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秦府的诗会正如火如荼地举行着,李凤歌换下夜行服,从秦侍郎为自己预留的角门走了进去,并径直走向二楼画舫。秦月娥正焦急地等待着李凤歌,看见李凤歌一脸轻松的走了回来,便赶忙起身迎了上去。
“怎么样了?”秦月娥小声地问了一句。
“没事了,去跟秦大人说一声吧!”李凤歌低下头在秦月娥的耳边说了一句,接着便赶忙落座。
李辞将李凤歌酒杯里的酒再一次斟满,张彦虚与韩安在也纷纷放下筷子,李凤歌端起酒杯将杯中的酒饮尽,接着又连续喝了两三杯,显得一副醉酒的样子,身上沾染了浓郁的酒气,即便是不用站得很近,也是可以能闻见的。
“怎么回事?”李辞按住李凤歌拿着酒壶的那只手。
“没事!”李凤歌抬起头,望向众人,面色微微泛起红晕“今日之事,诸位不会说出去吧?”。
“广陵王世子说笑了,我等岂是这样的人,既然广陵王世子有不能说的苦衷,我等就当广陵王世子从未离席便是!”张彦虚提起酒杯对着李凤歌说道。
秦月娥离去后不久便返回了画舫,并给了李凤歌一个眼神示意,李凤歌自然是懂了秦月娥的意思,便端起桌上的酒杯,朝着秦侍郎所在的凉亭走去。一出画舫,李凤歌便显露出一副左摇右摆的醉酒之态,众人见了纷纷避让。
假山上的凉亭里坐了三个人,另外两个李凤歌虽说是不认识,但不用想也知道是朝廷命官,品阶也都是不低,此次有这两个人为自己做个证明怕是再好不过。秦月娥在一旁扶着李凤歌,亦步亦趋地朝假山上走,秦侍郎望着正朝凉亭走来的李凤歌,便赶忙起身迎了上来。
“秦大人!今夜多谢秦大人款待,凤歌见秦侍郎府上的美酒甚好,便多喝了几杯,故而今日未能作诗献与诸君,故此特意前来告罪”李凤歌端着酒杯,便一饮而尽。
“世子殿下说笑了,今日能得世子临门,实在是使我秦府蓬荜生辉,我等也该回敬世子一杯”说着话秦侍郎便赶忙拿着酒杯斟酒接着分给站在旁侧的两位大人“萧大人、莫大人快请满饮!”。
“月娥,世子酒有些多了,你先带着世子下去休息,命下人准备好醒酒汤”秦侍郎转过身子对秦月娥说道。
“是!父亲”。
秦府极为辽阔,里面的院子很多,如果不是秦月娥在一旁领路,只怕李凤歌真有可能在秦府中迷路。李凤歌坐在椅子上,秦月娥赶忙唤一旁跟着的秦可人奉茶,李凤歌从秦可人的手中接过茶盏,不经意间碰到了秦可人的手背,秦可人赶忙将手缩了回去,茶盏里的茶便倾洒到李凤歌的袍子上。
“啊!”李凤歌被烫的大叫了一声。
“世子殿下没事吧”秦月娥赶忙拿帕子替李凤歌擦去袍子上的茶渍,接着转头望向秦可人“三妹妹今日怎么粗心大意的?还不快给世子殿下赔礼”。
“世子殿下,方才实在是抱歉,是可人失礼了”秦可人微微朝着李凤歌欠身“还请世子殿下责罚”。
“无妨无妨!”李凤歌并没有计较。
秦月娥重新给李凤歌沏了一盏茶,并嘱咐李凤歌小心茶汤尚烫,李凤歌微微点头致谢,接着小心地接过茶盏,然后抿了一口。刚才的酒喝得有些急,肚子里又没有吃什么东西,此时便觉得有些上头,这一口茶下肚才微微好受一些。
不久,秦侍郎便走了进来,李凤歌知道,至此今夜的诗会便落下了帷幕。秦侍郎走上前来,便准备俯身下拜以感谢李凤歌的救命之恩,李凤歌赶忙起身,一把便将秦侍郎托住。秦月娥示意秦可人先下去,毕竟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秦大人,东西都拿回来了,你看看!”说着李凤歌便从怀里掏出了几张纸和一份今夜秦府诗会的请帖,然后递给了秦侍郎。
秦侍郎从李凤歌的手中接过纸张和请帖,然后紧紧地攥在手里,眼睛里冒着通红的血丝,怒不可遏地说道“王家这是要置我秦家满门于死地,还要借机扳倒谢家,用心竟然这么险恶,还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爹,您先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秦月娥赶忙扶着秦侍郎坐下。
