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等到世子府挂上了灯笼,婢女们点上蜡烛,赵轲才架着马车从世子府的角门走了进来。马车停在了院子里,赵轲小心搀扶着一个罩着斗篷的人从马车上下来,接着便赶忙领着人朝着世子府邸的后院走去。
此人正是南都抚衙门大狱里的晏浩然,他是不会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能活着走出大牢,虽说余生不能随意出现在人前,可到底来说是比待在暗无天日的大牢里要好得多。晏浩然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手脚处还有镣铐枷锁的痕迹,胡子乱糟糟的,身上散发着阵阵臭味,沿途的人们远远地便会避让开。
“殿下,人带到了!”赵轲并没有走进世子的书房,只是站在门口朝着房间里的李凤歌躬身行礼。
“让他进来吧!”房间里传来李凤歌的声音。
赵轲领着晏浩然走了进去,并反手将门关上,而自己则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靠近,这是李凤歌提前交代过的,毕竟事关机密,李凤歌也不得不小心谨慎,生怕隔墙有耳。晏浩然步履维艰地走到书案前,朝着李凤歌行礼,并连声道谢。
“当初你让我舍你一副棺材,如今想来是不用了,坐吧!”李凤歌放下手中的笔,并示意晏浩然在一旁坐下。
“若不是殿下,恐怕我这辈子都没办法再看一眼这大牢外面的世界,世子是个慷慨慈悲之人”晏浩然小心地坐在椅子上“只是不知道世子殿下为何要花钱买下我的这条命,若也是为了传国玉玺,就请殿下赐我毒酒一杯,且恕晏某人不能据实相告”。
听见晏浩然的话,李凤歌皱了皱眉头,这费了这么大的劲,李凤歌自然是想知道传国玉玺的秘密,如今晏浩然刚出来,便直接一口回绝了李凤歌还未曾提出的要求,李凤歌怎么能不恼怒,可若是真的一气之下将晏浩然给杀了,只怕再也没有机会知道传国玉玺的秘密,故而李凤歌也只好隐忍不发。
“牛不喝水,莫强摁头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你不愿说便不说,等哪一日你想要告诉我时,再开口不迟”李凤歌斜靠在椅子上,手上端着茶盏,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你的家小我已经派人去接了,这次能捞你出来殊为不易,至此你便不能再叫晏浩然,换个名字吧,等我回广陵时,你日后便带着家小日后在广陵生活”。
“既是如此,老夫就谢过世子殿下,殿下的救命之恩,便也就只能让小女为奴为婢才能报答”晏浩然站起身子朝着李凤歌躬身一拜。
“在广陵王世子的手下为奴为婢,你女儿倒也不算吃亏!”李凤歌起身便准备朝着门外走“我已经给你安排了院子,你跟着赵轲去吧,好好的梳洗一番,那里已经备了你所要用的衣物”说完李凤歌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上官锦自从进了世子府,倒是整日里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李凤歌的房间里只要上官锦有看的上眼的物件,便被统统搬进了上官锦自己的房间里倒也不客气。衣服已经不再穿着一身粗麻,而是换上了上好的绫罗软缎,脂粉也是要最好的,头上插满了金银各式的簪子,看起来倒是比云娘还阔绰,活活的像是世子妃一般华贵。
“快看看,今日我带的这只步摇如何?”上官锦一把将李凤歌拉住,不许他往别处去“还有今日画的眉,是京中时兴的样式,好看吗?”。
“好看,我家阿锦穿什么都好看”李凤歌捏着上官锦的鼻子“瞧把你美得!”。
“女儿悦己者容,我这精心打扮还不是为了你,你都未曾仔细看过就说好看,摆明了就是敷衍”上官锦松开李凤歌的手臂,接着背过身子,一副小家子气的模样。
“那是因为我不用看就知道,我家阿锦长得漂亮,这些装饰不过是阿锦的点缀罢了”李凤歌从身后一把抱住生气的上官锦,下巴放在上官锦的肩膀上,嘴唇紧贴着上官锦的耳边“最近《纯阳真法》有些生疏,阿锦且为我从旁护法,莫要让旁人饶了我的心神”。
