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外间,雪竹正在交代桑麻一些细节。桑麻认真的听着。看着初见出来,两个人赶紧起来,桑麻将外衣拿出来披在初见身上
“虽说是夏日,晚上还是有些凉气的,姑娘出来也不披件衣服,冷着了可怎么办。”
“姑娘有什么事情么?”
“雪姨,我有些话想问你。”
雪竹将软塌搬过来,抚着初见坐下“明天还有的累呢,姑娘有什么事,非要今日说,当心明天起来头疼。”
拉着雪竹的手,让她坐下“雪姨,我知道的,只是今天看姨母憔悴了不少,我实在放心不下,问她,她又只说好的。”
“奴婢知道姑娘心疼我们夫人,可是我们夫人又何尝不是心疼姑娘,出来前,夫人再三和奴婢说,姑娘今后的日子水深火热,家里的事在不能让姑娘知道的。”
“姨母待初见犹如亲生,初见何尝不是如此,看着她这样,我若不闻不问,只过自己的日子,又如何对得起她?雪姨,你就告诉我吧。”
雪竹将头低下,想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公子的公主大婚那一日,公子喝的烂醉如泥,根本没进新房,公主等了一夜,第二天,便跑回了皇宫。”
“青城哥哥怎么这么糊涂?”
“公子的心思咱们都知道,这是只有他自己想通了。”
“那后来呢?”
“八公主新婚第二日便跑了回去,皇上大怒,将老爷和公子都叫了去,老爷被狠狠训斥了一顿,公子被罚五十大板。”
“皇上是想要了青城哥哥的命么?”
“谁说不是呢,可是皇上的话,谁敢说什么,还是八公主,看着公子晕了过去,哭着求情,才免了二十板子。公子被抬回来时,浑身的血,奄奄一息。夫人看见,直接晕死过去。
好在咱们府上的大夫妙手回春,公子这条命是保住了,但是伤筋动骨一百天,现如今,公子也只能躺在床上。
偏八公主把这一切的责任全部推到了夫人的身上,她认为是夫人将姑娘带到身边养活,才惹来了这么多的事端,三天两头的摆公主架子,居然还使唤起夫人来。”
桑麻听的胆战心惊“拿将军都不管么?”
“将军自从被皇上斥责以后,回府就将夫人训了一顿,只说夫人太娇惯着公子,才让他如此不识好歹,不知轻重。
这双重的打击之下,夫人大病了一场,今日也是强撑着过来的。”
“姨母的性子一向绵软,以前府里只有她一个女主人,青城哥哥,和青霭姐姐又孝顺懂事,将军对她也算敬重。姨母被保护的很好。”
“姑娘,夫人不是被保护的很好。”雪竹低头想了许久,方才狠了狠心道“老爷已经不进夫人的房间很多年了。”
初见听到这里,吃惊的抬起头看着雪竹“雪姨?”
“奴婢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她们大吵了一架,然后老爷就将自己的东西都搬到了前院,这件事,只有我知道,为了瞒着你们,夫人一直装作若无其事,其实,她现在早就心如死灰了。”
“是我的错,真么多年居然都没有发现,她过的不好。”
“姑娘,这不是你的错,夫人常说,她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对一个根本不爱她的人动了心,在她把心交出去那一刻开始,她便输了。
所以对于八公主,夫人就好像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她不是不争,是不想争。”
初见躺在床上,久久睡不着。雪竹的话如同一座大山压的她喘不过气来。看着躺在旁边的那个女人,这些年,将自己所有的苦都藏起来,无私的护着她,爱着她。
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初见,朦胧间,便被桑麻和雪竹拉起来,穿上喜服,若如充当全服夫人为初见梳妆打扮,看着镜子里如花似玉的小脸,几个人都晃了晃神。
“我的小初见今天可真是漂亮。”
初见抬头冲着若如眨了下眼睛“姨母的手艺就是好,我都不知道我可以这么漂亮。”
“呵呵呵,你呀,就会说好听讨我的开心。好了,离吉时也没多久了,快去向你爹爹娘亲告个别。”
“嗯。”
初家的祠堂,初见将手里的香点燃放到香炉里,才走到中间的铺垫上跪下,双手朝上拜了三拜。
“爹爹,娘亲,今日是女儿大婚的日子,特来告知爹爹娘亲。女儿会牢记爹娘的教导,也会保护好自己。
如今还有一事想禀明爹娘,女儿这些年得若如姨母的照料,庇佑,不曾受过什么委屈,若爹娘泉下有知,请保佑她康健安乐。”
“姑娘,花轿快到了。”
“女儿拜别爹爹娘亲。”
深深叩首,初见站起来,转身离开,祠堂的门缓缓关上,屋内蜡烛跳动,似乎有叹气声想起。
初府的正堂,在初见的坚持下,若如坐在正位,受了初见三拜,在初见转身的那一刻,泣不成声。
隔着红盖头,初见昂首向外走去,听见后面的哭声,初见狠狠的眨去即将夺眶而出的泪。
身后是桑麻,怜竹,瑾璃,紫筱主仆五个带着十二箱嫁妆,就在若如和荣伯他们的眼泪中渐行渐远。离开了生活了十几年的家。
敬王府,虽然没有太子大婚时的人声鼎沸,却也因为太子凤油,二皇子凤清,三皇子凤飞的到来,热闹了不少,那些本不予露面的大臣,听说他们的到来,也急忙收拾礼物过来。
在唢呐声中,花轿落地,帘子掀起,初见冰凉的小手就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温润的声音随之响起“莫紧张,跟着我就好。”
隔着盖头,看不见对面人的样子,可是那只大手带来的温暖,将初见的彷徨一扫而光,这一刻,跟着前面的人,初见的心彻底平静下来。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在礼仪太监尖细的嗓音中,初见被簇拥着去了新房。
洞房里,坐床,押襟,撒帐,合卺,掀盖头,结发。初见才知道,什么是筋疲力尽。等所有人都出去,凤翔看看无精打采,昏昏欲睡的初见,伸手帮她把头上沉重的凤冠摘下来。
“一会让你的丫鬟帮你把这繁琐的衣服换下来,我已经让人备了吃食,你梳洗后先吃点东西。一会子恐怕会有人过来看你,今日太子妃也来了,我会派人让她先过来陪你。
那些人说什么,你别在意,若是她们太过了,你也不用顾及什么,只管拿出你敬王妃的款来。父皇对我再不满意,也得顾着皇家脸面。不会让外人随意拿捏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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