“秦大人,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令爱是什么时候与王家公子接触上的,泄露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这些我们都要赶紧知道才行,而且王家这下子死了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虽说这王家公子如今已经死了,可咱们不可能做到不留一点痕迹,还是要早做打算”。
“世子殿下说的是”秦侍郎望向秦月娥“去把那个孽障给我带过来”。
要说秦莺莺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到底是被王家利用的一枚棋子,若不是李凤歌今日及时发现,只要王家将这几张纸明日送到朝堂上,又不知道是多少人头落地的事。李凤歌坐在一旁继续喝茶,等着秦月娥将人带来,毕竟此刻唯有秦莺莺才知道,王家从秦府窃走了多少消息。
不到一刻钟,秦月娥便拎着被绑了起来的秦莺莺走了进来,并将秦莺莺扔在地上。秦莺莺挣扎着坐起来,便赶紧一个劲地朝着秦侍郎跪拜磕头,额头上已经有丝丝血迹,但是秦莺莺仍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父亲,女儿错了,女儿真的知道错了”秦莺莺哭喊着说道“还请父亲饶了女儿,如今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还请父亲准许我和王鄂公子的婚事”。
“哼!你到现在居然还想着那个王鄂,为父看你是已经被王家迷了心窍”秦侍郎一挥袖袍,恶狠狠地瞪着秦莺莺。
“父亲,王鄂公子待女儿很好,他和其他的王家人不一样”秦莺莺仍旧为王鄂辩解。
秦月娥一脚上去,再次将秦莺莺踹倒在地上,这一次疼的秦莺莺爬都爬不起来,秦月娥从旁抄起一根棍子,便站在秦莺莺的面前,秦莺莺吓得不敢说话,她是最知道家里的这个长姐的厉害。
“父亲和世子殿下问你什么,你就一五一十地回答什么,再不知羞耻地替那个男人说话,你就先问问我手里的这根棍子”秦月娥将棍子指着秦莺莺“听到了吗?”。
秦莺莺也不敢说话,只是噙着泪水点了点头,她还不知道她的情郎哥哥,此时已经是黄泉路上的一个孤魂野鬼,她更不知道,之前给王鄂私发请帖的事情差点让他们秦家被满门抄斩,秦莺莺的眼睛里,纯净的只有她对王鄂浓浓的爱意,即便是到了此刻,她仍旧不相信王鄂是怀揣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才接近的她。
“你和王鄂的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秦侍郎平复心中的怒气,接着转过头望向倒在地上的秦莺莺“跟着他都干了些什么?”。
“女儿……女儿是一个月前认识的王鄂公子,每次除了与王鄂公子一同出去逛街市,并没有做什么事情”秦月娥忍着痛说道“王鄂公子很关心女儿,一直都会问女儿在府上过的好不好,还……还会问问咱们秦家的产业都经营的如何”说道这里秦莺莺小心地望着秦侍郎。
“孽障!真是孽障!竟然将咱们家的产业告诉给王家人,这不就是授人以柄吗?”秦侍郎从秦月娥手中接过棍子狠狠地打在秦莺莺的身上“你还告诉他什么了?”。
“没……没了,就只有这些!”秦莺莺一边咬着牙,一边泪水顺着眼眶留了出来,声音颤颤巍巍地说道“真的没了父亲,请相信女儿”。
李凤歌见到秦侍郎仍旧挥动着棍子要打,便赶忙将秦侍郎拦住,并对秦侍郎说道“还是先解决件事情吧,令爱也是受到了蒙蔽”。
听见李凤歌的话,李侍郎才扔掉手中的棍子,让秦月娥将秦莺莺带下去,继续关起来找人看着。当夜李凤歌与秦侍郎聊得很晚,一直到街市上的人群变得稀疏,才在赵轲的护卫下,坐着马车回到世子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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