李凤歌话音刚落,便将上官锦横着抱了起来,接着朝房间里面走。上官锦有些手足无措,望着此刻坐在一旁运行周天的李凤歌,是逃也不是在这里也不是,毕竟上官锦可是见识过这《纯阳真法》的厉害,等李凤歌停下的时候,便是上官锦自己遭罪的时候。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上官锦显得有些无聊,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时不时地便看一看犹如老僧入定的李凤歌,接着继续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李凤歌长舒一口气,眼睛缓缓睁开,上官锦与李凤歌四目相对,忍不住地咽了一口唾沫。
“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过来服侍你家郎君”李凤歌笑着望向后退了几步的上官锦。
“你……你就会折腾人,算我倒霉怎么跟了你这么个人”上官锦无奈地朝着李凤歌走了过去,并依偎在李凤歌的怀里,紧紧地闭着眼睛“来吧,咬咬牙就过去的事情”。
李凤歌差点被上官锦的样子给笑岔了气,一只手轻轻地将上官锦的衣裙解下放在一边,接着便开始攻城掠地,丝毫没有给上官锦反应的时间。又过了一个时辰,李凤歌才肯罢战,他一把将上官锦揽在怀里,望着上官锦气喘吁吁的样子,赶忙在上官锦的耳侧亲了一口。
“阿锦,为夫有件事……想让阿锦帮忙!”李凤歌望着怀中的美人说道。
“你不会又打算让我同时使几千人中幻术吧?我可不干了”上官锦从李凤歌的怀中噌的一下坐了起来,急忙便要去拿旁边的衣物“这些事啊,你还是找别人吧!”。
“阿锦,我怎么舍得再让你以身犯险呢?”李凤歌一只手攥住上官锦的玉臂,另一只手搂着上官锦的香肩“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我想知道一些事儿,只是他不愿意说,我又不好强人所难,所以……”。
“真要是这样,我倒是可以试试”上官锦将手中的衣服放下,玉臂缠在李凤歌结实的身上“近日我看见一款新样式的簪子,可云娘说我的簪子已经够多了,不肯拿钱与我去买,郎君是世上对我最好的人,这簪子……”上官锦朝着李凤歌撒娇,与之前打家劫舍杀人绑票的形象迥然不同,但所行之事却并无区别。
“卖,我明日一早就去给你卖,不就是簪子吗”李凤歌见上官锦答应,心里不由得一阵高兴,毕竟这传国玉玺可比一枚簪子要贵重的多。
晏浩然怕是不知道,自己辛苦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不知不觉间,便在上官锦的幻术下,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出来,只是晏浩然是不会记得这桩事情的,他只会觉得自己是做了一场梦,一场很特别的梦。
原来当年晏浩然确实带着人找到了哀帝的陵寝,只是刚进入墓道,那些人便纷纷得了怪病,霎时间便倒下一片,不多时便没了呼吸,若不是当时晏浩然跑得快,怕是也交代在了里面。出了哀帝陵寝之后,晏浩然便再次查看了哀帝陵寝的龙脉走势,发现此地乃是天下之中枢,哀帝的陵寝恰好是成了镇守大胤山水运势的一枚定子,活人擅自进入便会化作山河大地的祭品。
之所以晏浩然不愿意说出哀帝的陵寝所在,是因为不想哀帝的陵寝遭人破坏,若是从这个天下中枢上拔出这枚定子,便会让大胤的山水运势变的凶恶暴躁,到最后苦的还是天下黎民百姓,所以这才是整整十年晏浩然守口如瓶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害怕被南都抚衙门的人处死,而是害怕本就困苦的黎民,过得更加水深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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