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几位老先生相互搀扶着渐行渐远,马超心中多少有些酸楚。从一九一二年一月一日中华民国正式成立,距今也不过是二十六年的光景,而刚刚的那些老先生,在民国元年的时候,想必最晚也不过是而立之年。饱读诗书的他们此时已经已经到了知命之年,本应在家含饴弄孙,得享天伦之乐。可是这该死的世道,逼得他们不得不代替村里的后生们出来应付他们。在之前交谈中的那唯唯诺诺,惶恐不安的神情,都在无时无刻的提醒着马超,他们必然经历过伤害,才会有如此的反应。而他们身上穿的黑色长袍,马超猜测,那应该是他们为自己准备的寿衣,不然,大家都穿着同一款式,同一颜色,甚至新旧都相同的衣服,该作何解释,难道是巧合吗?不,唯一的解释就是故意这样做的。那么,当他们穿着这身黑色长衫,带着那些所谓的心意来到这里。面对着这些不知和人的军队,他们要做的是什么?确定这支部队的目的是什么?过来劳军?不,他们要做的就是一点,用自己的生命作为筹码,来赌,这些人,还有良知!!!赌赢了,东西留给这些人,自己安安稳稳的回到家,等待着下一次的赌局开始。赌输了,东西依然留下,还要用自己的生命来平息这些土匪的怒火,或者用来给村子里的人争取一个活命的机会。“哎···············”一声长叹,顿感无言。马超也只能转身回到营地,抓紧时间休息。再喝了一碗稀粥之后,马超就寻了一个草窝子,躺进去就开始睡觉。因为,他和谢晋元只计划着在这里停留半天,就要继续出发了。就在马超刚睡过去没多久,就被刀子给叫醒了。起来后马超就看到,从瑶台村里面,涌出了很多人,手里拿着吃的喝的用的。向着这里赶来。打头的,就是刚刚那几位前来送粮的老先生。马超和谢晋元就在岗哨外看着那几位老先生,带着村子里的人们向这里走来。“几位老先生,您们这是闹得哪一出啊。”马超有些无奈的问道。“长官勿怪,长官勿怪。刚才分别之前,听到长官你说,营地中有很多在前线跟日军作战负伤的将士们,对是不对。”王长明问道。“是这样,王老先生。这有什么问题吗?”马超确认后,问道。“说来也是惭愧,刚才之事是我等枉做小人,竟然把浴血奋战的英雄们,错认为了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的畜生。”“老朽实在是惭愧啊。”王长明说着就要双手抱拳,鞠躬赔罪。而在身后的那几位老先生也要纷纷效仿。马超一见连忙搀扶着王长明不让他鞠下去,一边嘴来连连喊着:“当不得,当不得。我等军人就该保家卫国,那里当得起如此大礼。”谢晋元也是同样如此,连忙搀扶着那几位老先生。好说歹说之下,这事情就此就此掲过,不再提了。而后,王长明又对着马超和谢晋元说道:“虽说我等刚才做的那丢人之事已然掲过,可将士们在前线艰苦奋战至此,我等不可不尽微薄之力。”“所幸,村中大夫医术还算尚可,妇人手脚也算麻利,就先让他们为将士们医治一番,以早日康复。”“其次,既然将士们来我地域,我怎能视若不见!不说牵马坠蹬,壶浆箪食。可略尽地主之谊那也是应当!既已经所知将士们还要尽快赶路,那就请吃一餐饭食,饮一碗米酒吧。”王长明情深意切的说道。“这···············”马超实在是有些麻爪,本来他只是指望着能在这里多少休息一下,可是那里想得到,尽然会出现这种情况,真是造化弄人啊。“长官不必多心,先前来时,长官见我等时并未恃强凌弱,而是平等对待,再见到我等生活不易,用礼尚往来弥补我们,老朽心中甚是感激!”“古人曾说,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长官如此待我等,那我等有所表示也是应有之理。长官,切勿推辞啊。”王长明劝说道。“这,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麻烦几位先生了。谢团长,劳烦你了。”马超看着这几位老先生,最后还是答应了。“这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应尽职责而已。”谢晋元说道。“哈哈,这就对啦。乡亲们,跟我进去慰劳一下这些卫国抗战的将士们啊。”王长明则是招呼着乡亲们向里面走去。虽然来的人很多,可是这些人在王长明几位老先生的安排下并不慌乱,村医带着一些妇人直接在刀子的引领下直奔杨蓉而去。一些年轻的汉子,则是被指挥着,放下了挑在肩头上的扁担。扁担上绑着桌椅板凳,还有一些凉菜零食。不远处的边界处,也很快的支起来了几口大锅烧着热水,两头黑猪被绑的结结实实的,躺在地上直哼哼,就等着水开之后放血开膛了。孩子们则是在一起疯跑,玩得可开心了呢。伤兵处,有了村医和那些妇人的加入,病患的换药和清理工作也陡然加快了不少。当王长明几位老先生把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明明白白之后,就又回到了马超的身边。“王老先生,您这安排的,真是让我感受颇深,大开眼界啊,佩服佩服。”马超对着王长明恭维道。王长明生的这一番人员调配,确实是令马超相当的佩服。虽说看起来只是指挥了一下带来的这些人而已,可是这里面还牵扯着五二四团的这些将士们,在不影响他们工作的前提下进行操办,这里面的学问可是相当的不少。“呵呵,活得久了,总会有一些登不上台面的本事的。不足为道,不足为道。”听着马超的恭维,王长明很是谦虚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