼睛都不瞎,德国能在全球经济动荡的时候保持一份淡定,已经充分说明问题。
当然,埃里克也不傻,在带着一帮“小兄弟”奔跑的同时,德国也得到了周边这些国家广阔的市场。这种市场不会是单向的,纵使确实可以单向,埃里克也不想这么做,因为只要能给双方创造不断的利益,才能笼络这些将来至关重要的盟友,让他们清楚地知道现在只能跟谁混才能吃好喝好。
从1928年年底开始,保加利亚、匈牙利、挪威、丹麦四国便一直与德国加强经贸合作,大家甚至直接参照丹麦的模板,以“亲戚”自诩。最先如此学习的是北极圈边上的挪威,合作力度之大丝毫不逊色于丹麦这个“从属国”。
眼睁睁地看着上述四国在这次经济动荡中反而吃香喝辣,过得舒服自在,捷克和瑞典也不敢有半点迟疑,先后申请加入了这个新兴的经济合作圈。
埃里克收到各国要求进入合作圈的申请时,心里乐开了花,随即致电国务总理汉斯路德,要求整个内阁都必须高度重视这次多方合作,并郑重其事地给这个合作圈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字欧洲经济同盟,简称欧盟。
土耳其一直是晃悠在德国屁股后面的老跟班,随着捷克和瑞典先后加入欧盟,最后也不顾自己“大国”的体面,主动找上了门。脱掉所有衣服后,大家都是皮包着骨头,谁也不用笑话谁。土耳其死要面子,却只有大国的雄心而缺乏大国的身板和潜质,凯沫尔最终明白,仅凭石油管道的租赁费和向左邻右舍敲诈勒索,他已经实在买不起任何有用的装备了。
紧接着,希腊也摒弃与保加利亚的前嫌,连续派出特使,并多次通过国务总理汉斯路德,明确要求加入欧盟,埃里克同样欣然应允。
欧盟的条款非常简明,主旨就是在公平、公正的框架下开展多边贸易合作,互通有无,互惠互利。德国作为欧洲的进、出口大国,又是欧盟的发起国,很多地方都会起到引领作用,适用这些条款时,属于中庸范畴。
相比之下,瑞典和挪威属于产品输出口国,贸易顺差相对可观,在德国的影响下,金融风暴对他们似乎构不成威胁。而丹麦作为主要的进口和消费国,贸易逆差明显,表面上看,好象有些吃亏,但有了德国的扶持,倒也勉强持平。
当全球经济受到美国金融风暴的影响、一片哀声的时候,以德国为龙头的欧洲经济联盟,就象在集体大锅饭阵营里开了个小灶,显得从容淡定,无关痛痒。
眼睁睁地看着欧洲大部份国家都进入了欧盟,而且小日子过得舒舒坦坦,英国只得把一肚子怨气全撒在美国身上。实际上,如果英、美双方都能摆正心态,公平公正,或许并不会导致弥漫全球的金融风暴。但是,两国都想本国优先,为重修双边贸易条款而掐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结果把全球经济同时推向了绝境。
作为英、美两国的中间人,法国算是吃尽了苦头。杜美总理一直想不通,英、美、德、法都是邻居,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看看德国的盟友,个个吃香喝辣,而他却只能在英、美两家的夹缝中求生存,甚至要为他们的自私自利付出本国的经济利益。
看清事实真相后,杜美总理忍无可忍,终于决定暗中摆脱英、美两国的阴影,指示法国驻柏林大使主动出击,通过德国外交部部长康斯坦丁冯牛赖特的关系找到德国总理汉斯路德,意图悄悄加入埃里克引领下的欧洲经济联盟,共享公平公正的和平红利。
法国与英、美两国之间曾有盟约条款束缚,在解约之前贸然加入其他国际组织则被视为背信弃义,必将受到原有组织的打压和制裁,甚至在政治上遭到孤立,基于此,就算法国有一千条理由,也不敢说走就走,在脱离原有组织前,只能与糟糕而又贪婪前盟友一同殉葬。
就这样,法国权衡再三,决定赌一把,虽然最终不能公开加入欧盟体系,但在德国官方的见证和担保下,单方面与其他国家签署了双边贸易协定。
相比之下,法国不属于欧盟正式成员,惠利也相对较少,但是,杜美总理已经非常满足,至少他能发现德国在全球经济危机的哀伤中没有抛弃邻居,在美国持续发起贸易磨擦的同时,法国不会继续深陷于英、美两国贸易争端的烂泥中。
所谓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法国与欧盟各国签订多边贸易协定的第二天,便立即对外声称将原本计划好的英、法军事合作内容削减了极大部分。美其名曰省钱,实际上是想做给德国看,以此表明法国对欧盟组织的诚意。
此时此刻,英国仍与美国吵得热火朝天,大有不能善罢甘休之式。一直冷眼旁观的埃里克立即找准机会,趁势出击,开始主动向英国伸出橄榄枝。
不久,德国驻伦敦大使安德里亚斯冯施密特亲赴唐人街10号,将一些品相略有欠缺的自然资源定单恭恭敬敬地送到了英国首相拉姆齐麦克唐纳的办公桌上,让其开心得合不拢嘴。
埃里克之所以这么做,赚钱只是一方面,归根到底无非是想做另一件大事,那就是千方百计安抚西方,然后腾出手来专心对付东边的苏联。
在埃里克看来,这个看似庞大的家伙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在获得德国的技术支持后,正在不断挑衅德国的底线。
在雅致的总统私人书房里,来自联情局和军情局的情报已经堆成了小山,大都是有关苏联蠢蠢欲动的准确信息。埃里克之所以选择在自己的书房召开这次三人会议,目的就是方便取阅。
山雨欲来,谁也无法阻挡。
“将军们,苏联在芬兰边境突然多出了46个师,其中原本应该在远东的两个装甲师也悄然开到了这里,大熊想干什么?”埃里克手里举着一份刚刚由勃劳希契带过来的情报大声斥问道。
“我们的《巴巴罗萨计划》一直没有实施,看来苏联人是等不及了。”霍夫曼戎马一生,就喜欢出征鏖战,此时早已按耐不住了。
“增兵和移防,这两者看似和德国没有直接联系,实则是苏联人在触摸我们的底线。眼下,我们必需扩充军备,不能再因为权衡国际关系就眼睁睁地看着苏联人妄自尊大。”勃劳希契历来稳重,但此时此刻也开始积极鼓动埃里克做好迎战的准备。
埃里克没有说话,但从神态上默认了霍夫曼和勃劳希契的建议。
此时,联邦德国侧重培养和积累基层精英军官已有11年,要在一个月内组建一支300万人的正规部队,简直是吹糠见米。只要埃里克向全国发出战争动员,向每一位应征者配发整齐的作战装备,军事集训3个月后便可以立即开赴战场。
“我们有现役的72个师,大部份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只要西线暂时不与英、法交恶,对付东线绰绰有余。”霍夫曼立即站起来向埃里克请战。
“将军请坐。”埃里克向霍夫曼招了招手,起身从保险柜中找出了那份几年前由霍夫曼亲自起草的《巴巴罗萨计划》。
“我们并不好战,但苏联人似乎并不想让我们享受太平,我的将军们,这本计划书已经在总统府酣睡了整整五年,是时候让它发挥作用了。”埃里克小心翼翼地将《巴巴罗萨计划》放在案桌上,批示霍夫曼拿回总参谋部,集中各级精英迅速整理完善,以备落实。
再次看到这份计划书重见天日,霍夫曼的心情非常激动。十几年没有打仗了,作为一名老职业军人,他感到特别难受。
“国防部要高度重视这个计划的重新修订工作,并动员分散的联情、军情人员对各处要塞和进攻路线进行仔细勘察、测绘,不能凭空想象。”埃里克对勃劳希契说。
“是的!总统先生。我们一定会认真遵照执行。”勃劳希契站起来大声回答。
“好了我的将军们,施展你们的才华吧,让苏联人发抖的时候快到了!”埃里克身体前倾,一拳砸在书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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